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现在还给你。”
冷风呼呼地刮着,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白色的雪沾满了两人的发。她从没觉得冬天有这么漫长,这一整个冬日,她都没有过温暖的感觉。
她的脸像被水浸过一样的白,她一步步后退,离他越来越远,朦胧的视野里几乎看不清他的脸了。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程璟然,你最好不要后悔”
而他面色惨淡的看着她,竟像他才是那个被抛弃的人。
、住院
宋予乔到家的时候,鞋子早就不在脚上了。地上的寒气很重,她早已麻木得失去了知觉。她像人间的游魂,摇摇晃晃地上楼,目光空洞地敲着门。
她甚至不确定赵静在不在家,她也不记得自己带没带钥匙,她的脑子好像停止了思考,只能机械地敲着门。
然而赵静真的在家,门很快就被拉开了,她看见赵静熟悉的面孔,嘴角一瘪,像找到依靠一样委屈又汹涌而至。
她惨兮兮地哭着,赵静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她甚为冷淡地看了宋予乔一眼,转身回客厅里坐下,电视里正在放广告。她漫无目的地换着台,宋予乔有些无措地跟着进来,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个样子。
“你怎么了”她抽泣了两声,擦干了脸问她。
赵静面色不善地看着她:“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你昨天一晚上没回来去哪了”
“我”她顿了一下,低头说:“一个朋友家。”
“呵,朋友家。”赵静冷笑一声,讽刺地看着她:“去朋友家你哭什么哭我看是男朋友吧”
宋予乔小脸一紧,局促地抠了抠手心,转身往房里走:“我去换件衣服。”
“宋予乔你搬出去吧。”她忽然关了电视,语气极为认真。
宋予乔背脊猛地一僵,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她。
赵静绷着脸,眼神里露出一丝疲惫:“从回来到现在,你整天哭丧着一张脸给谁看为了一个不要你的男人,你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谁看了不心烦”
“以后不会了”她坚定地保证。
“这话你不用跟我说。”赵静显然不信,冷着脸站起来,越过她往房里走。
她把宋予乔的行李箱拿出来,把衣柜里她的衣服卸下来,一股脑往箱子里扔,然后又去清理柜子上的东西。宋予乔惊慌地看着她,发现她是真的想赶自己走,还如此果断。
“你别这样。”她哭着阻止她,去拿回箱子里的衣服,却被她抢过一把甩在脸上。
“四年了我以为你想通了才回来,结果你还是老样子,你这说好听点是深情,说难听点就是犯贱”
“你骂够了没有你到底想怎样”宋予乔崩溃地冲她喊。
赵静点点头:“很好,脾气见长了,有本事冲程璟然吼啊你敢吗你他妈有种别哭啊”
宋予乔捂着脸,眼泪一颗颗顺着指缝滑下来,她哭得几乎喘不过气。赵静却没有一点安慰她或可怜她的意思,沉默地对峙了一会儿,宋予乔咬牙忍住了哭意,擦擦脸站起来去找了鞋子穿上,然后弯腰把衣服都收进行李箱里。
把该带的都塞进去后,她拉上拉链,竖起行李箱,抽出拉杆。动作一气呵成,赵静始终冷冷地站在一边,不说话也不阻止,只是身子隐隐有些颤抖,像是在极力地隐忍。
宋予乔拖着行李箱出门,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刚说完,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整张脸都哭得涨红。不想再把自己的软弱展示给别人看,宋予乔果断地收回视线,匆匆拉了行李离开。
等到人走了,屋子里安静下来,赵静才慢慢蹲下身子,无力地抱紧自己。
这个房子里再也没有另一个人的气息了,再也没有任她“欺负打骂”的受气包宋予乔了,再也没有傻傻的需要她保护的宋予乔了。
安静的空气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她几乎觉得要窒息了。
猛地站起来冲出去,打开大门,却只能看到空空的楼道,那人早已远去。
她蹲在门口,忍不住痛哭出声。
拿出手机,收件箱里还躺着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我手机没电了,今天住同事家,不回来了,别担心。宋予乔。
不管是不是宋予乔发的,但这个号码,她几乎已经断定是程璟然。
宋予乔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唯一能想到的去处,就只有回家,回她自己真正的家。
她是单亲家庭长大,母亲一个人带她,但母女俩的感情却反常的不好。
出去这几年,除了过年会打电话回家,她跟母亲几乎要断了联系,甚至连这次回来都没有跟她说。所以,真的要贸然回家吗不回家,她又可以去哪呢
同事关系里最好的,只有宋佳,可是宋佳是孕妇,她不可能去麻烦她。
那就只能去住酒店了,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她就不该发那条微博,悄无声息地回来,谁也不知道,谁也不遇到。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光鲜亮丽地出现在赵静面前,和她愉快地叙叙旧,云淡风轻地聊聊往事,那或许才是最好的情况。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她几乎陷入了绝境。
宋予乔嘲讽地扯扯嘴角,觉得全身冷得厉害。她站在公交站台的棚下,机械地磨搓着双臂,还是冷,冷到骨子里。
头晕沉沉的,甚至连呼吸都有些艰难,她吸了吸鼻子,忽然想起来自己还病着。
摸了摸额头,发现又烧起来了,她觉得可能会死在这里,可是死在这儿不知道有没有人来给她收尸。脑子里冒出许多奇怪的想法,她只觉得意识越来越不清醒。
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顾连北:“你在哪你能来接一下我吗”
她只剩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她记得他就住在这附近的酒店,再撑一会儿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形。远远的,听到有脚步声过来,她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看到顾连北在漫天的飞雪中向她跑来。
她终于安心地闭上眼,倒下的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或许是喜欢她的。宋予乔昏迷之前如是想。
医院的房间,格外的安静,四周的窗帘拉上,只留了一盏柔和的壁灯。
加湿器正无声地吐着白雾,而她面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闭眼沉睡着。
她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旁边十米外的医生办公室里,顾连北正暴躁地发着脾气:“你跟说是感冒她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还没醒,你跟我说只是感冒你到底学没学过医”
医生淡定地推了推眼镜,继续查看手里的病历:“昏迷倒不至于,她现在应该处于正常的睡眠阶段。我跟你解释过很多遍了,她高烧重感冒,再加上轻微脱水,暂时的昏迷是很正常的,但就她现在这个情况,或许跟她本人的一些因素有关。而你也不能给我提供更多的信息,所以,我初步断定,她就是太累了,你让她休息够了就行。”
“什么叫你初步断定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瞎猜,叫我怎么信你”
“容我提醒你一下,顾先生,什么都不知道的是你”医生双手交叉,郑重地看向他。
顾连北被气得脸色发青:“那她什么时候会醒”
“这要看她什么时候睡饱了,休息够了,你慢慢等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