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赶紧拿去烧了,坏了我二哥的心情可不好”找准靠山拉住子虚,“嫂嫂外头这么冷,咱们进屋去好不好”
子虚左右看看,除了目不斜视的周少爷,其余眼中皆是满满的期待。
叹气,另一手按住覆在腕上的大掌,“寒云,我们还是进去吧。”
周慕筠对她从来有求必应,又念着今日确实需要在此处完成计划。脸色没变,脚步却慢慢朝里头迈进。
众人松了口气,贝勒爷更是在经过时拱手道谢,“今日,托嫂夫人的福了”
子虚只当是他在感谢她开口劝说的事儿,摇摇头表示不要在意。殊不知今日这般的众星拱月实则是另有乾坤啊
进了芳容斋才知道这乾坤内里便是周二少爷今日要登台唱戏
唱戏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子虚瞧着那道上后台准备的背影皱眉,转向毓真“你二哥怎的没跟我说”
毓真正拉着另一位玲珑少女坐到身边来,“二哥说这是礼物,不让说的这是三姑母家的表妹鹤鸣,嫂嫂还记得吗”
子虚心不在焉,却仍挂上笑点点头,“记得的那你二哥说是什么礼物了吗”
遂想起之前他说要带她上红豆馆听戏,后来一度搁浅,所以今日是要亲自唱给她听吗
回神看见鹤鸣小表妹怯怯一笑,“虽不知是为何,可能有幸再见到寒云表哥登台,却是求都求不来的”
毓真点头赞同,“嫂嫂您就看好吧,准不教您失望”
前排的贝勒爷亦转过头来,“嫂夫人还未见过寒云登台吧上回他登台是十六岁,想想,竟已过了这些年头了当年可真算得上是绕梁三日啊”
子虚瞧着众人浮夸的一脸陶醉,不禁怀疑,难不成真是深藏不漏
所以其实方才是因着周寒云有一技傍身,才有资本目中无人啊
、游园惊梦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并做一章发了,后天考试,明天真的要看书了真是越到期末心越浪啊嘤嘤嘤嘤只求不挂科宝宝们晚安
子虚头回来这红豆馆,先前只偶尔听他谈起过一两回,此间主人瑞麒贝勒是个梨园名票,怡亲王家的闲散世子,平生不喜政事,最爱在这芳容斋里聚上三五好友喝酒听戏。
因此芳容斋里常驻有锣鼓班子,不时请些名角儿来串戏。还别说,北京城里大半的角儿都愿意来他这儿登台,倒不是价钱丰厚,主要还是因着这位贝勒爷是真心爱戏,捧着一个诚心共赏雅乐,换做谁都不会拂了他的面。
周慕筠上场前台上演的是贵妃醉酒,细腻绵延的唱腔令人沉迷,这倒令子虚更加有兴趣看看接下来的登场该是怎样的惊艳了
瑞麒贝勒端着酒杯微微示意,“嫂夫人可听说过文明茶园里兴起的西洋影子戏”
“有些印象,我在青州时便听说过,说是跟咱们的皮影差不太多,不同在于那幕上的影子是真人模样,后头也没人操持着行头。据传极有意思的,只是还未有机会一见。”
贝勒爷点点头,又摇摇头,“也是,也不是”
话说一半吊人胃口,一旁的小姑娘们都没亲眼见过那传说中的影子戏,都伸长脖子等待下文。
关子卖得差不多了,瑞麒嘬了一口杯中的梨花酿,眯着眼缓缓开口,“要说这西洋影子戏,初看时确有几分惊艳,可看久了也觉得乏善可陈,不过是些不能说话的人影子,黑白无声。这不,前些日子宝荣照相馆的许老板也照猫画虎,给四喜班的台柱子苏老板拍了部片子呢。我去瞧了一眼,你猜怎么着,光看他在那小院子里对着个黑匣子唱了半日。没个捧场的,干巴巴的很”
“要我说呀,还是咱这台子上活生生的人唱得好,每一遍细品都是不同滋味”
