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交了还要问罪,不如不交”
毕天祥没有接郭玉涛的话茬,对夫人说道:“把酒菜撤掉,你早点安息,我与郭家兄弟还有话说。”
夫人命下人撤去酒菜,又给毕天祥、郭玉波、郭玉涛沏了杯茶后,回房休息了,后堂里只剩也毕天祥、郭玉波、郭玉涛三人,而在此时,史百禄和钟荣也到了。
郭玉波喝了口茶,问毕天祥:“毕大哥究竟有何打算羊脂玉如意交还是不交有什么差遣只管吩咐,有什么为难之处,我兄弟愿意分担一、二。”
毕天祥说道:“即便明天想交也交不了,羊脂玉如意不在此地。”
郭玉波和郭玉涛互相对看一眼,郭玉波又追问一句:“羊脂玉如意不在此地”
毕天祥说道:“不错,不在此地,或者说不在京城。”
郭玉涛问道:“明天若不交真羊脂玉如意,只怕法司就要差人来拿毕大哥了。”
郭玉波说道:“哪怎么办总不能束手就缚吧”
毕天祥说道:“我正是要和贤昆仲商量。什么欺君之罪,过得几年蒙古大军打来了,谁还来问我的罪”
郭玉波说道:“毕大哥这话不错,我们在老百姓面前神气,上面有多少上司我们还不一样受气这官不做也罢,我们只跟着大哥你”
毕天祥说道:“好我们明天一早就走”
郭玉波问:“走到什么地方去”
不等毕天祥回答,郭玉涛说道:“我们只管跟着毕大哥好了,管他什么地方嫂夫人呢一起走吗”
毕天祥说道:“既然你们愿意跟着我,我们就三个人一起走我教夫人几句话,就说真玉如意被盗,我正在追查,料想法司还不至于就难为我的家眷。依我看,你们今晚不必回去了,写一个字条,让你嫂子差人给送回去。知道钱塘门什么时辰开吗”
郭玉涛说道:“大约是寅末卯初。”
毕天祥说道:“那就卯初出城若不是要骑马,现在便可走,区区城门能难得了我们”
俗话说隔墙有耳,一点不错。毕天祥和郭玉波、郭玉涛三人商量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临安,被史百禄和钟荣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史百禄和钟荣回到客栈时三更已过,此时店家和客人已入梦乡。史百禄和钟荣悄悄潛入房间,和衣睡下。勉强睡了一觉,五更时分醒来,一看天光,知道已过寅时,连忙叫醒店家结帐。待赶到钱塘门时,守门军士刚好开城门,毕天祥和郭玉波、郭玉涛三骑马正鱼贯出城。
史百禄说道:“他们马快,我们追赶不上,怎么办”
钟荣说道:“不妨事,他们既然骑马,肯定走的是大路。我们只消沿大路追下去,还怕他们跑上天去”
出钱塘门沿西湖北岸向北,一条官道甚是平坦。几天不下雨,官道上积了一层尘灰,毕天祥和郭玉波、郭玉涛三匹马驰过,路面上留下了清淅的蹄印,史百禄和钟荣一路跟踪,倒也不愁跟丢。一问路人,才知这条官道通向湖州,两人心想,毕天祥一定是去湖州了。从临安到湖州一百五十里地,史百禄和钟荣从上午卯时起,直到下午申时,连跑了五个时辰,终于到了湖州。此时太阳斜挂在西天,离天黑还有一个多时辰,史百禄问钟荣:“老钟,你说怎么办先住店再从长计议”
钟荣想了一想,说:“毕天祥跑哪里去了我们无从得知。向西北沿官道可通宜兴,向西是天目山区,向北便是太湖了。毕天祥去宜兴和去天目山区的可能性不大,听说他的老家在太湖,莫不是回老家去了”
史百禄说道:“不错,他一定是回老家去了,羊脂玉如意保不定便藏在老家。”
钟荣说道:“天色尚早,我们先到太湖边上看看如何”
史百禄说了声“好”,两人经路人指点,沿一条大道直奔太湖。老远便见太湖岸边立有一亭,走得近了,见亭上有字,史百禄认得是“芦香亭”三字。亭旁立了一个碑,上写“苏轼上船处”五字。史百禄问钟荣:“苏轼是谁在此上船到什么地方去也值得立一块碑”
钟荣说道:“苏轼也算我朝的一个人物,元丰二年在湖州做知州,因写的诗讪谤朝廷,从湖州任上押回朝廷受审,当年便是从这里上的船。”
史百禄问道:“你说的不是苏东坡吗小时候我便听说书的说过。”
钟荣说道:“东坡是苏轼的号,是在黄州起的,在湖州时只叫苏轼,是以碑文上写苏轼了。”
两人站在亭上纵目观看,眼前三万六千顷太湖波光粼粼,光影水气中,只见小岛无数,仿佛在水中沉浮,洞庭西山的石壁树影均历历在目。钟荣说道:“好地方人说太湖中洞庭西山是白玉盘中一青螺,真不我欺想必毕天祥的家便在洞庭西山,饶他机关算尽,仍然没有跑脱。”
史百禄说道:“毕天祥固然没有跑脱,只是这好几里路的水面如何过去便是夺得了羊脂玉如意,又如何脱身”
钟荣说道:“你虑的极是,其实,凭我们两人,对付毕天祥和郭玉波、郭玉涛便有点勉强,若岛上另有能人,别说夺羊脂玉如意了,只怕还要把命丢在岛上。”
史百禄问道:“你说怎么办莫非就此收手,我回我的洞庭湖,你回你的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