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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的受阻而返,却落到了那个发须皆卷的赤目胡人手中。

赫然一把巨斧呼啸而落,正是宇文秩看出灵风一瞬间的滞慢,抓住机会杀了过来,灵风见来得凶,长剑陡转,一道青绿光波自剑缘飞射而出,转瞬间化作绿光点点,直若骤密水珠喷洒,罩住了宇文秩全身。

那宇文秩好生了得,口中沉喝,奔雷战斧挥舞得虎虎生风,先自格开了第一蓬绿光,不过灵风术法精深玄妙,毕竟不是刚刚拥有破御之体的凡夫所能抵挡的,宇文秩竭尽全力,却也挡不住接下来密集急速的绿光,绿光穿过了巨斧罅隙,尽数打在了宇文秩身上,嗤嗤作响。也幸亏宇文秩体格魁梧,皮糙肉厚,又用奔雷斧先自化去了大半玄力,这一下恰似害了癫痫般哆嗦了良久,蹬蹬后退之下又一跤坐倒,胸口剧烈起伏,呼呼直喘粗气,却一时起不了身再行追击了。

打倒一个,这并不值得高兴,不仅仅是段覆拒翼变得更为强大,现在另几个祁山盗众也都拥有了这种力量,又都是武艺高强心狠手辣之辈,一时间灵风也没有更好的破敌之策,在近身游斗的情形下倒陷入了苦战。

蔓芝和馨蕾缩在荒坡后,她们还没搞清楚状况,又见这些盗贼凶恶得紧,连那身法如此灵动的虻山女妖都一时拆解不开,自己也不必无谓出头,免受那池鱼之殃,看他们正斗得激烈,已是在寻思觑机远逸的念头了。

刚想悄悄的退开,蔓芝心中忽的一警,抬眼冷睨,便见一个粗布麻衣,面容却着实俊俏的年轻后生正怔怔的望着自己这里。

看他手上也提着把剑,晶光闪烁颇为雄武不凡,但表情却是七分茫然中带着三分萎靡,也不像那几个盗贼那样凶神恶煞。

眼下不是硬拼硬打的时分,此际能够出现在虻山的,绝不可能是什么泛泛之辈,谁知道这俊俏后生隐藏着怎样的实力蔓芝绽开了一个在撷芬庄熟极而流的媚笑,却忘记了在现在自己这个创痕结疤的脸上,如此媚笑是怎样的狰狞可怖。

“公子,我们和这里不相干的,借开一步,放我们姐妹自去,奴家永世便念公子的好。”

柏尚并没有加入大王一行对灵风的围攻之中,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和这个怙恶不悛的祁山盗格格不入了,但他也没有离开太远,只是徘徊逡巡落落寡合着的心事重重,却没想到在这里还撞上两个形容好生憔悴落魄的女妖。

求存不易,柏尚郁郁有感,半是同情半是事不关己的将身子向一旁让了让,这个举动表明他根本无意留难,蔓芝愣了愣,旋即面露喜色,先对柏尚欠身纳了一福:“多谢公子大恩大德。”不等柏尚说话,急急拖着馨蕾屈身而过,她们不敢施展妖术身法,唯恐惊动了那几个激战正酣的盗贼,倒像是人间走避灾患的寻常妇人一般,不过在与柏尚错身之时,蔓芝还是凝神屏息的暗自戒备,她还得防备柏尚是不是在猫捉老鼠似的欲擒故纵。

柏尚忽然一动,这使蔓芝立刻运起了妖力,既是对方行将出手,自己拼将了残余的力量奋死一搏便是,总不能坐以待毙,几道鳞片之纹隐隐在蔓芝的疤脸上浮现,可当她再看向柏尚时,却发现柏尚的举动根本不是针对她们的。

柏尚长剑斜举,纵然迷茫错愕,剑身却没有一丝颤动,而他剑尖所指,却是倏然从虚空中踱步而出的一骑白色骏马。

连段覆拒翼几个也停止了攻击,他们看着这匹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走出的白马一脸懵怔,灵风的压力顿减,利用这稍纵即逝的间隙飞身一闪,绿光飘逝中早脱出了战团。

