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阳不远处那胖嘟嘟的铳手赵家富,咽喉中箭,鲜血迸射,无力地缩倒在地。开战前他还取笑过田大阳,想不到这么快就魂归上天了。
还有一个铳手,咽喉被旋刀带出一抺血雾,倒在地上捂着咽喉拼命挣扎,想必也活不成了。
又有一个炮手,胸口被飞斧切入,他的样子货盔甲也保护不了他,伤口被切入极深,不是死亡,就是重伤。
田大阳头皮发麻,装填弹药越发的手忙脚乱,他己经开了几铳,也不知有没有打死一个鞑子,正在慌乱间,忽听陈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要慌,你细听我的口令。”
“打开火门”
田大阳急忙依言打开鲁密铳的火门。
“倒引火药”
田大阳急忙从引药罐中取出一个竹管倒上引药。
“关闭火门,取发射药。”
“倒上铅子,取搠杖”
“凝心静气,瞄准鞑子”
陈晟一边说,一边自己的鲁密铳,瞄上了百步外一个拿苏鲁锭,挂狼皮,穿红色盔甲的家伙,他正策马吼叫,指挥部下骑射攻阵。
与他一样,他的好友鞠易武,同样瞄上一个鞑子军官。
“下地狱去吧”
陈晟果断扣动板机,铳响,人倒,那家伙胸口激射出一股血箭,一下摔于马下。陈晟心中有种淡淡的释然,利器在手,取敌虏性命,如同探囊取物。
鞠易武脸上露出笑容,他给那个瞄上的分得拨什库,来了个爆头。
田大阳扣动板机,发出欢快的叫声:“打中了”
陈晟道:“对,就这样,很简单不是吗田兄,我们京师再相见。”
说着与鞠易武离开了,二人身上,至少都有五、六根的箭矢,却毫不在乎,靖边军精良的甲胄,有力地保护了他们的安全。
田大阳看着陈晟的背影:“陈大哥,我们京师再相会”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火门”
攻打左翼的数千清骑,他们以队为单位,如潮水般的一波波向神机营正面车阵冲击,他们不断抛射,近射,箭如雨下。该阵的车营,防线在骑兵冲击下似乎摇摇欲坠。
大股的骑兵,还冲向了神机营第二个车阵,他们遭到神机营第一个车阵左翼,与第二个车阵正面的夹击。
随后这些骑兵,又攻打第二个车阵的左翼,还有一股股骑兵,从左面丘陵绕过,意图逼迫二阵的后翼,威胁右面的中军大阵。
郭英贤领王徵与李云曙出击驱赶:“哈哈,总算轮到老子了”
箭矢纷飞,似乎看出神机营车阵的动摇,他们的铳炮,完全被己方的箭矢压制,清军的轻骑,一波波冲到近前步射,他们的重骑,则在后方蠢蠢欲动。
绷绷声音不断,惨叫声连成一片,炮车后的神机营铳手,炮手连连中箭。
那些清兵的步弓,把把大而厚重,射出的箭势大力沉,准头更足。
神机营的样子货盔甲,连骑弓都抵挡不了,哪挡得住凶狠凌厉的清军步弓
不但各炮车的挡板如刺猬般落满箭矢,还有众多反应不及的军士中箭,很多人身上还中了好几箭。
如骑弓一样,清军的步弓箭头一样大而沉,开有血槽,样式三棱,而且箭身更长,箭头更大。中了箭,就会快速的流血而死,或是失去战斗力。
闷哼声中,许多神机营战士纷纷被箭矢射中,被射中眼睛,咽喉,面门等要害部位不少,便是被射中胳膊或大腿,由于射入极深,血流不止,那些人也纷纷瘫倒。
而且这些人的创口难缝,稍稍抢救不及时,就是失去性命。
清军箭雨如飞蝗而下,一轮紧接一轮,又快又狠,中箭之人,不断惨叫,血流满身满地的,看得身旁各人脸色苍白。
很多人见势不妙,己经准备后退,只是这车阵之内,退往何处若不坚守战车,又是一个白广恩的下场。
“不得后退,违令者斩”
林进思的亲卫家丁,拼命挥舞利刃,吼叫着阻止军士们向后退却。
只是面对前方凶神恶煞的鞑子兵,如雨般过来要命的箭矢,那些后退的神机营铳手炮手,哪里理会
而且大家都是勋贵之后,你狐假虎威的,谁又怕谁
一时间,双方扭打拥挤在一起,混乱一片。未完待续。
第467章身死
怎么会这样,丘陵顶上的林进思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拥有强大火力的神机营,面对鞑子的弓箭,竟会如此不堪。
这还没几个回合,就被鞑子兵射破了阵脚,先前他与符应崇一样,对白广恩的蓟镇兵溃败如此之快感到鄙视,亲临战阵,才知道鞑子的骑射弓箭,是如何的可怕
己方火力再强,临战训练不过关,同样无济于事,百步可破重甲的鲁密铳,竟射不过他们的弓箭。
佛郎机炮更不用说了,半天打不出一炮。
还好阵内有两总的靖边军在,否则今天军阵定破。
想到这里,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身旁的雷仙宾。
雷仙宾仍然神情平静,看车阵前的鞑子兵,似乎到处都是,旌旗一眼看不到边,兵甲耀眼。
随着起伏的地势,无数弯弓搭箭的鞑子兵策马乱奔,声势极大,隐隐又组织森严,并不混乱。
可以看到,大波的各旗甲兵,拥来车阵前下马步射。
他们大波的重甲,同样纷纷下马,手持长枪大戟,虎视眈眈的,随时准备结阵冲杀了。
他细眯着眼,眼前的鞑子兵,凶残恶毒,战技出众,然对他而言,不过尔尔。
看山下的神机营铳手们,他心下摇头,花花架子,看着威武,打起来就不行了。他们的装备,不说大量的炮车,就是那一色的鲁密铳,交到自己麾下手中,早将鞑子的骑阵挡在百步之外,还想近前步射
当然,他们的盔甲,就敬谢不敏了,连鞑子的骑弓都挡不住,真不知道他们的盔甲,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