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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所说的和硕贝勒,便是皇太极的长子豪格,母亲为皇太极第二任大福晋乌喇纳喇氏。此人现年24岁,刚在前段时间和阿济格的入关作战中掠得大批人口与财货而回,皇太极大喜,立刻晋升这个大儿子为和硕贝勒。

“就是,这黄骨岛堡,我军已守大半年了,半个明军都未见过。现在的明军在我军连番打击下,早以吓破了胆,如何会有人敢来可惜呀,这番入关立功的机会失掉了,不然,老子怎么也要多抓几个包衣阿哈回来,对了,还要多抓几个美貌汉女。”一名分得拔什库恨恨而道。

“别说了主子们的意思,不是我们这些奴才可以随意揣摩的。”达尔襄心烦意乱地打断他们的抱怨。

达尔襄对豪格心有怨恨是真的,但真让他放肆地批评主子,他也没那个胆量。而且,豪格从他这里调兵时,曾对他隐晦地说过,要他不单要注意明军来袭,还要他密切注意此时驻守在英那河另一侧的庄河城中,时任正蓝旗内甲喇额真的莽古尔泰的儿子额弼纶的动静。

豪格说这番话时,表情严肃而郑重,让达尔襄不得不放弃想强硬要求与那些被选上的鞑子兵一样,同去关内作战的心思。

达尔襄心下失落,但他只能脸色平静地满口应承下来。

豪格是主子,他达尔襄只是主子的奴才,所以主子既发了话,奴才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安排。

豪格对他的表面恭顺很满意,连连对他承诺,此次入关,定会给他一些精壮的汉人作包衣和漂亮的汉女作侍婢。这让达尔襄失落的心情稍得补偿。

只是,这只能受人余恩的无奈,与让自已亲自入关去想抓谁抓谁的痛快感觉相比,实在是天上地下。另外,驻守庄河的额弼纶,与自已的黄骨岛堡相距近百里远,平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冷淡相待,自已也得不到什么关于这些正蓝旗军兵的有价值消息。故而达尔襄现在愈来愈怀疑,这只是豪格不带自已入关的一个托词。

所以,此时宴会上,听到那些酒劲上涌一嘴酒活的壮达与拔什库的抱怨,达尔襄虽努力地保持表面的平静,但心下还是极其愤恨。

宴会一直持续到将近天亮方结束,火堆上的烤全牛只剩下一副巨大的牛骨架。达尔襄与一众人等皆醉意十足,就着火堆的余火,躺地而卧,刹时鼾声如雷此起彼伏。

如雷地鼾声惊醒了一名靠得近的堡墙守兵,他揉着眼睛站起身来,立刻被呼啸的冷风和冰冷的雪花吹得打个了大大的冷颤,打着长长呵欠的他,见到其他那些堡墙守兵依然紧裹在厚厚油毡中睡着,不由得愤慨地骂了一句脏话。不知道是骂这些守兵还是自已的上官。

随后,这个守兵按往日巡视的要求,慢慢地走上堡楼的最高层,举目四望,察看有无异常。

这个守兵随意地张望了几处,忽然双眼圆睁,随即双手抓住楼墙,直直地盯着黄骨岛堡的东面,嘴巴也同时张成了o型。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透过那漫天飞洒的雪花,他隐约可以看到,那几乎从未有人来过的海边,停着好几艘大船,大批的明军正从船上滚滚而下。

这名守兵顿时脸色惨白,他失声大喊:“不好了明狗子来偷袭了”

第八十五章血战黄骨岛堡二

达尔襄和一众醉汉弹地而起,各人互相张望,只见对方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堡中其他睡着的鞑子兵也闻声而起,急急地着甲执兵,一时间人喊马嘶,堡内喧闹不已。

此时,那名守兵已连滚带爬地跑下楼,一把冲到达尔襄面前,随即打扦下跪:“牛录大人,明狗子来偷袭了”

达尔襄身旁一名拔什库喝道:“你可曾看仔细了”

“小的仔细看过,决无差错,明军已摆列好了战阵,估计有四五百人。”守兵紧接着回道。

达尔襄一把从他身边闪过,自已冲上高楼察看。

一拔人等紧随他而上。

达尔襄放下手中千里镜,脸色颇为怪异。

他心下暗叹,原本以为明军已吓破了胆,却没想到竟还有不怕死的敢来虎口拔牙。

今儿个这事,真是有些怪啊

“主子,情况如何”一名壮达发问。

“明军确是只有四五百人,现在他们已列好阵势,正向我黄骨岛堡进兵。”达尔襄语气平静。

“那怎么办,要不要放炮向庄河的正蓝旗求援”另一名壮达试探地问道。

“哼,求个屁我大金兵与明军野战,向来可以一当十。四百多明军,竟敢摆出与我军野战的态势,真是不知死活我军现有一百多人,当可一鼓而破之何必如此胆怯地向那些正蓝旗求援,这到手的战功还硬要分给别人不成”一名拔什库脸上带着轻蔑的冷笑,不屑地看着那名提出请求救援的壮达。

“别争了明军战力是差,在我眼中,那些辽镇明军皆是土鸡瓦狗一般不值一提但这股明军来历不明,我等还是需谨慎从事。这样吧,图松,你带你的10名守兵留守堡中,若我军与敌兵交战后半个时辰还不能胜,立刻发炮向庄河城求援”达尔襄沉声对刚才说要求援的壮达下令。

“奴才明白”

“其余各人,迅速组织堡中军马,随我前去迎敌,去把明狗杀个精光”达尔襄喝道,眼中寒光凛冽。

“奴才遵令”

“奴才遵令”

“奴才遵令”

。。。。。。

黄骨岛堡门大开,一众鞑子军兵一拥而出。

应该说,这股守堡鞑子虽久未交战,但无论是从军势还是阵列上来看,都还是明显高了当时的大明官军一头的。

这是李啸看到对面缓缓迎来的鞑子军阵的最直观感受。

这个牛录战阵高举两杆黄绸镶白边,上有飞龙旋舞的官纛,这正是镶黄旗的标志,两杆官纛由两名骑马的掌旗亲军分别举着。两面官纛的中央,又有盔上飞翎,身后有飞虎背旗一杆,身着明盔明甲喀把什兵二人,就是后世满清的前锋营军士,两名喀把什兵簇拥着一人,骑着一匹高大的红鬃白蹄辽东马,身上穿着厚重的双层精铁明甲,头戴精铜高针红缨明盔,缓缓押阵而来。

两军相隔太远,李啸看不清此人面容,但读过史书的他,知道此人便是一名牛录额真无疑。

在中军旗帜的两边,分别有骑马的白摆牙喇兵7人,也就是俗称的白甲兵,后世满清的护军营军士,他们一色的如银般闪亮的涂白漆亮甲,头戴黑色暗盔,盔上高高红缨,背上有火炎边旗一杆。

这14个白甲兵由两名分得拔什库分别统领,这两人身上盔甲与白摆牙喇兵相似,唯一区别是他们的背上插着外型更大的斜尖的本色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