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的肖晨却看到了一个熟人,惊骇的看着他状若疯魔的模样。
那人脸上的泪痕恍若决堤,口中不断呼喊着:“还我爹命来还我爹命来”
一刀一刀脸上不见丝毫怜悯,只有那深入骨髓的悲伤和痛恨,那是锦州泽水城肖晨的邻家,王二柱。
呆呆的看着二柱,肖晨没有上前阻止,那种仇恨,不用血来祭奠是无法冲去的。
听他的话语,肖晨就已经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怕是二柱的爹爹,那个憨厚老实的王大叔被这群王八蛋害了性命。
看着抱头在地上痛哭的二柱,肖晨走到了他的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这个憨厚老实的年轻人,这段时间一定经历了从未有过的噩梦,内心的脆弱与无助,常人根本无法想象。
“晨哥,是你来救我了吗可是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我爹没了,我娘没了,乡亲们都死了,咱们的家也没了”二柱那宛若心死的哀嚎,让肖晨也震了一震。
“王大娘和王大叔,还有乡亲们,他,他们怎么了。”肖晨的嘴唇止不住的颤抖着,深怕听到自己所想的消息。
一直过了许久,已经哭的喉咙沙哑的二柱方才开口,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那日,肖晨从泽水城逃跑后的第二天,城主和城主二夫人就领着一帮兵丁和大河派的人马包围了整个杨河村,说肖晨勾结匪人,杀害大河派掌门之子,后又见财起意,企图谋害城主二夫人,勒令杨河村交出三个犯上作乱的逆贼,不然就要杨河村鸡犬不留。
杨河村上下都是一群平民百姓,又如何知道肖晨的下落,百般解释也不能消除那二夫人心中的愤恨,整整一个村子的人,全部被杀,任由一个村子的人哭喊哀求,那位城主也没有心软哪怕一丝一毫,纵容自己的小妾滥杀无辜。
二柱,杏儿和王大叔当时正去杏儿娘家探亲,三人躲过一劫,等到闻讯赶回杨河村,整个村子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被留在家里看家的王大娘也遇害,那些被烧的漆黑的残肢断臂,已经完全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二柱和王大叔一起将乡亲们合葬之后,二柱言说要去南方找肖晨回来,一起为乡亲们报仇,性格执拗的他,让杏儿没有丝毫办法。
最后杏儿拗不过二柱,王大叔便陪着他一起南下寻找肖晨,杏儿则又被送回了娘家,等待他们归来。
身无长物的两人跟随商队,给人打杂出力,一路来到两州边界之处却碰到了这群山贼,被俘回了山寨,而王大叔年老体衰,早在半月前就不堪折磨,死在了地牢里,王大叔最后的那段时光,山贼为了取乐,甚至生生的将王大叔身上的皮肉割下。
二柱肝胆欲裂,却被山贼用鞭子抽的皮开肉绽,身上也不知挨了几下烙铁,要不是王大叔临死告诉二柱家中还有杏儿,二柱怕是要与山贼同归于尽。
索性这群见二柱身强力壮,可以充作苦力,这群山贼没有要他性命,而二柱也靠着自身坚强的信念活了下来。
肖晨紧咬牙关,眼中的泪水却悄然决堤,那个将自己当做亲人照顾的王大娘,憨厚耿直的王大叔,俏皮可爱的幺妹子,唠唠叨叨却心地善良的肖大爷,那些记忆中的淳朴的乡亲,因为自己,就因为自己的任性,在外面闯了祸,结果丢掉了性命。
第20章启程返回
肖晨脑海中满是自己离开家乡时乡亲们的音容笑貌,那些乡亲还以为自己和范玥怡吵架,范玥怡跑回了娘家,又是劝解,又是叮嘱,那些满含善意的话语,此刻依稀还在耳边回响。
“都,没有了吗”肖晨颓然坐在了地上,任由眼泪肆虐,模糊了双眼,打湿了衣衫。
“二哥,你”刚才满面愤怒的顾若彪此时也蹲在肖晨身边,听了二柱的叙述,想要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从晌午一直坐到日落西山,傍晚的红霞也为这寂静的山谷披上了一层血色的薄纱。
肖晨站起身来来,脸上的泪滴早已风干,向着仍然一动不动坐在地上的二柱伸出了手,轻声说道:“等练好了武功,咱们一起回去报仇”
艰难的抬起早已僵硬的脖子,看着肖晨坚定的眼神,二柱重重的点了下头,伸出了自己的手。
刚才消失的顾若海早已回来,听了顾若彪的诉说,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没有打扰肖晨,只是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默默的陪着他。
此时见肖晨和那同乡的青年重新振作了精神,顾若海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只说了一句:“去的时候叫上我们俩。”
顾若彪也站在肖晨身后轻轻将手放在肖晨的肩膀上。
这一晚,四人没有离开山谷,只是在山寨中寻了处干净的大房间住下,漆黑的房间中,四人都不曾睡着,却谁也不曾开口说话。
清晨,听到有人起床的声音,肖晨睁开了眼睛,四人都已醒来,对视了一眼,就一起走出了房间。
“大哥,金库中财物仅凭咱们几人,带不走。”肖晨虽然心中仍有阴霾,却硬是调整好心态,只有自己发展的越快,才能为相亲们早日报得血仇。
“不如看那一群山贼的俘虏是否有人愿意跟随我们走,一则可以运送财物,二则也可为将来建立山庄奠定基础。”顾若海心中早有腹稿,闻言就直接将办法说了出来,停顿斟酌了一下,又接着道:“最后筛选的时候还要二柱兄弟确认一下,毕竟他知道那些人谁比较可靠一些。”可能是觉得二柱的情绪不高,顾若海说这话的时候,对着肖晨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肖晨点了下头,表示了然。
敲响训练场上的大钟,各处房间里陆陆续续有人走了出来,这些人中,那部分昨天从地牢出来后就一动不动的人,顾若海将他们一一点出来,站到了另一边,顾若彪给那些被点出来的人一人发放五十两银子和三天的干粮,让他们直接离开了这里。
这一部分明显被吓破胆的人,贪生怕死,既没有血性,也没有忠诚,留下来只会让人徒增烦恼。
顾若海走上前去,对着这群人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们兄弟几个准备在林州横山城外创立一座山庄,山庄招收大量的人手,要是愿意随我们回去的,就跟我们一起走,管吃管住,也给大家发工钱,待遇优厚,将来不论是走是留,也随你们的意愿,不愿随我们回去的,现在就给他发放回乡的干粮和盘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