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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北境莽族和蚩尤联系到一起之后,池棠觉得自己豁然而解,棘楚不正是和一个所谓蚩尤的后人同归于尽的吗为什么那蚩尤后人会去莽族盗取云龙爪难道不也正是因为上古黄帝斩蚩尤的渊源虽然据说那蚩尤后人已死,但池棠从来相信祸害遗千年,一个能与棘楚同归于尽的高手绝不应该消失的那么无声无息,肯定是有些其他什么古怪的法术,使那蚩尤后人化作了今世的汲勉,延续数千年的仇恨将继续贻患世间。

听完了池棠的推断,灵泽上人怔怔的看了池棠好一会儿,然后用一种难以名状的笑容说道:“合乎情理的想法,但遗憾的是,据我所知,那位蚩尤后人确实是死了,他有着强大的实力却只能作为一个无名小卒而被世人遗忘,这一切都得归功于莽族的战神,况且如果汲勉真的是蚩尤后人,你认为能够瞒过同处一境,历时十数载的棘楚英灵”

最后的话使池棠一窒,这个理由无从反驳,汲勉在乾家那么多年,和棘楚相见也不是一遭两遭,以棘楚的能为,就算未必看穿对方的真面目,也绝不可能察觉不出任何端倪,要知道,那个蚩尤后人可是令他丧命的人。

本以为是呼之欲出的谜底转眼又变得扑朔迷离,关于汲勉的真实身份的推想也只能到此为止,一个拥有九黎玄体却未必是蚩尤嗣裔的神秘人物。

“上人,既然你当时发现他就是真凶,为什么不亲手把他留下来我相信你也一定不愿意看到杀害家尊的凶手逍遥于外。”甘斐多少还是对灵泽上人的不作为有些不依不饶。

灵泽上人对甘斐的态度不以为忤:“首先,当时很快就发生了阒水魔帝甦醒的巨变,我还没从为之震惊的心绪中恢复过来,你那三师弟就没了踪影,老夫却哪里寻他去再着说了,我虽然是冥思得道,但练的不是厮打拼杀的法术,老夫可不想自讨苦吃的去跟拥有九黎玄体的敌人放对,虽然他只是个孩子。打打杀杀的事,还是交给像你们这样的人去做。”

甘斐从灵泽上人的口中听出了鼓励的意味,心下也在寻思,自己的五气朝元之身不知道有没有和汲勉的九黎玄体一较高下的能力不过在看到池棠背后的云龙剑之后,他又安下心来,既然上古黄帝的神兵轩辕剑可以斩蚩尤,那么现在的云龙剑亦可有相同效力,克制之道近在眼前,也许自己最需要注意的,是在面对昔日情同手足的同门时,能否真正狠下心来。

“上人能够告诉弟子,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吗”甘斐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但灵泽上人的回答果然不出所料。

“九黎玄体把他隐藏的严严实实,老夫却哪里能知道”灵泽上人忽然露出一个沉睿的浅笑:“不过嘛,我相信一个暗怀如此图谋的人在当前的情势下,很快就会有所行动的,与其遍寻无路的瞎找瞎撞,不如好整以暇的静观其变。”

又到了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去岁时节依然历历在目,今朝却已物是人非,所有的新年仪式因为乾家弟子惨重的伤亡以及最后血仇的悬而未解而暂告停止。

灵堂再次被布置起来,新立灵牌上的名字令看到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是沉甸甸的,再没有往年辞旧迎新的酒馔飘香,再没有济济一堂的欢声笑语,只有大嫂悲戚的啜泣声声入耳还有这满目冰冷枯寂的素缟白幡。

“池师兄,你带姬先生去董家,九师妹和小师弟留在那里过年呢,姬先生就是来见小师弟的,你可别让他空欢喜一场。况且”甘斐注意到灵风并不在场,可能是去修玄谷锦屏苑的女仙那里了,所以他压低声音,意味深长的补充道:“你也该和九师妹团聚一下了。”

池棠听出来甘斐的意之所指,脸上不禁有些发烧,好在姬念笙在一旁礼貌接口:“多谢甘小哥想的周到。”

“大嫂就留给老五照顾,他的伤也没好利索,我和老四今晚就动身。”甘斐没有把汲勉是凶手的实情告诉李氏,他不想让大嫂已然伤痕累累的心上再添一道创疤,而这自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的伤感除夕更令他心生逃避的念头,嵇蕤站在甘斐身旁,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你们不和我们一起走”池棠还不大清楚甘斐和嵇蕤这是要去哪里。

