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在火光烟雾之中。
“注意,有疑似暴徒闯入受灾区域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
外围的警察慌乱的报警,方阳的胸中被焦虑之火灼烧,他红着眼睛,直接冲向记忆中沈瑶佳家诊所所在的地方。
一路之上,到处都是散碎的玻璃渣,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仓皇的人群在夜色烟雾中逃窜,一辆消防车向前开进,雪亮的灯光中,方阳看到了她。
离乱的夜,烟火的街,只有她
沈瑶佳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那睡衣上面沾满了星星点点的鲜血,她半蹲在地低着头,长长的黑发垂下来,地面担架上,横躺着一个老人。
老人的额头上插着一块玻璃。鲜血在他的脸上肆意流淌,他已经因为疼痛而昏迷过去。沈瑶佳左手镊子右手棉球,正在小心的为老人处理伤口。
满空升腾的烟火,喧闹的人群,她安静专注的像一个美丽童话,方阳痴痴看着她,不觉呆了。
沈瑶佳轻巧的夹出老人伤口中的玻璃,一边的老爸递上纱布和消毒药水,她为病人包扎好后,将病人交给老爸,直起来伸了一下腰,忽然发现对面的方阳。
“你怎么来了”沈瑶佳诧异的看着方阳。沈瑶佳的老爸一看还是那个学生,不由好奇的停下脚步。
“我担心你”方阳终于还是决定说真话,沈瑶佳浑身一震,周围的警车声与人群哭喊交相辉映,乱的像是一锅粥。她完全可以想象,在这样的乱局之中,这个少年迎风奔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担心自己
刹那之间,一种有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感情在沈瑶佳心中肆意疯长,她发现,自己方阳的感情,从这一刻起,再也不同。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你好傻”沈瑶佳看着方阳,眼睛里却好像要拧出水来,后面的老爸见状,长叹一声,知道这个女儿,终究是情窦开了
沈瑶佳脉脉的眼神,让方阳傻傻的裂开嘴巴笑了起来,这一刻,刚才所有的奔波,所有的担忧,都变得无足轻重。只要她安好,这持续的爆炸,只当做盛开的烟火好了
“在这里”
忽然有两个警察跑了过来,来到方阳的面前,拔出手枪,对准了他。
“你不要动”
沈瑶佳惊呼一声:“你们要干什么”
现在是非常时期,这些警察本来就紧紧绷着弦,刚才方阳冲进来的很暴力,让他们很没面子,好容易见到他,哪能善罢甘休,至少也要铐起来再说。
“我警告你不要反抗”一个警察举枪对着方阳,另外一个摸出手铐走过来。
这时,忽然传来凄惨的叫喊。
“沈医生”
一个中年大妈,抱着一个少年,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快去救救我的孩子他”
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的大腿上有一道很长的斜面伤口,半边皮肉血淋淋的耷拉着,看上去无比的可怖。一路上,蜿蜒的血迹让人心悸。
这个可怜的孩子,被一块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铁皮击中,才有这样的伤口,沈瑶佳看了一下伤口,着急的说道:“创面太大,动脉断了,必须尽快去医院缝合,注射消炎药物和破伤风疫苗,否则会有生命危险的”
“啊”中年妇女惨嚎一声,大哭道:“现在哪里有车啊”
“我们马上调车”那个过来拷方阳的警察顾不上他了,摸出对讲机喊了两句,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他盯着沈瑶佳:“你是医生,能不能先止血”
现在好多车辆都被堵在停车场,就算能开出来,道路也走不了。
沈瑶佳拿着纱布堵住这个少年的脸,黯然摇了摇头,急的额头冒汗,却无计可施。她的手边,没有任何的器械和消毒条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来试试”方阳走上去,盯着那个中年妇女:“你记住,我是在救他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乱动”
中年妇女看到连警察都没有办法,早就急的六神无主,现在见到方阳挺身而出,她就好像溺水的人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点头道:“好好好,医生,你快动手吧”
看到方阳和沈瑶佳在一起,她把方阳也当成医生了。
方阳看了看警察,低声道:“给我一颗子弹”
“什么”两个警察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小子搞什么飞机
沈瑶佳的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急迫的对警察说道:“快给他,他真的是在救人啊”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都很为难。他们也有恻隐之心,不过警局对子弹的管理非常严格,这倒是还在其次,关键是他们不相信方阳
“求求你们啦让他救救我儿子吧我给你们跪下了”中年妇女见两个警察不动弹,双膝一软,对着两个警察跪了下去。
“哎哎别介”两个警察年纪都不太大,立刻慌了手脚,急忙手忙脚乱的去搀扶这个女人,女人却死赖着不起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哀求。
“好”一个小眼睛警察一咬牙,飞快的从枪里退出一颗子弹,扔给了方阳:“救人”
方阳扬手接住子弹,脑海里回放了一下灵魂的传承,从腰里取出一串钥匙,用钥匙尖在子弹上撬了几下,子弹上下分开,两个警察忽然想到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一部电影,眼睛亮了。
方阳将子弹里面的火药,倒在少年腿上的伤口上,抬起头,温柔的对沈瑶佳说道:“闭上眼睛”
“不”沈瑶佳倔强的说道:“我是医生,心理上可以承受”
方阳再不多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那堆火药。
轰的一声,蓝色的火苗升腾而起,空气中立刻弥漫出烧灼蛋白的焦臭味道,火苗短暂燃烧之后,就被方阳用衣服按熄灭,少年腿部的伤口被烧灼而缩口,鲜血立刻止住,不过他也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沈瑶佳在一边对少年进行心跳呼吸等生命体征检查,两个警察已经对方阳没有了敌意,围上来打着哈哈:“兄弟,厉害啊,美国大片看的不少啊”
方阳笑了笑,这真不是美国大片教的,这两个警察都属于比较迟钝的那种,他们没有注意到最难的那一点,方阳打开子弹的手法。
如果没有钳子的话,其实是很难把子弹弹头完整剥离出来的。
因为这件意外,两个警察又盘问了一下,方阳实话实说,自己担心沈瑶佳出意外,所以才闯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