毓真没见过那玩意儿,被他一说连原本的好奇都丢了大半,悻悻坐下,呢喃道:“我听学堂里不少人提过,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呢”
一边安静的余家小姐鹤鸣轻声开口,“可我听哥哥说,那西洋影子戏其实到也么那么无趣,只是少了些韵味,若用在平常打发时间到是不错的”
这话瑞麒是同意的,听她提起仲席,问了句,“说起来,你哥哥今儿怎的没来,舍得错过今日”
鹤鸣低下头,皱了眉似是担心,“哥哥他,又去了倚花楼”
倚花楼这名字一听便是风月场子,毓真睁大眼,“表哥怎么去那地方”
瑞麒却是个知情的,摇摇酒杯做了然状,劝道:“你哥哥是个痴心人,若是家里闹得厉害,你便叫人传个信给我,我一准过去拦着余大人家法伺候。贝勒爷我别的不行,为兄弟两肋插刀却是在行的很”
鹤鸣眉头皱的更紧了,“贝勒爷您就别开玩笑了,若不是我和娘劝着,恐怕父亲就要将哥哥赶出余家了”
贝勒爷一脸闲适,“如此正好,我这儿空屋子多的是,正好用来收留那对苦命鸳鸯。”
这算什么两肋插刀,火上浇油还差不多
毓真被他们截然相反的脸色弄得满腹疑问,拉住鹤鸣的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姑父为何如此动怒你快与我说说呀”
鹤鸣心里正乱,只管低头不语。
毓真询问无果,转向贝勒爷,“那您给我说说呗”
瑞麒那性子,正等着有人问他呢,撸起袖子大展身手,一时滔滔不绝绘声绘色,将那故事又添油加醋一番。
只道是“怨世间纲常棒打鸳鸯,恨有情人难成眷属”啊
贵少爷爱上风尘女,不舍纳做妾,只愿结成妻,情深意重惹人怜,无奈家法不认伦理难容啧啧,照此发展可不得相约私奔到天涯
纵然似子虚这般不听闲言的人也忍不住在心中夸他一句“贝勒爷真是好口才”,这要出去,可得饿死一批说书的
周六小姐单纯善良,更是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直道:“姑父真狠心,表哥真可怜啊”
鹤鸣听不下去了,拍拍表姐的手,“可别听贝勒爷瞎说,断没有这么夸张的。”
贝勒爷正在兴头上,喝口水拒不承认,“小鹤鸣这话说的不对你哥哥失魂落魄的模样我见得比你多,他跟那位青州名妓苏念卿的事儿可不是只有我一人知道,早就传为一段美谈了听闻嫂夫人便是青州来的,想必也知道那位传奇姑娘吧”
子虚冷不防被拖下水,这个风流公子爱上青楼名妓的美丽故事她是第一次听说,可余家少爷和那位苏姑娘当年在藏月楼台上台下望断情肠的那一幕,她也记得清楚。不过在怎么跌宕起伏情深不寿,到底是人家私事,她也不便多做评论。
遂避重就轻道:“也只是略有耳闻,知之甚少。”
瑞麒听出她不想参与,识相不再追问,鹤鸣却是真真切切关心兄长,焦急道:“这么说,表嫂该是听说过那女子的是不是鹤鸣并不想左右哥哥的选择,只是很想知道那女子究竟是怎样的人若真是个出淤泥不染的好姑娘,往后父亲责怪起来也好为哥哥帮衬几句不是还请表嫂能够据实以告”
子虚心中一万分的爱莫能助,可又实在不忍心拒绝,妹妹关心哥哥的情绪她能懂,想了片刻也只得道:“情这一字,最是外人判不得好坏的。是劫是缘,端看局中人如何体会。你若真关心你哥哥,不妨信他一回,若是将来他们能有个圆圆满满的好结果,就最好不过了。可若是他的情给错了人,不消别人多说也自会回头。事已至此,想必他如今也不怕缘错,只怕遗憾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