“上人说的对,静观其变,等待他露出形迹。”甘斐故意说的很模糊,又提了提自己麻衫的衣襟,“但在这之前,我总要重新做回一个乾家弟子。我要去建康城,拿回曾经属于我的东西。”

第064章拜故友

又到了除夕贺岁之夜最为热闹的时分,灿烂多彩的烟花在天空中不时绽放,将建康城映耀得亮如白昼。好像又回到了去年的这一刻,人声鼎沸,欢呼不断,远远传到了尚有残雪未消的钟山之上。

韩离的玄袍被山风吹拂,襟角摆起处,那只金线绣成的雄硕惊隼展翅似飞。他静静的倾听远方的笑语欢声,双眼看着莎儿在一处并不起眼的小小土丘前跪下,洽儿也陪在莎儿身旁,两个女孩神情凝重的开始叩拜,只不过莎儿的凝重之中还有深深的悲悼缅怀之色,而洽儿则纯是被莎儿心绪所感染的有样学样。

莎儿和洽儿自从离开洛阳之后,并没有随着甘斐一同返回乾家,也不曾跟那颜无当老族长再归山藏村,这是甘斐的主意,乾家弟子们是扶着灵柩棺椁回去的,可以想见进入本院后的哀恸之情,似乎并不适宜让她们去面对这样的情境。也亏得甘斐心疼闺女,建康城新年的热闹繁华总要让来自穷乡僻壤的洽儿见识见识,大人的沉痛不应该影响孩子,所以他把洽儿和莎儿托付了给了正要回建康城的韩离照拂,有这位雷鹰化人又是当世绝顶剑客的相随在侧,甘斐自然是一百二十个放心,还让颜皓子也跟着一起,不仅是多一个人手看顾的意思,也让颜皓子做个向导,先让孩子们开开心心的过个新年,等一切安顿好了,待时日减轻了乾家本院的伤情愁绪,再由颜皓子把两个女孩子带回去落脚安身不迟。恰好,本就是说过韩离也要一并来的,如此一举两得,甘斐算是筹划得很周密了。

颜皓子受伤的半边翅膀还没有痊愈,却也比初受创时节要好了许多,因此勉强可以偏着身子在半空滑翔飞行,这回来的一路比预计的时日也晚了几天,到达建康城的时候,正好是赶在除夕之夜的下午。

韩离照旧先往大司马府走了一遭,这才得知由于大司马北伐有功,天子龙颜大悦,相邀了大司马同往京畿皇陵,一是祭天告祖,二是共庆新年,而后在行宫守岁贺春,总要过了上元节才能回来,便连那南康长公主并所有的大司马府剑客也都随驾同往,这一去就是十数天。虽然以韩离现在的身法,当真要追过去面呈旧事也来得及,但毕竟有诸多不便,韩离索性也宽了心,就带着莎儿洽儿两个和颜皓子在府中集贤苑那里用了年饭,只安闲逸适的过了这年,等大司马回府再说。

却是外厢烟火齐放,又引得莎儿触景生情,今天是奶奶的忌日,她要前往钟山奶奶罹难的地方祭奠一番。于是就有了之前的这一幕。那小小土丘正是莎儿去年埋葬奶奶兔首的坟茔,纵使她宽恕了俞师桓,但宽恕不代表原谅,她依然对于奶奶的死耿耿于怀。

“他们也应该到乾家了,我想,那里的气氛会比这里更沉重。”颜皓子神情寥落的道,完全可以推想到大嫂得知噩耗之后的哭天抢地,这使他心里一阵阵收紧,陪着莎儿洽儿来到这里,其实也不无逃避的意思,他不忍去直接面对那种悲凉。

韩离又何尝不沉重自从看到了大司马府那熟悉的故楼旧居,惹动了他的心事,睹物思人怔然出神。去年此时,伊人相伴,他也怀着琴瑟相谐的憧憬和情投意合的暖意而欣悦振奋,美好的日子近在眼前,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最终会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结果。有时候,韩离真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恍惚迷离而又荒诞不经,他甚至宁可自己不是什么天卫神兽的化人,而只是一个从不涉及玄奇之事的凡夫俗子。当然,这种心态他也只是偶一念及便即抛开,世间从没有如果,总是沉陷在假设的欷歔不满中只会令人愈加颓靡沦丧。

“丁巳岁末,辞旧迎新,可不能这般沉郁难解。再着说了,甘兄可是要我带她们多见见京城的金粉繁华,祭拜完了,我带她们往秦淮河那里逛逛”韩离努力抛开了伊人倩影在心头的萦绕,唇角现出微笑,手指却不自禁的摩挲着项间珍珠,在说到秦淮河的时候又忽然想到,去年的这个时候,还有另一个人也和他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