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锦苏将艾草水往她身上浇:“小姐,好点儿了吗”
“好点儿了”这样说也只是为了宽她们俩的心。将脖子以下的部位都浸在水中,难耐的痒倒是缓解了,但被抓挠伤的皮肤处痛痛麻麻的感觉便变得清晰了起来,一时间又痒又痛,让她连杀人的心都有了此刻若那男人在此,她定要将他剁成人肉丸子
“怀袖可睡下了”外间忽然响起温柔关切的男声。
云怀袖一怔,几乎就要哭出来夏侯景睿啊,这么晚了你还瞎溜达啥啊赶紧回去睡你的觉陪你的夫人们吧天呐,你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小姐”这可怎么办王爷若进来瞧见小姐正在沐浴
云怀袖银牙暗咬:“更衣”不然怎么办让他进来免费吃她的冰激凌吗才不要
柳语与锦苏利索的帮她穿上里衣与中衣,想要绾上长发,她伸手阻止了,忍着又痒又痛的不适转出高大的屏风,夏侯景睿也正好掀了珠帘走进来。
他穿一袭深紫色长袍,眸眼深潭般沉静从容,见她披散头发仅着中衣的模样,歉意微笑道:“可是已经睡下了看来本王来的不是时候怎么额上如此多汗可是生病了”
云怀袖咬牙忍,用力忍,指尖紧紧掐着掌心,尖锐的痛楚并不能将全身酥酥麻麻痒痒刺刺的感觉给淡化下去,离水越久,那感觉便愈发分明了所以要想办法将眼前这尊神给快点请出去啊
“臣妾可能是不小心吹了风,头有些疼劳王爷挂记了”额上汗珠越来越多,脸色也随之愈加难看起来,嗓音不自主的急躁了几分:“不知王爷这么晚过来,是有何要事”
夏侯景睿漆黑的深眸下有笑意与玩味一闪而过,此种情况下,她居然还能端着婉约与若无其事的态度与自己说话,这般忍性,怕是寻常男子也少有人能做到
上前扶了她,不意外她的身子僵硬如石,关切的以袖抹去她额上的汗珠:“可要让太医过来瞧瞧来,先坐下手都出了这么多汗,可见你病的不轻呐病成这样也不让人通知一声,伺候你的人都干什么去了”
“王爷”云怀袖无语的被他按坐在椅上,不安分的动了动连头皮都痒的发麻了,她真的快要忍不住了这没事的臭男人,大半夜跑到这边来干嘛啦,快点滚行不行不要一盏茶功夫,她就要丑态百出了,呜呜
夏侯景睿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指头紧紧蜷缩成一团,在他掌心隐忍而轻微的颤抖着,他低头去看,白皙细嫩的手背上布满了一条条可怖的抓痕,清晰可见血肉。心下微微一动:“你这手”
云怀袖听见他疑惑的声音,跟着低下头,心中暗道糟糕,就要缩回手,他却紧紧握住,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衣袖,缓缓往上掀,她阻止不了,只得局促道:“这房中大约是有虫子,不碍事的。王爷,别瞧”
雪白如藕的手臂上,也布满了红红肿肿的抓痕,目光所及之处,几乎没有半寸完好的肌肤。他真想送她一句自作孽可是抬眼触及她忍耐的痛苦模样,水盈盈的眼眸因无法忍受痒痛之苦而逐渐泛起了水雾,瞧着竟是那样楚楚可怜
“怎么没上药”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吧她紧紧蜷着的拳头,指关节已然泛白,柔软的下唇处,有深深重重的齿印,乍白还青,单薄的衣料也教汗水浸染的贴在了她玲珑的身体上。可是即便这种时候,她仍是端着无可挑剔的端庄恭顺
“臣妾正要上药”若不是你没事闯进来,我早已经没事了“王爷不必担心,臣妾上了药就好了已经很晚了,你咳,如夫人怕是会找你的”
他静静瞧着她,修长手指仿似有着自己的意念一般,抚上她细致精巧却满是汗水的面庞:“不会痛吗”
若在她面前的是云天音或者云致宁,她定会是另一种模样吧因为面对的是他,所以,即便痛也不敢说出来所以,宁愿忍耐也不要他看到她的狼狈
“还好”你丫还不走老娘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忍字头上那把刀现在都快切到她头皮了,快要忍无可忍了啦额上汗水滑到长睫上迷住了眼睛之前,她依稀仿佛瞧见,他深不可测的眸里一闪而过的柔软啧,眼了吧
“让她们帮你上药吧,别耽搁了本王先走了”他似怜惜的握一握她的手,放下衣袖遮掩住红肿的手臂,垂眸淡淡道。
“是,恭送王爷”她忙起身,声调抑制不住的欢快上扬他又看她一眼,这才举步往外走。
他的身影甫一消失在珠帘之外,云怀袖便迫不及待的动手胡乱扯着贴在身上的衣服,一边往屏风后奔一边如释重负的嚷嚷道:“妈呀,憋死我”
“怀袖”去而复返的人一手撩着珠帘,眉梢眼底俱是笑意。“你这是”
“”云怀袖像是忽然被人点了穴道,保持着疾奔的姿势动弹不得,唰,冷汗滑落的声音如此清晰的响在耳边完、蛋、了衣衫不整、举止怪异,她要怎么解释这样的自己“臣臣妾内急”有没有天雷,赏她一道吧
“哦”夏侯景睿目中有了然的笑意,唇角勾起呈愉悦的弧度:“本王是想说,既然你屋子里有虫子,不如今晚搬去本王的馆如何”
“不不必了”她的嗓干涩而紧张:“锦苏与柳语已经将屋子彻底清扫过了”
“既如此,本王便不打扰你了你咳,别憋坏了身子”珠帘放下,脚步渐行渐远。云怀袖哀嚎一声,泪流满面的奔回浴桶中。
第二十六章 上心
竹影婆娑。泠泠有风吹过,带来六月雪清淡而甘美的香气,冲淡了竹叶清疏朗朗的气息。紫色衣袍曳地,宛如盛放到极致的睡莲,他的眉目被月光铺上了一层皎洁的光辉,显得那样清幽高远,从容自若的气韵,却仿佛拥有刻入心脏骨髓的奇异魅力。
闻见他的脚步声,一直候在竹林尽头的人转过身,恭敬望过来时,微怔了怔
“辰”低沉的嗓带着一贯的散漫,目光微瞥着从未在自己面前失常过的得力手下。
辰忙敛了心神,恭声道:“宫中那位因为突然出现的银面修罗而不安了,太子殿中安排了许多弓箭手,各处巡逻的侍卫增加了三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