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武技路数,我的剑气与神杀剑士混为一体,系出同源,邓大师便难以察觉了。”
“果然是你庞璞”邓禹子忽然发声,语调微带颤抖,很少见他有这样情绪产生波动的时候,“你你不是”
“死了吗不,我没有死。”灰衣乡农接口道,目光印在邓禹子脸上,“我在那个可怕的地方死里逃生,蒙一位高僧所救,现在我已脱胎换骨,誓要将那些曾想置我于死地的东西一网打尽。”
“庞师弟,究竟是怎么回事”邓禹子有些激动,不自禁的向前迈了一步。
这个被叫做庞璞的灰衣乡农竟是赤墨虎师邓禹子的师弟,无论是孔缇还是夏侯通都是大吃一惊,孔缇暗忖,此人既是邓禹子师弟,那必也是赤墨中人无疑了,难怪一身剑气可融于神杀剑士之中,令邓禹子无所察觉。可是看二人这般相见情景,似乎又隐含了什么牵仇涉怨的内情,却是奇哉怪也。夏侯通则想着:此人是邓禹子师弟也就罢了,如何对我这般上心防范也把我当白墨大子了
“我一直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灰衣乡农庞璞冷冷地说道,只是说话的时候长剑仍然不离夏侯通身遭左近,“我相信大师的那位主家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为什么在那一次,会让我进入到那个地方那个充满了邪祟恶鬼的地方大师,那些恶鬼是与你的主家勾结的。”
“你是说殷大人我我着实不知,只是听闻探报,你死于大司马府公务,好在至死也没有被大司马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可是什么恶鬼”
“真实身份大师的师弟韶岭殷家的密探哼我只知道是那个殷涓与邪魔恶鬼勾结,欲待葬送我的性命,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就这样死的悄无声息了。所以我在获救之后,并没有来找你,而是一直潜藏在殷家附近,我倒要看看,殷家和恶鬼做的什么勾当而大师,我的好师兄,却还被这些家伙蒙在鼓里,做着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恶行”
“庞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仔细讲来,我倒要听听前因后果”邓禹子已经从最开始的震惊中平静下来,自然而然的便生出一门宗主的威严气势,说话的语调也低沉了许多。
一个意外的好故事,孔缇倒不急着寻仇厮杀了,索性盘腿坐在屋檐之上,全神贯注的旁听着。
“大师,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或许是邓禹子的威严使庞璞惕然有感,他的语气也没先前那么激烈了,“那是食人无厌的恶鬼,而正是这些恶鬼,与韶岭殷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观察了很久,大师,你当真没有见过那个时常出入于殷家的泽慈先生”
“泽慈先生从未有见,是什么人”
“这次殷家公子出行洛阳,那泽慈先生也是与路随行,大师,以你可知鬼神之机的修为竟也全然不晓这些绝不该与我们并存于世的东西”
“我确实不知道那什么泽慈先生,但我在这一路也确实见到了不应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而他们”邓禹子想起了殷虞与安婼熙的那段对话,心下更是一沉。
“那个泽慈先生就是恶鬼的将军,天幸此獠已被诛杀,可韶岭殷家却绝非善地,包括那个殷家公子还有和他在一起的骚呼呼的小娘子,他们是妖魔鬼怪的爪牙,妖魔鬼怪,我想,大师在广良城已经见识过了吧”
