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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气,暗自决定,这些无谓的妄想,还是不要继续下去了罢。

珊瑚拿着信推开门时,看见的便是自家小姐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以为是赐婚的事儿受了打击,吓了一跳,赶忙过去拉起她。

“小姐,怎么了可别吓珊瑚呀”

子虚脸上的热度未退,趴久了有些迷糊,定定神摆手安抚道:“我没事,方才只是在想事情。急急忙忙的有什么事”

珊瑚见她情绪确没异样,松了口气,将手中的信递给她:“方才来了位戴眼镜的先生,说是让我交给你。”

子虚接过信,鼓鼓囊囊的信封上并未注名,问道:“戴眼镜的先生,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珊瑚偏头仔细回想了下,“好像是姓楼,穿着西装,文质彬彬的,小姐你认识他吗”

“楼”记忆中,她并不认识什么戴眼镜的楼先生。

“是呀,看着比少爷还大些年纪,很有礼貌。特别嘱咐我说一定要把信给你。”

几次端详,依旧无果。子虚索性不再猜测,打开信却见里头只装了一片未安骨的扇面,扇面上题着首绝句。

漂亮的游龙行楷,看似凌乱实则筋骨正直,字体苍劲中透着清俊。

“与君别南浦,明月长相忆。

赠君靑锁钥,海棠梨满枝。”

子虚更觉离奇,这分明是首互寄往来的情诗,谁会专门寄给她方才平静的满腹思绪又乱起来,有不可思议的念头冒出来,又被她重重压下。

喉头不自觉收紧,“除了这个,那人还说什么了吗”

珊瑚摇头,“确实没有了,那人只是把信给我,然后哦,对了”突然想起什么,“他还说,要我转告你,北京城的梅花开得很美。”

子虚犯难,这又是什么没头没尾的,实在猜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而她还来不及细想,外头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紧接着,父亲推门而入。

子虚快速将信藏在枕下,真心也好,玩笑也罢,此刻,她只不想父亲在为她忧心。

起身唤他,“爹爹。”

顾大人面对女儿一贯温柔,宠溺道“爹来看看你,”摸摸她的头,“小梅儿今天有没有被吓到”

子虚坦言,“没被吓到,就是觉得奇怪。太后怎么会突然想起要为女儿赐婚呢”

扯扯父亲的袖口,“爹会把我嫁到京城吗”

顾大人眼底满是不舍,“方才承焘来找我,说是想尽快娶你,梅儿愿不愿意”

这可是公然抗旨到时不止父亲,整个顾氏恐怕都要受到牵连。

子虚当即拒绝,“不行。我不能为了自己连累顾氏。”

她能想到的,顾大人何尝想不到,可他的梅儿是他的命呀。

顾大人凝视面前的女儿,“梅儿,若是你喜欢承焘,爹有法子的,你若想嫁给承焘,爹一定会保你二人平安无虞”

子虚摇摇头,“爹爹,我当初同意婚事,是相信您和哥哥。现在显然形势已然不受控制,梅儿不能贪恋留在爹爹身边而置顾氏不顾爹爹,我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

话虽如此,可他又怎么舍得自小如珠如宝捧在手心的女儿远嫁他乡。头一回痛恨自己入这仕途,在这个连三岁小儿都看得出已是穷途末路的朝廷,他却懦弱到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护佑。

顾大人将她的手包在手心,纵是做了一辈子铁骨铮铮的循吏,也止不住红了眼眶,喃喃道“好,你愿意,爹便陪你去。”

子虚从小没见父亲如此脆弱的模样,心里涩得厉害,蹲下来把头靠在父亲膝上,“爹爹,你放心,我会很好的”

方才压下的念头重新窜起来,丝丝缕缕变成苦涩。就算是那人来的信又如何,阴差阳错,到底只是一场会错过的缘分罢了

如今她要做的,就是穿越半壁江山,把自己嫁到京城,嫁到与他咫尺天涯的地方。

、相见时稀相忆久

一月期限将至,青州城的点点滴滴与恒运的货物一样,自南向北被分毫不差的送到京城。

楼信君送来的最后一个消息,是顾大人和小姐已登上北上的列车,不日便可抵京。

周慕筠接到这消息是在红豆馆,不出所料,一切正朝着他计划着的方向运行。

季承焘和恒运斗了几回,连番打击下再不敢轻举妄动。最终选择与皖南徽商颜氏联姻保全季氏。

而那个他想了三年的女孩子,也终于离他越来越近了。不知道她收到他的信会作何感想

想到不日便可见到她,不自觉盯着手中的纸片有些出神,惹得一旁叫他许久没有答应的贝勒爷气的一把抽掉他手里的纸片。

“着了魔了,什么纸看的这么入神,小爷叫你都听不见让爷瞧瞧”

周二公子又岂是好惹的,叫他这么一闹回了魂,倾身过去一把夺过,宝贝似得折好放进胸前的袋子里。

瑞麒方才只看了一半,心里痒痒,直逼问他“谁要来这么宝贝,莫不是你青州的小娘子来了”

瑞麒原是胡乱猜测,却未见周慕筠出声否认。又惊又喜,喝空杯里所剩无几的梨花酿,乐得直嚎:“哎呦喂,这一回我可得好好会会那位把我们周二少爷迷的神魂颠倒的顾小姐”

周慕筠少见的没烦他,心里亦是喜悦,只斜眼警告他“届时对她客气点。”

瑞麒忍不住轻嗤,“二少爷这人护的也忒早了点,人还没嫁你呢,就想着帮衬了”

周慕筠扯扯嘴角,不理会他。

二爷饶他是单身汉不懂人情,且放过他这一回不作计较。

径直朝瑞麒身边那位站着的窈窕姑娘道:“秀秀啊,你家贝勒爷醉了,别忘了把他抬回去。”说罢整了衣襟起身离开。

瑞麒气结,喝了些酒的脑袋有些迷糊,却晓得反驳他:“周寒云,那是我的丫头,你凭什么支使她”

随后歪着身子站起来指着周慕筠离开的方向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大抵是些“你欺人太甚,老子要跟你割袍断义”的废话。

秀秀扶了扶额,贝勒爷您从小到大被欺负的还少吗哪一次真正割袍断义分道扬镳来着

叹了口气,还是认命将这位爷扶到了里间。

这厢周慕筠出了门,脸上的笑一直未减。十三瞧着如沐春风,便笑问道“二爷,顾小姐快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