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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的人生里能有几个十年呢妾将他放在心里藏了十年,并怎会一点情分都没有呢”

赵谐成盯住她的脸:“姑娘是真的这样想的么”

陆福生低头沉吟了好久,又抬起头迎上赵谐成的目光:“不错,如今真的朝夕相处了,确实与之前不同了。现在妾确实不喜欢他了。但是我南宫家上上下下百余口的性命总得有个交代,先父被兄弟背叛身死人手也得有个交代。妾怀着这样的动机来到沈府确实无耻,可他们呢做了坏事,害的别人家破人亡,整整十年都没有遭到报应,我就要一直等下去么等,是什么感觉,赵公子知道的啊”

赵谐成的故事陆福生是从瞿庭东那里听到的。赵谐成生母疑为林蔚山所杀,赵谐成来到林府,目的本就惹人怀疑。当初瞿庭东就是知道这样的内情才想法子想要到赵谐成的身边去。毕竟他们的目的是统一的。可是赵谐成信不过瞿庭东的人品,每每拒绝。

陆福生道:“赵公子一直待在林府不就是在等一个机会么同样是复仇,同样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什么赵公子居于林府便可,妾留沈府便不可难道就因为那个人是赵公子的朋友么难道只要是赵公子的朋友的家人,做错事情就不需要受到惩罚的么”

赵谐成长叹一声:“陆姑娘既然这么坚持赵某也不好再说什么。可是陆姑娘,你如今不过碧玉破瓜之年,就要为了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再耽误自己这一辈子么令尊若是知道他舍了性命保下的女儿这么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又该作何想”

陆福生抬眸看着赵谐成,神情似乎有些凄怆:“怎么才叫爱惜自己的性命就这样活着就是爱惜自己的性命了么妾无父兄,无宗族,母亲早逝。妾做了三年戏子,又做了三年娼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乎妾。就只是这样任人侮辱践踏的活着就可以告慰先父的在天之灵了么”

赵谐成道:“陆姑娘”

陆福生打断了他:“赵公子,还请让妾将话说完。妾的母亲死的时侯拉着妾的手说要妾找到妾的兄长为先父报仇,把他们的遗体殓在一起。现在妾的父亲在一场大火中尸骨无存,母亲在荆州白骨无人收。如果这样妾都无丝毫怨恨的话,妾还能还算是个人么妾的身子早已经给沈大公子占了,再也嫁不得旁人了。反正烂命一条,妾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不要反驳,赵公子也是这样想的不是么如果不是,赵公子不会去林府,不会坚持到现在还不肯放手。”

赵谐成哑舌。陆福生瞧他的模样轻笑了下起身:“赵公子,妾告辞。”说完扭头便离开了。

此后赵谐成倒是常来,但却再没有提过要陆福生离开的话。只有一次陆福生被嘉卉欺负的狠了,正好给赵谐成撞上。赵谐成给陆福生解了围,本来还是想要再对陆福生劝解一番的,可是又想想自己,也就算了。

赵谐成刚进林府的时侯,林蔚山为了逼他离开给他下毒,赵谐成明知饭食有问题,甚至连毒在哪一道菜里都知道,可他还是吃了。他想要留下来,就只能如此。如今陆福生的境况不是正与他当年相同么赵谐成只是叹息道:“姑娘何以自苦如此”

陆福生听闻,只是笑而不语。沈子忱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她欲为他正妻,怎能一点本钱都不出

赵谐成想过陆福生的事,他犹豫过要不要提醒沈子忱提防陆福生。可陆福生一个没有丝毫背景又不懂武功的小姑娘,好像也怎么不了沈子忱。反倒是她在沈府整日被排挤,日子过得十分艰难。若是他向沈子忱旁敲侧击一下,要沈子忱提防陆福生,日后陆福生的日子不知会难过到哪种程度。

陆福生似乎也有意讨好沈子忱,赵谐成也看在眼里。陆福生平日对沈子忱可谓是百依百顺,可到底是不情愿,沈子忱稍离她近一些,她就呆呆愣愣僵硬的没有办法。沈子忱对陆福生有成见,动辄嘲讽挖苦,陆福生也不反抗,只是那样忍着。这样的一对,怎么可能走到一块儿赵谐成估计陆福生自己知难而退的可能性比较大,于是他也就没有开口。