“是的,我见过了,并且还杀了其中一个。”
邓禹子的话引起了孔缇的回忆,想到那日广良城中妖魔肆虐的场景和与那黑肤昆仑奴一般的妖魔交手的过往,他止不住还有些心有余悸,或许,等此间事了,就该回建康城,找祀陵尉的那些个奇人异士学学降妖除魔的本领了。
“我也杀了一个,一个在城门口想要吃人的猪妖,可我不得不承认,虽然我蒙那高僧传了一句降鬼密咒,也由他帮我解开了身体的玄力,但如果不是一个大司马府的胖汉指点,我可没有那么容易诛杀那个猪妖。妖邪鬼怪,现在这种东西越来越多,我本想查清了来龙去脉再来见大师的,只是意外的发现了这个奇怪的家伙,今晚不该是大师和绝人的复仇之战,而是应当擒住这家伙,绝不能让他跑掉不得以,我只有现身了。”庞璞的松纹长剑在夏侯通面前晃了晃。
夏侯通心中打鼓,口中强笑:“墨家早有明鬼之说,妖魔鬼怪什么的有这么值得震惊吗你刚才说我我有什么奇怪听不懂你在讲什么,想夺矩子令不必找这个可笑的由头。”
“你是说此人”邓禹子的语气严肃而认真,“不错,我正觉得他身有蹊跷,他不是夏侯通,他遁身隐去的功法也很诡异。”
真是一场糟糕的际遇,夏侯通几乎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化为夏侯通之后,一直小心行事,眼看获得大司马信任,所谋大计也越来越接近成功,结果没引起伏魔之士的疑心,倒被这一桩看起来是江湖恩怨的离奇情事撞破了身份,倘若虻山骐骥王得知,又当作何感想
无论如何,大事不可有失,夏侯通一瞬间下定决心,即便是运用虻山妖术,也要从眼前的困厄中解脱出来。
就在此时,一个涩哑的声音悠荡荡的飘了过来:“适才是谁人言及大司马府”
第094章未死之人
三个高矮不一的身形悄无声息的立在街尾,被远处的城楼灯火映得像是敷上了一抹柔光,这是三个身着玄袍长襟的男子,刚才涩哑的喊话正是自居中一人处传来,看他体格敦实,头上却戴着一个铜制的面具,面具下的右眼闪烁着晶灿的威光,左眼处却深幽如墨;左首的男子身材颀长,双目赤黄;右首的那位却是五短身材,颇显得矫悍精壮。他们的腰间都悬挂着雕饰精美的剑鞘,结合他们的衣装服色,不难看出他们的身份。
夏侯通暗松了一口气,他认识这三位,他们是大司马府的剑客,居中的便是排名仅在韩离之下的残目鬼枭伊貉,左右两个分别是汲血天鹰超节豪与遁影灵雀况飞雄,这几个或多或少的都与自己有点交情,他们的到来使自己脱身的指望又多了几分。
三大剑客与街中几人恰成犄角之势,灰衣乡农庞璞有些不自然的低了低头,倒是孔缇和邓禹子大喇喇反瞪过去,毫不在意大司马府剑客的赫赫威名。
“是谁提到大司马了你们又是什么人”伊貉叉着手,甚至还抬头看了看夜空,圆月皎洁,月轮下掠过丝丝暗云,“这可是中秋之夜,你们的声音未免也太大了些。”
庞璞先前有些激动的陈述疏忽了控制音量,虽然这声音其实也只不过和常人面对面交谈的音量差不多,但在这阒静沉寂的夜晚中,很容易就被耳力大优于常人的武学高手辨析出来,尤其是话语中隐隐还带着关于大司马的字眼,这便引起了在宫城外巡夜哨卫的几位剑客的注意,片刻之间就赶到了事发之地,看到了眼前颇为剑拔弩张的一幕。
伊貉修为过人,几乎只是一眼之下,他就发现,无论是那个弁冠青袍,坐在屋檐上的老者,还是那个头顶斗笠,麻衣跣足的剑客,竟然都是难得一见的绝顶高手,出于护卫大司马的职责使然,他首先联想到的便是在这大司马居憩的洛阳城中,突然出现了如此高手总是显得有些蹊跷的,谁敢保证他们不是冲着大司马而来的呢所以,伊貉看似举止从容轻松,实则全身气劲潜运暗蓄,早对他们做好了戒备,眼角一带,赫然发现被长剑所制的竟然是夏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