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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一种自然的感受,就像她说什么都该无条件遵守一样。反正她说的也在理。

下了车,一栋绿色的建筑出现在眼前,爬山虎爬过了所有墙面,绿意盎然,让所有人都觉得内心平静。安德森下车,千期月出来,看着那群跟着出来的人摇头,他们没必要进去,她还想好好的看看这个多年未进的自己的财产,仅仅是熟悉下地形,那群人太碍眼。

安德森领路,千期月和杨航瑜并肩走在后面,一路往前走,病房里的人们都好奇的看着他们,作为为数不多的来访者,还是华人,他们都很有兴趣。千期月边走边打量,设备还是不错,每个房间的清洁度也很好,病人的脸上虽然苍白,但没有任何怨怒,很好。沿着走廊没走多久就找到了王丹荷的主治医生,很和蔼的一个中年女人。

“早安,乔安娜。我们来看看三十六号病人,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安德森明显知道怎么打交道,几句话就让女士点了头,神色凝重的带着他们三个人上楼。她解释着病情,但是属于太多,千期月听不大懂,杨航瑜也是这样,但也不着急,去了就知道了。

一路往上走,遇到的病人及家属越来越少,等到了目的楼层,里面的人已经用手指都数得过来了。杨航瑜有种不安,千期月感受到了,轻轻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她眼睛里的惋惜让他心里不安更重,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千期月来之前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他自己也是执意要来,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才来的,不能现在退缩。只要她还活着就好,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她还活着就好。杨航瑜这么想,底气也足了些,步履坚定的跟着走。千期月没有告诉他他的表情像极了视死如归的战士。

一扇木质空心门前,女医生停下来,示意这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所在的地方。女医生跟她们说了最后一句话:“becarefu,sheiscrazy。”这句话千期月和杨航瑜是听清楚的了,一字一句,清晰可闻。女医生推掉后面,推门这件事最好交给想见她的人来做。

杨航瑜往前跨了一步,突然就有些犹豫了。他和妻子已经分别超过十五年,她过得好不好,以什么样的形态活着,以什么维生,怎么会到这里来,他一无所知。突然就能见到她了,肖想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够见一见了,他只是,有些紧张。

暗暗在西装裤上抹掉自己手心上冒出来的汗,推开门,看到的一切立刻让她红了眼眶。

脸色苍白,形容憔悴的女人被束缚带紧紧捆在床上,一丝一毫的空间都没有留。她的四肢因为挣扎被磨得通红,隐隐有血丝。她的眼睛紧闭着,长发胡乱的贴在脑袋上,看不清神色。没有被束缚的右手上插着一根针管,被包裹好的不能见光的巨大输液包挂在头顶,液体顺着细细的管道流进她的身体,看着都疼。

白色的病房,窗帘却很厚重,拉一层过去,遮天闭日。千期月眼神从病床上移开,看向杨航瑜。他的眼圈突然就红了,定定的盯着床上的人,欢喜、伤心、心痛、庆幸,全都出现在脸上,纠结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东西。床上的人了无生气,病床边上的人悲喜交加。

一步一步走过去,杨航瑜觉得自己踩在刀尖上,刀刀凌迟,鲜血淋漓。他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她还活着吗”眼前突然一黑,他没有力气的突然跌坐在地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妻子无声嚎啕。

丹荷,我找到你了啊丹荷,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好想你,这么多年,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第一百零九章 收拾

第一百零九章收拾

千期月看着杨航瑜慢慢的爬起来,手脚并用,挺括的西装随着他大幅度的动作变得皱巴巴的,他的眼睛里没有绝望,除了欣喜一片平静,狂喜几乎淹没了他,他一步一步向她走近,短短的距离他走得很艰难,千期月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要是一个小年轻在她面前失态成这样,她不会有任何感触,毕竟少不更事。但是杨航瑜已经奔五的人了,在商场混的人尤其重视面子,现在变得这么狼狈,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弦被拨动,无缘由的心酸。

“她到底怎么了”千期月带头转身退了出去,女医生跟在后面。一脸严肃的她问出问题。女医生拿出她的病历,尽量用缓慢的语速跟她解释:“她有严重的,抑郁症,收治的时候她还被人下了药,现在神智也不清楚狂暴,易怒,自残,所以才给她栓了束缚带的。这个女人很奇怪,是被一个面色焦急的陌生人抱回来的,那个时候她发着高烧,浑身湿透,浑身伤痕遍布。急忙开了手术室,忙碌了十多个小时情况才稍微好点。但是出了手术室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送她来的人。

烧是降了,伤口也包扎了,但是这个女人醒来之后只做一件事眼神空洞的看着一个定点,不说话也不搭话。她之前的医生为了让她开口说话,试过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电击疗法,即使被电晕过去,冷汗淋漓她也一个字不说;疏导疗法,任凭心理治疗师把口水说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也还是坐在位置上呆呆的看着定点不动;心理刺激,心理暗示,把她关进小黑屋,把她绑起来,不给水不给饭,三四天过后还是什么讯息都得不到。他们也不敢把她弄得太狠了,毕竟她身上零零散散的伤口。不想再包扎一次就要好好爱惜,不然伤口感染会死的。

他们没有得到一个字,就不知道要把她送回到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个女人。修宁的宗旨虽然是收容难者,但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似乎没有必要留。她来修宁一个月不到,修宁已经被人悄悄潜入过了,在当时她的主治医生办公室里翻遍所有,什么都没有拿走,只是拿张便签,字迹潦草的写了三个字:王丹荷。疗养院里学过中文的人不多,事情闹到安德森那里时,他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觉得没有头绪,但也还是摇头示意罢了此事,继续照顾那个女人,主治医生得到很好安抚,渐渐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