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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放开。布莱恩被这突如其来的快乐惊呆了。她拍了拍他的脸颊。“活着回来,布莱恩。”说完,她就走了出去。

她回到珀西的房间,他桌上有一摞书,摊放着各种照片。“都完事儿了”他问。

她点点头说:“不过他不是干特工的料,珀西。”

珀西耸耸肩,说:“他很勇敢,他的法语跟巴黎人说的一样,枪法也不错。”

“要在两年前,你会把他送回到部队里去。”

“没错。但我星期天要把他送往桑迪。”在坦普斯福德简易机场附近的桑迪村一座乡间大房子里,布莱恩要穿上法式服装,拿到伪造的证件,用它通过盖世太保的检查站,也用于购买食品。珀西站起来,走向门口。“我送他出去,你可以趁这工夫看看那些档案,好吗”他指着桌上的照片,“是军情六处手头所有的德国军官照片。如果你在圣塞西勒广场看到的那个人恰好在里头,我就能知道他是谁了。”说完他走出门去。

弗立克随手从书堆里抄起一本。这是一册军校毕业纪念册,里面是几百张邮票大小的照片,一张张朝气蓬勃的年轻面孔。桌上有十几本这样的册子,还有好几百张零散照片。

她可不想花整晚时间看这些档案照,不过她应该能把范围缩小一点儿。广场上的那个男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他应该在二十二岁前后毕业,推算下去,应该就是1926年。这些年鉴都没有那么老。

她把注意力转向那些零散照片。她翻看着,一边回忆起那个人的全部细节。他个子很高,穿着得体,照片上不会有这些特征。他的头发很密,很黑。她注意到,尽管他脸刮得很干净,但看上去他会留出很长的胡子。她记得那双黑眼睛,线条清晰的眉毛、直挺的鼻梁和方下巴说他是个令女人一见倾心的偶像人物,并不为过。

这些零散照片是在各种不同场合拍下的,有些是新闻照片,都是些军官们与希特勒握手、视察部队或观看坦克和飞机的场景。少数是由间谍拍下的,都是从人群里、从车上或透过窗户偷拍的,上面的军官们在购物,跟孩子说话,招呼出租车,点烟斗。

她以最快的速度浏览着,把它们一张张扔到一边,遇到深色头发的就放慢一些。没有一个像广场看到的男人那么漂亮。她扫过了一张穿警服的男人照片,然后立刻又拿了回来。那身制服一开始让她大意了,仔细再看,她认出就是那个人。

她把照片翻过来。背后贴着一张打印的纸片,上面写着:

法兰克,迪特尔沃尔夫冈,时而称“法兰基”;1904年6月3日生于科隆;学历:柏林洪堡大学及科因警校;婚姻:1930年与沃特劳德洛薇结婚,一儿一女;主管:科隆警察局刑事调查部,至1940年;少校,情报部,非洲军团,至不明

隆美尔手下情报人员中的出名人物,据称此人是审讯高手,残忍的施刑者。

想到自己曾如此接近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弗立克不禁浑身发抖。饶有经验的警探把他的才能和技巧用在军事情报方面,这将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他在科隆已有妻小,看来这并没妨碍他在法国也找个情人。

珀西回来了,她把照片递过去:“就是这个人。”

“迪特尔法兰克”珀西说,“我们了解他。真有意思。从你在广场上无意听到的那些话推断,隆美尔可能派给他某种反抵抗组织的工作。”他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了几个字,“我得让军情六处知道这件事,照片是向他们借的。”

有人敲门,珀西的秘书探头进来说:“有人要见你,斯威特上校。”那姑娘带着一种媚态。慈父般的珀西从不会引得秘书们表现成这样,因此弗立克猜到来客一定是个迷人的男士。“一个美国人。”姑娘补充了一句。这就明白了,弗立克想。美国人是最富有魅力的,至少女秘书们这么认为。

“他是怎么找到这儿的”珀西问。果园宫的地址一般来说是保密的。

“他去了巴克尔大街46号,是那里的人送他过来的。”

“他们不该这么做。看来这人游说功夫不浅,他是谁”

“钱塞勒少校。”

珀西看了看弗立克。她不认识名叫钱塞勒的人,然后她就想到了早上在蒙蒂的总部遇到的那个少校,傲慢自大,对她又如此粗鲁。“噢,上帝,是他,”她反感地说,“他要干吗”

“让他进来。”珀西说。

保罗钱塞勒进了屋,他走路一瘸一拐,这一点弗立克早上没注意到,或许一天下来情况变得更糟了。他长着一张讨人喜欢的美国人面孔,鼻子挺大,下巴前凸,就算原来英俊漂亮,现在也被一只残缺的左耳破了相,那耳朵只剩下原来的三分之一,基本上只有耳垂了。弗立克估计他是打仗时受的伤。钱塞勒举手敬礼,说:“晚上好,上校,晚上好,少校。”

珀西说:“我们特别行动处不太讲究敬礼,钱塞勒。请坐吧。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钱塞勒拉过一把椅子,摘下他的军帽。“很高兴赶上你们二位都在。”他说,“一整天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琢磨早上的那次谈话。”他自谦地笑了笑,“但是,我得承认,我也花了一部分时间仔细想了一下我那些武断的措辞,要是当时我能考虑到就好了。”

弗立克忍不住笑了,她也是这么做的。钱塞勒接着说:“斯威特上校,你暗示说,军情六处可能没把袭击电话交换站的所有情况都讲出来,这引起了我的注意。克拉莱特少校尽管对我很无礼,但并不意味着她在事实上撒了谎。”

弗立克差不多已经原谅了他,但现在她又火了起来。“无礼我”

珀西说:“闭嘴,弗立克。”

她不说话了。

“所以我就派人去拿你的报告,上校。当然,这一请求是以蒙蒂办公室的名义下达的,而非以我个人的名义,于是急救护士队的司机就把报告急速送到了我们总部。”

他是做事严肃的那一类型,知道如何巧妙操控军事机器,弗立克心想,这人尽管狂妄傲慢,但不失为一个有用的同盟。

“我读了报告,发现失败的主要原因是情报有误。”

“这可是军情六处提供的”弗立克愤怒地说。

“是的,这我注意到了,”钱塞勒带着一丝嘲讽说,“显然,军情六处要掩盖自己的无能。我自己并不是一个职业军人,但我父亲是,因此我很熟悉部队间的这种官僚欺诈行为。”

“对了,”珀西想了想说,“你是不是钱塞勒将军的儿子”

“正是。”

“说下去。”

“如果你们的上司今早参加了会议,以特别行动处的角度汇报情况,军情六处就不会得逞。他临到开会的头一分钟被叫走,这巧合简直太不寻常了。”

珀西有些怀疑,说:“他是被首相召见才缺席的,我认为军情六处安排不了这种事。”

“丘吉尔没来参加,唐宁街的助理主持的会议。这是在军情六处鼓动下才作出的安排。”

“哼,见他的鬼”弗立克气愤地说,“这帮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