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也看不出什么神色,正忧心他和娘娘说了什么,就听到卫漪菡的声音,忙应了一声,便和连妙走去乳母待的偏殿。
卫漪菡看到抱来的孩子,还是襁褓里,便也许再也见不到父亲了,小小的孩子感觉到脸上落下的水珠,高兴地长着小嘴,咿咿呀呀的叫着。
卫漪菡吸了口气,“你们先退下吧。”
“是。”
卫漪菡抱着两个孩子,看着左边的小皇子,又看看右边的小公主。
你们,是上天给我的福分,奚墨辰如此待我,夫复何求
卫漪菡手臂有些酸疼,便把两个孩子放在塌上,自己则斜靠着,看看右手边的小公主,“现在五月多了,荷花快开了吧,便唤你初荷可好”
“你们现在还小,不宜公开大名,昭儿啊,所以你父皇给你取得名字,待你满月之后再告知众人吧。”
奚墨辰,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为了你的今生唯一的一双儿女,为了,我
三月后,称襄正帝驾崩,卫漪菡称帝,改年号为永乐,即位第二年改永乐元年,史称永乐帝。
襄正帝遗诏,皇长子赐名卫昭,晋封皇太子,皇长女封静惜公主。
永乐帝随后赐名于皇长女奚初荷。
永乐帝并未大封卫家,卫遗芳已经为正一品太师,顶头的官衔了,只是按规矩封了卫清为信亲王,卫传璟为世子,追封卫漪宁为安平郡主。
天佑国历史上也曾出现过女帝,加之襄正帝遗诏,且卫漪菡诞下皇长子,而后在位期间勤政有为,国泰民安,反对的呼声也渐渐低了下去。
已接近傍晚时分,宫门城墙上有一明黄身影立于一侧,夕阳的余晖照在那女子身上,她身着金黄色绣着龙纹的云烟衫,逶迤拖地的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云髻峨峨,带着五龙朝阳挂珠钗,绰约却威严,矛盾的两个词在她身上却相得益彰。
她站在耸立的城墙边上,俯视着宫墙下的芸芸众生,市井繁茂。若是雄鹰,何必在意在哪里飞翔最终,她都会站在九天之巅,苍穹之上。
可是这天下之大,唯独没有你的身影,你不声不响托付给我这一片天下,却从未问过我的意思,你认为我会快乐吗纵使我对你无意,可咱们毕竟夫妻一场,多年情分,生儿育女。
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莫过于你的皇后了。
我这心里啊,有感觉,虽然你并未如约回来,但总觉得你仍在人世,要不然,为何你说好的三月未归,我竟无半点悲恸呢
卫漪菡苍凉的笑笑,金色的朝服在余晖下熠熠生辉,反射着睥睨苍生的万丈光芒。
高出不胜寒啊
小印子拿着披风上前道:“大家,天要凉了,奴才扶您回紫宸殿吧,太子公主还等着您呢。”
是了,在这世上,自己还有放不下的人,自己的儿女,还有远在卫府的亲人。
甘城,苗寨。
经过一月的行程,终于到了苗寨,闲羽递了信物,苗寨隆重迎进来奚墨辰一行人。
甘城的苗寨世世代代居住着苗族的后人,从不与外界联系。
苗族长老苗木出来看到奚墨辰双眸紧闭,痛苦地皱起眉头,印堂发黑,唇色泛白,不由面色严肃,“情况危险,速带到凝血堂。”
许久,苗木捋着花白的胡须,沉思不语。
闲羽着急,抱拳单膝跪下,“长老,还望您务必全力救治主上,闲羽定当感激不尽,赴汤蹈火,随您驱策。”
一旁的大祭司苗铮扶起闲羽,摇头皱眉道:“天佑国皇帝这情况,实属严重,况先前以毒攻毒来压制,如今反噬之力过于迅猛,我苗族”
闲羽听后,双眸赤红,复又期望的盯着苗木。
苗木长叹一声,“老夫倒有一法,若是天佑国皇帝有孪生兄弟或兄妹也许倒是可以一试,不知”
苗铮大吃一惊,“长老,万万不可”
闲羽仅剩的期望瞬间破灭,他颓废的晃了晃,哑声道:“主上是有一孪生兄弟,可,已夭折了。”又抬眼问道:“若是活着,为何不可”
苗铮摇摇头,“此法名为续命大法,顾名思义,须用同胞兄弟姐妹的魂续到中毒之人身上,一命换一命,一人活,必定有一人亡。此法异常凶险不说,即便成功,中毒之人解了毒,也很有可能留下一些病症。”
闲羽连忙接到:“什么病症”
“原本两个人的生命同时寄存到一个躯体中,虽是同胞,但还是会出现不相容的情况,记忆混乱,甚至失忆,癫狂皆有可能。”
苗木看着冰床上躺着的一动不动的奚墨辰,“他现在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若是他同胞兄弟早夭,那便再无他法了,我苗族现在可以用药暂时延迟他的寿命,可醒不醒得来还要另说。”
嘎吱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光亮从渐渐拉大的缝隙里透进来,那人逆光而来,步履缓缓,宽大的斗篷罩在他的全身,看不清身形,也看不清脸。
他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慢慢走到奚墨辰的旁边,脚步像风一样轻,他的目光仔细刻画着奚墨辰的眉眼,温柔缱绻。
许久,他不顾众人吃惊地样子,摘下兜帽,抬头,露出常年未见光的苍白皮肤,精致的下颚,以及,碧绿色犹如绿琥珀的眼睛
三年后。
卫漪菡一把合上朝臣的奏疏,头上冕旒的流苏晃来晃去,忍者怒意道:“朕是不是该高兴这帮做臣子的尽心辅佐朕这个皇帝,这么快便不再非议女主天下了这立皇夫的折子真可谓数不胜数,小印子,以后这类的奏疏,朕不想在御案上看到。”
小印子躬身,“是。”
永乐二年七月,臣子进言,望永乐帝广纳后宫,绵延子嗣。帝闻言大怒,斥之。言,一日为襄正帝之后,终身为后,即便称帝,百年之后,仍就与襄正帝合葬于皇陵。帝态度坚决,众臣遂不敢多语。
太极宫,紫宸殿。
寄筠给卫漪菡拆了头上的饰物,又换上常服,寄筠看着镜中的皇上,不过双十年华,鬓间便已生出几丝白发,心里不由一叹,这些年,皇上是操劳了。
卫漪菡转着镯子,“初荷呢,又跑到哪里去了”
寄筠微笑,“回皇上,公主孩子心性,这会儿子怕是拉着连妙玩捉迷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