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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拜什么拜,再拜朕要了你的脑袋”

张培德抽了抽嘴角。

周太医一个哆嗦,腿一软,这拜不拜只能皇上说,自己岂能自作主张,当下却不敢耽误,给懿嫔把脉。

周太医询问道:“懿嫔娘娘方才都吃了些什么东西。”

寄筠道:“只是喝了药,用了些蜜饯,再无其他。”

“药碗何在”

寄筠忙把卫漪菡的碗递给周太医。

“菡儿怎么样”奚墨辰已经顾不得称卫漪菡的封号了。

“回皇上,容微臣看一下药渣才能确定。”

“好,快把药渣端上来。”

周太医辨认出药渣里面确实有大量的当归和车前子后,对奚墨辰道:“回皇上,懿嫔娘娘所服用的药中本不该出现当归与车前子这两味药,这两位药加在一起轻则会使女子推迟月事,重则会腹痛难忍,下腹出血,微臣这就去开药。”

奚墨辰心疼地看着床上虚脱的卫漪菡,把她汗湿的头发捋顺,“这件事情,朕一定查的水落石出。”

之后的几日,皇上先是以明贵妃失察为由,剥夺其掌管后宫大权,交由良淑妃掌管。查实这几日柳婕妤身边的侍女小蝶与司药司的掌药窜通,在懿嫔的药中放入了当归与车前子。后在柳婕妤的药方中发现有当归一药,且所有的药并未熬制。找到埋在土下的药里根本无当归,又在房间内搜出车前子,柳婕妤一时说不出因由,只说自己是被陷害的。

而另一面,药里有车前子的兰昭媛处,经太医诊断,兰昭媛确实沾染风寒,且熬制的药渣中确有车前子此药,一时摆脱嫌疑。

柳婕妤被贬为末等更衣,封号不夺,迁居掖庭。

“柳更衣听到这个消息后,吵着闹着不去掖庭,说是不要和前朝那两个老女人住在一起,可这哪容得她选择,把娘娘害成这样,这都算便宜她了。”连妙恨恨地说道。

卫漪菡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经过这件事后,发现现在怀孕不是最好的时机,一是即便怀孕,自己位分低,没有抚养子嗣的资格,虽然以皇上的性子,恐怕会升自己位分,可位分再高,也不可能一步登天,生下的孩子也不过是庶出。

、第十章 昭仪

虽然现在不如几百年前,妃嫔只要在妃位诞下皇子,便为庶出,即使皇子的生母后来晋为皇后,皇子也不会变为嫡出,但是在后位诞下的皇子就是嫡子了,这便造成即使皇子或公主同父同母,也有可能存在着嫡庶之间的巨大鸿沟。自然,晋升为后的妃子,远远不如皇上明媒正娶的元后尊贵显赫,元后便是皇上直接娶进宫的原配嫡后,像之后的继后,这身份也是不可比拟的。

几百年后的今天,早已废除此规矩,但在妃位所诞下的皇子,倒是确实不如晋为皇后诞下的皇子尊贵,卫漪菡不想同为自己所生的皇儿,却有如此大的差别,所以,怀孕之事,可徐徐图之。

回神的卫漪菡听到连妙的话,淡淡的笑道:“放心吧,恶人自有恶报。”

一旁的寄筠点点头,先帝的那两位妃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儿子篡位,这是应得的报应。

掖庭。

远在门口,就已经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此处的荒凉无人气,周围杂草丛生,似乎连一朵花都不愿意在这里生长。

推开门,只觉得门内的世界,用荒凉破败来形容都已是奢侈,一道门,便隔断与外界所有的联系,断壁残垣与金碧辉煌,鬼哭狼嚎与欢歌笑语,苟延残喘与歌舞升平。

有人蓬头垢面,已经得了失心疯,捉着身上的虱子就往嘴里送,还说着有荤腥吃了;有人似乎还不死心,一味地自欺欺人,口中念着皇上来了,对着残缺的镜子,梳着油腻的头发;还有稍微神智清醒的人,却已经对这里绝了望,空洞的眼神毫无生气地望着被宫墙截断的不规则的天空。

