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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俱是悲悯之色,握了她的手,扶她起身:“睡得可好”

他嗓有些黯沉,不似平日听在耳里那般轻松随意。云怀袖微有些诧异,在这当头他竟还会这样和颜悦色的问她睡得可好,微低了头,视线落在他握着她手的大手上,如实道:“本是睡得极好,后来让人吵醒,才知道如夫人这边出了这样的事情”

“是啊,如妹妹正是吃了王妃送来的补药,才出了这样的事情呢”尖利的嗓突兀的响了起来:“王爷可得为如姐姐做主呀”

榻上的如夫人闻言,“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哭声真切的将她此时的心情表达了出来,她手指深深陷进了锦被中,小小的肩膀大力的瑟缩着,“王爷,我们的孩子没了就这样没了,王爷,那是我们的孩子呀”

云怀袖只觉得头疼和闷热,站直身子,静静朝方才说话的女子望去,她临窗而站,团扇轻摇,高腰襦裙,满头珠翠,她费了些劲才认出她是歌姬出身的姚夫人。见她望着她,她也不甘示弱的回望过来,眼底有掩不住的幸灾乐祸与得意。

如夫人哭的那样肝肠寸断,夏侯景睿上前,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心:“你放心,我们的孩儿不会枉死,本王定会还他一个公道”

姚夫人上前来,安慰似的拍拍如夫人的手背,打量云怀袖两眼:“王爷,王府里好不容易有如姐姐这样的好消息,如今王爷是该大力整顿,不能不还如姐姐一个公道”

云怀袖沉默的站着,并不说话。曹容儿站在门边,无意识的绞着帕子,似担忧又似纠结的望着她。盛妆前来的翠衣也安静的立在门边,垂首抚弄着袖边漂亮的流苏,偶尔抬眼,微眯的眼神却也没个落处,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王爷,臣妾就是吃了王妃送来的安胎药”如夫人止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小声的啜泣着,“不到半刻钟,便觉得腹痛如绞,跟着眼睁睁的看着咱们的孩儿没了王爷”

云怀袖等了那么久,似乎就等着有人将这句话说出来,她抬眼,静静望过去,夏侯景睿的目光正巧望了过来,比夜色更漆黑更深沉的莫测目光望着她,她心中一凛,丝毫不敢大意,微抿唇,攒足了力气,刚要张口,他却先一步说话了:“不会是王妃”

众人一怔,就连正啜泣着的如夫人都忘了哭,呆呆望过来。她心中陡然一松,轻声道:“王爷明鉴”

“可是王爷,如姐姐明明是吃了安胎药,证据可都还在那桌上摆着呢”姚夫人从震惊中率先回过神来,明明证据确凿,王爷这般,不是公然袒护么

其实在夏侯景睿说出那句话之前,云怀袖的心思已经转了千百遍她该怎样洗脱自己的嫌疑谋害王爷的子嗣,这是极其严重的事情,若是寻常人家妻妾争风吃醋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轻则休书一封,重则交由家族族长处置。而在夏侯景睿这里,一旦寻不到对她有利的证据,届时皇上插手,绝不会仅是休书的问题了,她最最担心的,是会连累父兄

所以眼下,夏侯景睿的态度尤其重要幸好,他是站在她这边的,没有一上来就先治了她的罪,让她百口莫辩至少现在,他为她多争取了一些为自己辩解的时间。

看向他的眼里,便忍不住多了感激。“臣妾多谢王爷这般信任,但姚妹妹说的不错,如夫人也肯定的说是吃了臣妾送来的安胎药才导致王爷的孩子没有了,臣妾今日若不能洗脱嫌疑,日后怕是没脸再在王府中待下去了,所以,此事还请王爷彻查,还如夫人一个公道,也还臣妾一个公道”

这事不是她做的,她就不能担了这冤枉夏侯景睿在她眼里看到了这样的信息。他深深看住她,她的目光像新开壳的蛋清清澈明亮,温润却很坚定

其实,有什么必要彻查是谁下的手他一清二楚,反正这也不是第一回了。而这回不像以前一样干净利落不留蛛丝马迹,之所以栽赃给云怀袖,不过是为了激化他与云家的矛盾

“王爷,既然王妃都这样说了,你还顾忌什么呢将羁押在柴房里头的贱婢带出来与王妃对质,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么”姚夫人打蛇随棍上,捏一捏如夫人冰凉的手,哀怜道:“瞧瞧如姐姐伤心憔悴的模样,谁都知道那孩子对王爷对如姐姐有多么重要的呀竟狠得下心,下这样的毒手王爷,你不能姑息啊”

“王爷,王妃不会这么做的”曹容儿上前两步,婉声说道:“王妃心善,为人也谦虚和善,来府中这许多日子,从未与人起过冲突,而且,王妃没有理由这样做”

“容姐姐你错了,王妃是从未与人起过冲突,看来也和善得很,可是世人都知道,王妃其实并不受王爷的爱,且这段日子,王爷每每留宿玉屏馆,王妃心里能好受么如姐姐若真生下了孩子,王妃身子不好若一直不能有所出,那么如姐姐的孩子就是王爷的嫡子,也就是世子,而王妃的地位自然会受到威胁王爷,你说臣妾说的可有道理”姚夫人笑吟吟的吐出冰凉的话语,像淬了剧毒的利箭,嗖嗖射向云怀袖。

云怀袖抬起头,挺直背脊,唇角微微勾起,没有给过这些人厉害看,所以将她当成病猫吗姚夫人字子句句针对她而来,她心里想什么,她非常清楚,但,就算借着这件事将她拉了下来,她也未必坐的上王妃那个位置

含着渺漫如云烟的笑意,云怀袖缓步逼近她:“姚夫人说的,会不会就是你自己的心声呢王爷每每留宿玉屏馆,心里不好受的人,有没有你呢如夫人若顺利生下腹中胎儿,便能影响我的位置寻常由得你们在暗处嚼舌也好、不甘也罢,但今日这盆脏水,谁也别想泼到本王妃身上来”

她素来端着的都是与世无争的娴宁面容,忽然说出这样近乎咄咄逼人的话语来,一时间让满屋子心思各异的人都怔住了只除了低眉垂眼的夏侯景睿。

他虽然知道并且肯定这事不是她做的,可是,若他此番真的无所顾忌的护着她,只怕他这府里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处理结果一出来,消息立刻就会传到真正下手的人耳里

到时,那人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而他若不护她,由得人冤枉她,云家绝不会善罢甘休他方才,望着她盈着紧张与故作镇定从容的眼眸时,脱口便说出不会是她那样的话,这在某方面,是不是已经说明,他还无所觉时便下意识的护着她了就算没有那人也没有云家

屋子里静极了,震惊的苏如如甚至连哭都忘记了,睫上犹挂着晶莹的泪珠,冷汗涔涔的小手紧拽着夏侯景睿的衣袖,呐呐道:“若不是王妃请你告诉我,会是谁恨毒了臣妾与腹中胎儿”

从一来便闷声不响的抚弄着袖边流苏的翠衣闻言,抬起明艳不可方物的小脸,漫声笑道:“是啊,究竟是谁恨毒了你与腹中的孩子呢真令人好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