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为后方的火铳兵作着掩护,在他们死伤后,阵内预备兵也默默上前,填补他们位置,没人抱怨什么。新军南下战事不断,很多人已经习惯了生死。
“放”
再次排枪的巨响。
杨少凡回过头去,看向中军那方,他感觉,流贼快要败退了,各阵间形成的死亡陷阱,横七竖八尽是闯贼的人马尸体,他们快要承受不了了。
能坚持到现在,更大部分,杨少凡觉得是他们不知所措罢了。
看着中军那里,虽然聚在四周的闯贼更多,无数马兵绕着打圈,不过相对防守却更加容易。
他们有车辆,有部分拒马拒枪作为防守器械,正兵营骑兵冷兵器手还有盾牌,在他们掩护下,内中的三眼铳手,还有弓箭手们,不断对外射箭放铳。
白烟弥漫,箭矢横空,不时有流贼惨叫倒下,加上这种凹凸阵,那些流贼还要担心别的方向攻击,往往从背后或是侧面射来一颗铳弹,让他们叫苦不迭。
以杨少凡对曹大帅的了解,很快,中军就会出动骑兵突出反攻,到时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继续射击,阵内所有弓箭手,对着右翼方向”
杨少凡神情一冷,大声喝令,一阵风吹来,鼓起了他的披风大氅。
“放”
四面第一排六十个火铳兵,再次对外齐射,汹涌的硝烟再次喷射而出,外间一片哭喊尖叫,然后他们的叫声,被淹没在一个个方阵的火铳齐鸣中。
流营大阵这边,忽然刘希尧眼前一亮,笑道:“好,袁爷回来了,兄弟们,都随咱老子上”
不待袁宗第回到阵中,就与左金王贺锦、乱世王蔺养成领军迫不及待走了。
刘宗敏眉头一皱,就算先前计议,义军攻势,一波紧接一波不停,不给曹变蛟喘息的机会,怎么说也得待袁宗第回到阵中,叙说对方情形才是,如此迫不及待,轻敌贪功,打的是什么仗
老回回马守应、革里眼贺一龙留守,见刘宗敏不悦,贺一龙哈哈笑道:“刘爷息怒,三位掌家,也是立功心切罢了。”
刘宗敏哼了一声,也只好作罢,革左五营不是他的部下,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呼喝斥责的,不过心下已经有些不满,再看李过等闯营将领,同样不平。
刘希尧等呼啸而去,连途中袁宗第遣人向他们紧急喊话也不理,他们万骑奔腾,转眼间,直冲曹变蛟阵内去了。
很快,刘宗敏等人又集体皱眉,袁宗第回师的模样不对,不象是力战倦归样子,再待满脸血污,回阵后袁宗第的禀说,刘宗敏久久不语,脸色难看到极点。
马守应满脸苦涩,贺一龙焦虑非常,对刘宗敏道:“刘爷,必须马上接应刘掌家他们”
刘宗敏越发觉得心火直上,五脏六腑跟油似的,那股愤怒似要将自己烧成焦炭,他本是脾气暴烈之人,正要发作,忽然李过叫道:“他们回来了”
果然,刘希尧等人回来了,他们似乎只从曹变蛟阵前奔到阵后,在阵中穿梭一遍就回来了。
他们跑得飞快,个个马鞭用力抽打,狼奔豕突同时,还一边大呼小叫:“败了、败了败了、败了”
刘宗敏脸色越发阴沉,他再也忍不住,怒骂道:“驴球子,日你妈妈的毛”未完待续。
第634章到了
面对曹变蛟的凹凸阵,最后当袁宗第苦涩的报出估算的伤亡人数时,刘宗敏几乎要晕过去。
粗粗统计,此战闯营死伤人数竟达二千多骑,加上拦截以来一系列的战斗,闯营马兵伤亡已近三千,这个结果让闯营各将不可思议同时,又觉痛入骨髓,个个骑在马上身体发颤。
革、左五营还好,总共伤亡人数不会超过五百骑,不过也足以让他们呱呱叫了。
这还不算,还要加上失落的军心影响,某些成为惊弓之鸟的马兵已经被打得胆寒,那些失魂落魄的人没什么战斗力。
反观曹变蛟的部队,被围困来,就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困境中越战越勇,陆续的,他们还得到大量死马伤马作为军粮,这一路去,想要围困拖延他们更困难了。
刘宗敏心中又苦又涩,他再次喃喃道:“为什么,朝廷新军如此之勇”
“怎么办”
不论闯营将领,还是革、左五营各人,都觉茫然无计,只觉什么手段,都挡不了曹变蛟前进的步伐。
郝摇旗神情焦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上嘴巴,本来按原先计划,他与李过率一万骑,作为第三波攻击队伍,这个计划在袁宗第与刘希尧等人败归后,紧急叫停了。
郝摇旗满心不甘,内心深处,又觉这才是明智决定。
面对朝廷新军,似乎以前的经验完全派不上用场,匹夫之勇,没有任何用处,按自己以前的打法,怕也只是继续给曹变蛟送去首级与死马军粮的事。
流营这边死气沉沉,将帅忧虑,众人心思焦灼,明军那方,则又再次鼓乐鸣响,伴随一阵又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
听着那宏亮的“万胜”声音,流营各人又气又恨,个个又觉脸上热辣辣,似乎明军在那边嘲笑自己。
不过再听到他们的鼓乐声音,各人心理却产生奇怪的变化。
早前看他们行军还吹着曲,奏着乐的,均想当这是大戏院吗或是唱着歌送死
此时听之,刺耳同时又觉悦耳,似乎那种鼓乐声音,充满一种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气势,很是振奋人心。
明军再次浩浩荡荡起程行军,仍是疏阵展开,不过流营这边却不敢轻举妄动了,看他们列阵行军,一直行到响水边,刘宗敏只是焦急道:“怎么闯王还不到”
他不断派出塘马,终于,在近酉时中快下午六点,要近黄昏时,在接到一骑回报后,刘宗敏哈哈大笑:“闯王率老营到了,还有数万的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