却不曾想这里的女人以前都是皇帝的妃子,从前那般光鲜,如今谁还看得出被弃如敝履,就只能过着这般行尸走肉的生活,也许说生存更合适。

这里,名为掖庭,没有文字规定的这里,确确实实就是名副其实的冷宫。

柳更衣坐在宫门口,似乎实在不愿再往里走一步。

兰昭媛走进这里,看到昔日与自己争宠的柳更衣,若不是她家世不如自己,恐怕当初就不只坐到嫔位,早与自己分庭抗礼了,可如今这般凄惨模样,却还是维持着仅剩的尊严。

柳更衣看着眼前走来的兰昭媛,做人如穿着一般精致,永远让人挑不出一丝的错,还是摆着那副死面孔。自己笑笑,“你如今可满意了。”

兰昭媛一派云淡风轻,“柳更衣说什么呢,本宫怎么听不懂。”

“陈雨柔,现在了你还装什么装。到如今,我算是明白了,你这计划多么的天衣无缝,一箭双雕。即便是失败了,我就是你的替罪羊,这件事不会牵扯到你身上。若是成功,那懿嫔即便是发现自己假孕,就会“一不小心”被皇上发现,不过这不是你愿意的,因为你想看到更坏的结果,”

柳更衣顿了一下,“那就是懿嫔不得不假装自己怀孕,要么瞒过十月之后抱来一个,要么找人苟且。可是你说,无论懿嫔怎么掩饰,你又怎么会让她得逞呢毕竟只要她假孕,就陷入你的圈套了,你的计划一开始便就是让她永无翻身之地。”

“是啊,本宫计划这件事情,已经很久了。”只可惜,自己预料到了许多情况,却不曾想这一种,卫漪菡会腹痛,那药量一次并不多,难道是喝的次数多了,才会腹痛的缘故吗不过,不要紧了,毕竟这当初的柳嫔,与自己一样得皇上宠爱,现在扳倒了一个,是一个。

兰昭媛温婉地道:“你本来不蠢,只可惜因为懿嫔,你降做婕妤,心有不忿,才愿与我联手,否则,以你以往对我的恨,怎会如此本宫上哪儿找像你这般合适的替罪羊呢,不过,柳更衣,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兰昭媛特意强调“柳更衣”三字。

柳更衣并不接这话,只问道:“我房中的车前子是小蝶放的吧。”

“不错,她早是我的人。”

兰昭媛又掩唇一笑,“不过你说,我平日里与懿嫔无冤无仇,而你,却对懿嫔怀恨在心,你说,这事败露了,皇上会怀疑谁”

柳更衣并未表现出对此话的愤恨,只看向那破败的房檐,眼角的泪滑落,缓缓道:“其实我一直知道,自己这封号,多么可笑,只因是你赐的,我才那般欣喜地接受,装作不知。我是讨厌懿嫔,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陷害她,都是陈雨柔怂恿利用我,呵呵,不过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呢,我早就看清你从未喜欢过我了。”

兰昭媛皱皱眉,觉察出什么不对。

这时,在柳更衣看向的地方,奚墨辰走了出来。

兰昭媛蓦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柳更衣擦干了泪,“陈雨柔,想不到吧,我最后,还能反咬你一口,我死,你也别想好过,哈哈哈哈”说着便跑开了。

兰昭媛瘫坐在地。

奚墨辰看着她,自己曾宠爱过的女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兰昭媛以为奚墨辰在听她辩解,正欲开口,听到奚墨辰又补充了一句,“陈雨柔,朕问你,菡儿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如此心狠手辣,要这么加害于她”

兰昭媛悲哀的笑笑。曾几何时,他也唤自己的闺名,柔儿,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