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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四十五人”

王斗中军大帐内,在刚回到宣大营地的镇抚官迟大成沉痛的声音中,让人心惊的伤亡名单从他口中一一报出。

帐中各人阴着脸,气氛沉闷。这个名单意味着整只舜乡军伤亡过半,元气大伤,如果不是守营之战,还有舜乡军独特的坚韧,这只军队早崩溃了。

“依我舜乡军军律,各部各总各队主官阵亡,各副官一率自动接任正职。镇抚司名单如下,原乙部甲总把总,副千总钟显才接任乙部千总之职。原乙部乙总甲队队官,副把总沈士奇接任乙部乙总把总之职,原原”

“名单拟定,请将军裁决。”

王斗沉声道:“准”

“千里运尸艰难,除了战死的韩千总,杨把总,余者将士遗体,只得就地火化。收取骨灰,腰牌,重要衣冠遗物回乡安葬,灵牌供奉褒忠祠之内。”

“准”

后事由镇抚迟大成一一安排后,帐中各人又是沉默下来。

王斗沉默良久,缓缓道:“是我王斗对不起大家,如果不是我领军入援,军中也不会战死这么多兄弟。”

他眼中含泪:“是我对不起他们。”

温方亮道:“将军何错之有将军慷慨无畏,我等陷入重围,这是奴贼狡诈,加之势大,这不是将军的错。”

迟大成沉声道:“将军千里援救督臣,忠义之心,感天动地,只可恨朝廷”

他惨笑:“我军陷入重围多日,举国无援,只有一部马贼来援,哈哈,这真是千古奇谈。”

以迟大成的性情说出这话,可见今日之事对他的触动。

李光衡一直默默坐着,此时他出声道:“韩仲他战死,死得其所,这不能责怪将军。”

王斗缓缓摇头:“是我的失误。”

众人各人看着他,都不明白王斗错从何来,各人只以为王斗是伤心太过的缘故,都是纷纷劝慰。

第262章决定离去

王斗没有多提此事,在众人劝慰下,他又问起了镇抚迟大成关于许月娥之事。

迟大成道:“下官于初二日前往赞皇,不料许娘子行踪飘忽不定,一直过了多日,下官才遇到许娘子本部,劝说她报效朝廷。又闻听宣大官兵被围巨鹿,下官便反复思量解围之策。我等两日前便到巨鹿周边,但奴贼势大,围困甚厚,我等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今日,才抓住良机,可惜还是来迟一步”

说到这里,他叹息不己,连连摇头。

他奉王斗之令,前往赞皇招安许月娥之时,除了随身带着两个随从外,还有两个夜不收。在许月娥寨中住了数日,对许月娥之事探听己经详尽。

“崇祯十年,许月娥七女离开舜乡堡逃往保定府,随后前往真定府,在元氏境内,救了赞皇县虎威寨马贼首领虎劲烈一行。感于许月娥救命之恩,虎劲烈认其为义女,随之上山。”

“此后数月中,许月娥随虎劲烈到处劫掠,由其作战勇猛,所取财帛又尽分部下,自己不取一文,在寨中威望日著,颇得众贼之心。崇祯十年末,虎劲烈在临城县与一部杨姓马贼火拼身受重伤,不久死去,临终遗言以许月娥为首领。其寨原有七个小头领,皆随虎劲烈多年部众,不服许月娥任其首领。”

“虎劲烈死后五日,许月娥以宴请为名,设下伏兵,尽杀七人,众贼凛服,遵其为头领。许月娥掌控虎威寨后,掳来众多女子与各贼为妻,又仿效舜乡堡立下等级尊卑,分寨中各人三等。一等战兵,各贼皆有甲有马,有妻有子。原额三百人,以舜乡堡其法操练,地位最尊,财帛享受最厚。其部由许月娥亲领,为许月娥心腹部众。”

“二等普通军士,各贼装备不定,妻口不定,若战力出众。家有妻小,可挑选进入一等。余者为民,皆为各地投奔流民百姓,或是掳来人口,若在寨中时日渐长,可选拔为军,家口衣食饱饭。所以在虎威寨中,人人争抢为军,更渴求为许月娥之心腹。”

“崇祯十一年初,许月娥灭临城县杨姓马贼部众。声势更张,投奔之人不断,部众达千余人,一等战兵五百人。崇祯十一年三月,许月娥立下军律,不再劫掠真定府境内之民,并四处剿灭境内马贼,收其财帛粮米,得当地官府乡绅赞许。”

“四月,许月娥在赞皇。临城,元氏,内丘等地征收保护费,该地乡民。过路商贾,必需每年向许月娥山寨缴纳一定粮米财帛。作为交换,许月娥许诺免其马贼、流寇、甚至官兵骚扰,让其安心耕种经商。”

“保护费”

王斗呆了一呆,又听镇抚官迟大成道:“当地官府意图剿灭许月娥部,然其在太行山据点众多。当地民众多有通风报信者,官府剿灭数次,皆是铩翦而归,只力图招抚。”

“此次奴贼入寇来,许月娥改其部为杀奴军,杀伤奴贼众多,声势喧然,官民敬畏,投奔人等更多。当地百姓只知许月娥,不知官府多矣。”

迟大成道:“下官奉将军之令收编,然许月娥似无此意,下官观其心机极深,所图者大,不是甘居人下之辈。便是勉强收编,留其在侧,弊大于利。”

温方亮冷笑一声:“好个许小娘子,在赞皇搞得有声有色,末将等倒是看走眼了。”

高寻此时己是转正,位居把总之位,列座在帐,顾盼自雄。他沉吟良久,对王斗拱手道:“将军,末将以为,许月娥此女必除。此女虽身世凄惨,然我舜堡对其有恩。她不念恩情,学了一身本事,反跑到外面自立据点,影响极坏。我舜乡军皆是良善畏法之人,有其先例在前,难免人心各异。”

镇抚官迟大成道:“军以律法为重,按舜乡军日前军律,逃军抓捕后重责三十军棍,没收田地,家口驱出舜乡堡。本官到虎威寨后,许月娥己当众领责三十军棍,事后再处斩其人,有碍律法公正。”

“她此次领军救援,总归念我舜乡堡的香火之情,解了最危急军情,算是恩义相抵。许月娥麾下以其马首是瞻,我宣大军现在仍陷入重围,任何影响士气的举动皆为不智,两位军门也不会答应。便是事后处斩许月娥,也有卸磨杀驴之举,对将军声名影响极坏。”

“当然,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军中律法有漏洞,此为下官失职。回舜乡堡之后,下官有意修订军法,凡逃军皆斩,没收田地,家口押入舜堡各矿山服役十年,以儆效尤。”

王斗摇了摇头:“许月娥。”

想起当日在幸庄见到许月娥的情形,还有她的杀子,在靖边堡与舜乡堡种种往事,似是历历在目良久,王斗缓缓道:“许月娥之事,便如迟镇抚官所议,此事不再提起。”

“我军伤亡极大,相关善后事宜,各将需妥善处置,今晚便连夜整编军队,各部有军士缺额的,都整遍为完整的总队。日后回到舜乡堡,再重新编制,补足兵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