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恰好有一群人不太睡得着觉,然后觉得有些无聊,顺手就堆了一些柴禾,再浇了一些油,那天晚上好像刚下过雨,所以天空很是碧蓝,映着那样的火光,我想大概比较像所谓荧惑守心的天象吧”
就就这样他说的这样轻巧,什么可能恰好有一群人什么刚好又很无聊不过他这样说,不也是间接的承认了,这事,的确跟他脱不了关系“那,关于那块刻着字的大石头”
“那个哦”夏侯景睿支颐浅笑,笑容懒洋洋的,双眸含笑瞧着她好奇的眼眸:“就有人不知道在哪里随便找了块大石头扛过来,然后那人刚好你知道,有一些人天生神力,所以他搬一搬就将大石头搬到悬崖那边去了至于刻着的字嘛,我想可能是有人想要展示一下他的书法吧”
又是这样轻巧的。可是不对啊“据说那悬崖很深,而且都是峭壁,就算天生神力之人,怕也没有办法给嵌进岩壁里头啊”
她之前还在猜说他是不是运用了杠杆原理那样吊啊吊的吊下去的呢但又没办法解释他是如何将石头嵌进岩壁的啊当然她还有想过说,也许是早前就让人凿好了洞,所以但这些都是她的猜测啦,到底是怎样还要他揭晓谜底呢
“可能”夏侯景睿不甚在意的摊摊双手,冲她眨眼道:“老天特别眷顾吧,嵌着大石的那个洞,是原本就有的哦”倒省了他好大一番功夫“至于是如何嵌进去的,你想,有天生神力的人,有绳子,有大洞,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云怀袖佩服的五体投地,虽然他说的一点儿也不难简单的不得了的样子,可是她敢肯定,这些事情一点儿也不简单,背地里,他不知道已经准备了多久了所以,机遇是给准备好的人这话果然一点儿也不假“那,南方的洪灾,瘟疫”
“这个除了老天爷,当真是谁也办不到呢”夏侯景睿失笑,她那一脸的崇拜太明显,他真想拿面镜子让她瞧一瞧她现在的模样他在她眼里,会比云天音还厉害
云怀袖赞同的点头,这个除了老天爷,确实谁也没有办法所以说来说去,只能说这个人的运气无敌的好,连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呢“宫里那一位,现在一定焦头烂额了吧”
想一想也是很可怜的,太子还病着,生死未卜呢外面又发生这样那样人为或者天意的事情。又在这节骨眼上抓捕了那么多无辜民众,很容易引起众怒的,而且,灾情那样严重,他竟然也不管唉,只怕他的下场,堪忧喔
“天大的事情,也没有太子殿下重要,你忘了吗他只有一个儿子”没了儿子,他这大好江山将来要传给谁所以理所当然的,谁重要得过他的儿子呢
她小心翼翼的抿抿唇,然后举了举右手:“我能不能再问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自然也不是什么安全的问题啦,所以先征求一下会比较好
“我说过了,只要你问,只要我知道”他看着她,慢慢敛了面上的笑容,郑重其事的说道。
呃,不用这样严肃吧说过就说过了啊,她这样征询他的意见,是一种礼貌,礼貌他懂吧这说明她云怀袖同学,是很有教养的同学,懂不懂呀
她一边腹诽,一边赔笑道:“他没有别的孩子,原因同你父皇一样吗”也是人为造成的
夏侯景睿面色飞快的变了变,他目光缓缓一沉,整个人恍若出神离窍了一般,平静无澜的笑意中有一丝难掩的苦涩与冷硬:“如果我说,这才是他的报应,你信吗”
当然是不信的他们的父皇深受报应与诅咒之苦,是因为他杀了那么多同根生的兄弟而心中有愧,所以相信报应与诅咒。而夏侯凌,他会在意吗那么些从未有机会活过五岁的孩子,他应该是不会在意的吧而报应这种事情,是要心中有愧才会相信的说法吧
而如果夏侯凌心中有一丝惭愧不忍,他就不会对自己唯一的亲弟弟一直戒备忌讳以及压制,甚至是恨不能除之而快了
所以,哪个帝王的手是真正干净的
夏侯景睿瞧着她沉默不语的模样,额上青筋突地跳了一下,薄薄的嘴唇紧紧抿了抿,随即粲然一笑:“他如何让宫里的其他孩子活不过五岁,我便让他的孩子同样也活不下来”
他的嗓更软了几分,在云怀袖轻颤着望过来的掩不住惊诧愕然的眸光里,笑出了声:“就像,他容不下我的孩子出生一样”
他这样说着,眼中浮起如献血般浓重的快意云怀袖止不住生生的打了个冷颤,这样的夏侯景睿,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夏侯景睿
他微微倾身于她,将她的惊骇尽收眼底:“你会因此而怕我吗”
“不不会”才怪但,说起来,他也是很可怜的,毕竟没人愿意将自己干净的手染满血腥,除非逼不得已深吸口气,目光淡淡望过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我想,这是你的无可奈何吧只是,若真有那样一日,你会顾念手足情而”留他一条性命么
“如果当年,他没有亲自下旨赐死我母妃的话”今时今日的他,或许会留他一条性命,可是
“你母妃她是被他赐死的”云怀袖惊惧的连声音都在发抖:“为什么”
他母妃不过一介弱女子,且自请随他一起到环境艰难的滇南去,夏侯凌有什么理由要她死
“他知道了昔年母妃与钦天局那名小官员串通之事,所以他觉得,我母妃留不得”他温和的双眸里隐着冰凉的光泽,好似冬日里素雪般清冷冷冽,和他此刻的淡淡的语气不附:“一杯鸠毒,他赐死了我母妃”
云怀袖有预感,如果,真有他黄袍加身那一日,一杯鸠毒,会是夏侯凌的结局她与他其实真的算不上很熟,但她就是知道,他一定会这样做“那,太子殿下他其实很无辜,而且,他又那样的状况,你应该不会”连他也杀了吧
她说的这样结巴又隐晦,但他却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他面上看不出半分情绪,只以平淡的目光平视她,她心中一抖,欲要避开,却又觉得完全没有必要,遂沉静的迎着他,不露丝毫怯色,“如果他能熬过眼前这一劫,可不可以放过他”
他目光微微一黯,随即笑着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势那样轻,好似生怕会握疼她一般的轻软:“凡是你所求,我必定允你”
轻软的话语,并不如何用力的,却那么奇怪的感觉到,那一个字一个字,重重的砸落在她耳中,深深烙刻在她心底。心里止不住轻轻一颤,有些愕然的迎着他的目光,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