但是他若是什么都不管,任凭事态发展,说不定事情真的会有变数。陆福生是瞿庭东带到沈府里的,瞿庭东那等小人,平素无利不起早,来到沈府怎么会一点企图都没有此次竟还带着与沈家有血海深仇的陆福生,必定心怀不轨。因此赵谐成只是提醒过沈子忱小心瞿庭东。

赵谐成棋艺颇高,来沈府除了给沈夫人把脉调养身子就是跟沈子忱下棋。沈子忱棋艺不及他,十回里面倒是会输六七回,可偏偏沈子忱喜欢跟他下棋。赵谐成也肯陪他练棋。

沈家后院花园里有一个凉亭就是二人常常下棋的地方。因为此处僻静幽雅,沈子忱索性将亭内石桌改成了棋桌,日子久了,就成了二人下棋的老地方。

沈子忱和赵谐成围着棋桌坐下,赵谐成执白子坐在南侧,对面执黑子的是沈子忱。沈子忱对着棋盘苦思之机,赵谐成却只是斟了一杯茶兀自浅啜,一副悠然自得。

赵谐成品了半天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细想一下,才道:“今日斯年身边怎么这样安静平素一直围在你身边的那个丫头呢”

沈子忱抬头看他,微笑道:“知道今日翦秋会来玩,嘉卉哪还有胆子出来她两个月前多了个新玩具,最近兴致正高,也没空来我这里闹。”

赵谐成道:“你喜欢那位嘉卉姑娘”

沈子忱落了子,道:“她长的漂亮,我看着也算顺眼。更何况她懂得猜我的心思。一个人挖空心思投我所好讨好我,我为什么要讨厌”

赵谐成没说话,沈子忱看到他的模样仍是微笑:“襄和不喜欢她你是觉得她狐假虎威,恃强凌弱很讨厌是吧她的为人坏到这样确实是挺讨人嫌的。这就跟当年你把那个霜儿留到你家初夏身边的用意差不多了。她会背叛所有人,唯独不会背叛我;她会欺负旁人,唯独不会对我摆脸子。这样不好吗”

赵谐成听到这话反倒笑了,望着棋盘落下一刻白子:“斯年这话说的确实有理。”

沈子忱道:“那是。沈某家风严谨,自认为既不风流,也不下流。若是连个丫鬟都养不得,那这人生还有什么趣味她若没做什么穷凶极恶的事情,我倒也不会把她赶走。”

赵翦秋拉着陆福生来的时候一局棋刚结束,沈子忱告负,赵翦秋一下子就蹿了过来。赵翦秋看了棋盘上被围的死死的黑棋,不由得笑道:“斯年哥哥又输了,羞羞脸。”

沈子忱仍是轻笑:“数月不见,赵兄棋艺又精进了不少,子忱甘拜下风。”

陆福生走过来给屈身施礼:“奴婢给公子爷、赵公子请安。公子爷、赵公子万福。”

赵谐成急忙示意她起身:“陆姑娘不必多礼。”

沈子忱垂下眼帘饮了一口茶杯里的水,神色如常,淡淡地说道:“你们认识”

陆福生怕他误会,解释道:“武林大会那日,奴婢自和笙坊里出来,遭逢大雨无处安身,是赵公子救了奴婢一命。”

沈子忱笑道:“瞧你慌的,我说什么了么”

沈子忱又看了赵谐成一会儿,突然间皱眉,说道:“你起来,我跟翦秋下。跟你下棋真没意思。”

赵谐成愣了一下,赵翦秋却笑了起来:“哥哥你起来,我跟斯年哥哥下。斯年哥哥是小瞧我,你下不过哥哥就一定可以下得过我么我可不一定比哥哥差。”

赵谐成微笑着起来坐到另外一个石凳上,赵翦秋就坐在赵谐成原来的位置上和沈子忱重开了一局。陆福生自知是奴婢身份,不敢妄动,只好侍立在沈子忱身后。

沈子忱和赵翦秋旗鼓相当,战了一个时辰也未分胜负。陆福生最近生了病,站了这么长时间体力已然不支,迷迷糊糊的,几次险些晕倒。她站在沈子忱身后,沈子忱看不到;赵翦秋又聚精会神地看着棋,也没主意到她;赵谐成初时察觉到,为避嫌也没敢开口。谁知过了这么长时间赵翦秋和沈子忱竟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赵谐成略想了下,正要开口解围,瞿庭东却走了过来:“大公子好雅兴。”

沈子忱扭头看了他一眼:“瞿先生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