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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分明便是一道剑创,血水汨汨而下。

两次交手,猪面大汉都落在了下风,当真怒发如狂,不过他也发现,这个灰衣乡农虽有破御之体,却显然不会灵法玄术,只是凭借高明的剑术武艺与自己周旋,当不是伏魔道中人,先自放下大半心来,暗自揣摩究竟该用何等妖术克制于他。

乡农又挽了个剑花,沉着站定,还是保持着正面相对的姿势。虽说那猪面妖魔没在自己手下讨着好,可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能够真正战胜对方,只能见招拆招的自保,一时成了僵持之局。

“别让他近你身,这种妖魔身大力沉,若是被他抓住了你身体,你便要吃亏,莫如用掷剑之法遥取之。”

突然响起的声音吸引了那猪面大汉的注意,他发现从奔走若流的人群中气昂昂走出一个麻衣胖壮的男子,泛红而无须的脸庞上还留着斑斑创疤,鼻子上甚至可笑的夹着两块竹板,然而对方这般略显狼狈的模样并没有使那猪面大汉大意,因为他看见了那男子手中持着的宽刃长刀,刀上犹然散发出一股隐隐约约的魂戾之气,这说明,这把刀曾经杀过妖灵,而且还杀过不止一个。

这是伏魔道的人,猪面大汉几乎立时就下了论断。

灰衣乡农并没有看向那麻衣男子,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猪面大汉身上,只是在听见这声提醒之后,淡然的笑了笑:“是吗”

只有城头的队率在看到这个男子之后,便立即认出了对方,又不禁奇怪起来:他不是昨晚那大司马的门人么怎么,他知道除去这种怪物的方法

青砖黑瓦,占地旷大的宅院渐渐嘈杂起来,吕通带着几个门客伸头望着哭喊声越来越大的市镇方向,还未康复的憔悴脸庞上满是疑惑不解和莫名而生的悸色。

吕通昨晚挨得重,直躺到天光大亮时才好不容易爬起身来,头脑兀自昏昏沉沉,腰肋间略一呼吸便是剧痛入骨,却还得硬撑着探看公子伤势。

那女童下手好生歹毒,几乎便碎了公子的肾囊,总算郎中医治的及时,包扎敷药之下将将救转了来,只是现下公子也只能卧在榻上,有气无力的哼哼。

回想昨晚情事,吕通又羞又恼,悻悻在廊下踱步几回,直到远处一阵阵喧嚷哭喊吸引了他的注意,不禁暗自诧异。王纮置下的宅邸在广良镇城南数里开外的幽静所在,然而现在竟然连这里都能听到城里传来的声响,显见是城中出了大事。可是从这厢张望,却也看不分明,只能惶惶惑惑的心中乱猜。

“莫不是东胡蛮子打来了”几个门客私下里嘀咕,表情显得惴惴不安。

吕通心中一沉,自从过了江,踏足中原之地,便发现这次北伐之战绝不像对朝廷的奏报那样凯歌频传。大批的溃兵聚在江边渡口,听说都是从巨野水道败逃出来的,据传言大司马的本部大军在高平一带也遭到了燕国精兵的顽强阻击,战事似乎极为不顺,若说当真是燕国东胡的大军掩袭此地,倒还真不是不可能。

虽是这般想,吕通却并没说出来,并且牢记自己职司的向左右吩咐:“这情形古怪,余三、邢四,准备马匹车驾,燕十一、夏侯十五,通知其他人,齐聚院门外小心防范,情势稍有不对,立即带上公子离开”

话犹未了,内厢门动,却是那殷虞公子施施然步出门来,发髻微散,面上不见傅粉抹脂,更还有一层淡淡的倦色,一袭锦绫黄衫也颇见不整,显是刚刚起榻。

几个门客急忙齐齐躬身行礼:“殷公子。”

殷虞一边结束着衣衫丝绦,一边皱眉抬目远眺:“何处喧吵”

“想是城中忽起变乱,未知详情,不过依小人看,怕是此间也不宜久留。”吕通恭恭敬敬地答道,同时眼神示意,另几名门客领命匆匆而去。

“变乱倒是奇了。”殷虞漫不经意,随口又问:“要走了吗公常兄如何了”

屋中忽的传来一声娇笑,接着露出了安婼熙罗裳宽弛,鬟绺松垂的冶艳姿影,纱裙半掩,就这样倚在门边,双眸水汪汪的看着殷虞:“出什么事了亭霖哥哥。”

屋中忽的传来一声娇笑,接着露出了安婼熙罗裳宽弛,鬟绺松垂的冶艳姿影,纱裙半掩,露出了雪白的肩头,就这样倚在门边,双眸水汪汪的看着殷虞:“出什么事了亭霖哥哥。”

这一声亭霖哥哥娇嗲媚荡,风骚入骨,吕通听在耳中,身子早酥了半边,可也不敢抬眼直视,正要行礼参见之际,却又听那安婼熙噫了一声,纤手遥指,却是指向了半空。

一道黑风由远及近,带着呜呜的锐音,竟是直朝此间飞来。

看到这个情景,殷虞目光一亮,倒是现出了大感兴趣的神色,吕通却懵懵懂懂,不明所以的张大了嘴巴。

不过片刻之间,黑风倏的坠入,就在庭院中央翻绕成形,转眼便化作了一个身材颀长的人影。

吕通骇然退了一步,一脸不可置信之色的望着这个颀长人影,见他一身不合时风的宽袍,露出了青绿色的皮肤,面庞丑怪,双目澄黄,更可怕的是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时不时灵活的晃动翻转着。

像蛇信般分叉细长的舌头从这绿肤怪人的口中探出,唇边锋利的牙齿清晰可辨,绿肤怪人仰起头,似是在凭空闻嗅,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

“嗯没错,就是这香味。”绿肤怪人长舌咝咝作响,圆圆的双眼黄光大声,盯在了安婼熙脸上,双手心痒难搔的摸了摸自己下身,“西域韵香露,这种香露只配第一流的女人,远远的我就闻到了,这一路跟着香味过来,就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用的这种香露。”

安婼熙全无惊惧慌张的神色,又吃吃的笑了起来,对那绿肤怪人眼波粼粼的道:“那你说,我是什么样的女人”

绿肤怪人已然馋涎欲滴,目光片刻不离安婼熙的娇靥:“没得说,果然是第一流的女人,不枉我一路追寻,来我要你”言犹未了,忽的黑风一卷,吕通只觉得眼前一花,那绿肤怪人竟已出现在安婼熙身前,张手便将她揽入怀中。

这当口,吕通才从震骇中回过神来,沉声怒喝:“什么人”殷虞一直颇感趣味的神色却也在发现那怪人飞身而过之后怔了怔,眼中渐渐透出冷厉,死死盯住那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