不过她也对这匹白马甚感诧异,她在虻山时节并没有见过千里骐骥的厉影魔驹,但她却从厉影魔驹的身上感应到了千里骐骥的气息。

“什么东西”段覆拒翼用一种听起来很凶恶的语气喊道,啮骨残血刀打横一架,瞧这架势,好一派神阻杀神,佛祖杀佛的嚣绝雄荡之气。

厉影魔驹前蹄微踏,又扬起了好一阵烟霞雾罩,而就在这蹄声得得的轻响之中,段覆拒翼和几名祁山盗也都感到了一种颇为诡异的牵扯之力,这牵扯之力并不如何强劲,却偏偏令人软绵绵暖洋洋的提不起力道来,便似是酒醉醺然,既虚软乏力又是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泰轻畅。

“澜沧王募英纳才,你们还有大用,厉影得澜沧王授意,特接尔等离开此地。”

白色骏马分明是在呼哧着打响鼻,然而每个在场的祁山盗脑海中却好像有个清越淳和的声音在喁喁私语,不自禁便是神情一滞。

黑晶光芒闪闪点点,将祁山盗众裹入其中,气蕴霞蒸之间,却又一个个神奇的消去的影踪。

厉影魔驹自虚空而来,往虚空而隐,临去前的一瞥,恰和灵风剔然相视的眼神交集。

转瞬间,尽皆消失无迹,直若梦幻,荒坡后的蔓芝和馨蕾看的目瞪口呆。

灵风却从厉影魔驹的身上想到了什么,她想岔了,她认为厉影魔驹是奉千里骐骥的谕旨而来,千里骐骥能在与天灵鬼将的恶战中分心旁骛,是不是池棠那里又出了什么变故

离神宫的探查无功而返,却还要牵记池棠他们的安危,灵风决定立刻回去,身形一闪,绿光早纵飞向前。

光影瞬转,灵风却又在蔓芝和馨蕾面前现形,她们吃了一惊,不知灵风要将她们怎生区处。

“想出去凌绝峰明德庐中草席之下,自有脱出之径,那里是唯一一条不受虻山密咒护持的密道,好自为之吧。”

话音犹未绝,伊人已杳然,只留下蔓芝和馨蕾面面相觑。

汲勉用力的摇了摇脑袋,似是还有些懵然震荡之状,不过很快他灰暗朦冷的眼眸便是淡金色光芒一闪,整个人又镇定下来。

顺榻而下,赤着的双脚踩着松软的布履,而后苍柏劲松般挺立站起,低头看了看干净整齐的内服小衣,这表明在他人事不省的这段日子里,仍然被悉心的照料着,他嘴角一弯,露出个像哭又像笑说不清是感动还是难过的神情。

拉开房门,熟悉的乾家木屋呈在眼前,鼻中似乎还能嗅到那股古老木椽的淡雅幽香,清晨的阳光明妍而不炽烈,汲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迈步走出。

“啊三兄弟醒了”一个中年仆妇正抱着木桶沿行廊走来,见到汲勉先是一怔,又立时面现喜色,“我去告诉大嫂”

汲勉微笑,刚开口道:“七婶,我自己”那仆妇已经欢天喜地的往回跑去,一边跑一边不住地喊:“三兄弟醒啦,三兄弟醒啦”

汲勉笑容一止,神情又变得阴郁起来,顺着那中年仆妇奔去的方向信步而行,看步伐并不是快步疾走的情形,可速度竟也丝毫不慢,两年多不曾亲见乾家本院,此时顾目所及,却是熟悉中透着陌生,恍若隔世。

正堂的屋门大开,露出了李氏又惊又喜的面容:“七婶,你是说老三”

不等那七婶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话,李氏已经看到了越走越近的汲勉,急忙抢上前去:“哎呀,老三几时醒来的这身子还没大好,如何便出了门”

汲勉向李氏摊手一礼,热乎乎的喊了声:“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