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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大,看到这一幕满满的难以置信,然而陆溪只是面无表情的签了字,女秘书退出去,千期月呆在原地,一时间连自己的声音都找不到了。李旭沒有管她自顾自的在看合同,陆溪和千期月双眼对视,但是她从他眼里什么都沒看到,连轻微的一波一澜都沒有,好像完全不知道她是谁一样。

她觉得心里有好大一块石头,沉重得她连脑袋都抬不起來,眼睛酸涩的要命,她看着他什么都说不出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但出口还是一样的沙哑费力:“阿溪”

陆溪看着她,心里什么都有但面上什么都沒有,他闭上眼,浅浅的吸一口气,然后双眼明亮如星辰,看着她声音和往常一样柔和:“我们认识么”他现在呼吸一口都觉得疼,能憋出这么一句话已经是极限了。

千期月很努力的克制住自己才沒有夺门而出,看着面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明明那么熟悉,但他却拒人于千里之外,好难过,千期月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站在他面前,他淡定如冰,她火热如炎,然而这并沒有什么大用。日而不暖,温不抵寒,她就算站在他面前呼吸困难,也不及他长身而立鼻尖轻哼。

“很抱歉,我有点事,先走了。”千期月实在不想哭出來我这两个大男人在这里实在碍眼,心里堵眼睛也堵,她只能逃,只能撒开脚丫子不管不顾的往前逃。夺门而出,两个男人在办公室,一个不明所以,一个心如刀割。

我那么爱你可是我不能在你身边,我那么心痛可是你不会在我面前。很难过,因为你怎么做都在我意料之外,我怎么动都在你鼓掌之间。

、第169章 见了一个又一个

千期月一路往前走,越走越快,高跟鞋在地上踢踢踏踏,凌厉如刀割,她不过就是出个门,怎么就这么巧了这世界这么大哪一次是真的对她好过的这次送她这么大的礼她收不了啊,这样看起來完全就是故意捉弄啊。那个家伙那个家伙不是已经死了吗,他不是再也看不到了吗,她不是亲手把他装进骨灰盒里的吗,现在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她面前,能來个人求她的心理阴影面积么

她一路暴走,穿过红绿灯的时候幸好沒有车跟她撞上,本來一辆大卡过來了的,然而它转弯了,利落的消失在她视线里,所以说了,这个世界上哪來那么多的巧合坐在空空荡荡的公园长椅上,虬结的藤蔓缠成支撑,它身上是一个失魂落魄的千期月。她双目空洞看着公园绿树掩映外的街道,人们行色匆匆。各自往各自的目的地或轻快或麻木的走过,衣着再光鲜,眉目底下也还是一片阴郁。我们各有各的悲伤,沒人察觉沒人知道,凡世都是这样,你不知我我不知你,皮相之下到底有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胸部剧烈的起伏,实话來讲,她现在还沒有缓过來,那张脸的出现唤起了她所有的记忆,她曾经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忘记这个人,但就只是一面,连身份都沒有真正确定过的一面,摧毁了她所有的自以为是,最残忍的永远是时间,你以为你放过了别人,放过了自己,但是它不会放过你,天高地远,长路漫漫,它总会找到你,以最深沉彻骨的方式告诉你,它从來就住在你的身体里,无法摆脱,不可逃避。

外面忽然下起雨來,淅淅沥沥,连成一片。冬天的雨伴着阴冷和凄凉袭向她面门。外面的景色因了那层雨雾显得朦朦胧胧,能让人安定下來的力量。千期月看着自己身上黑色的装束,身下的翠绿藤蔓虽然是人工造出來的,但是很舒服,触感还是很好。她放松全身,躺在椅子上慢慢闭上眼。脑袋里的画面汹涌成一场海啸,争先恐后的向她传输各种画面。

她想起和他一起走过的黑暗小路,两个人拉着手寒冷的冬夜也不觉得冷,路的尽头是两个很简单的白房子,两个人在门前轻轻拥抱一下然后分手各自回家。帝都的雪那么纯净,就像是他们俩纯真的模样。

她想起他们一起为了暗火出任务的那条小巷,两个人背靠背互相为盾就算血流成河也不能使他们害怕分毫。面前的敌人无穷无尽,但是沒有一个人绝望,因为彼此在身边,就算是一点点时间也是足够的,所以不害怕也不难过,温暖的后背就像温暖的心。大红色的血迹和伤口,一点点映入眼帘,但身上的血是热的。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笑得跟个傻子一样问她们为什么要打架,问清事情缘由想帮忙但什么劲也使不來的干着急,她在那群人的花拳绣腿里看到他青涩的脸上满满的担心,他眼睛明亮如太阳,他的手干燥而温暖,她不想松手。

她想起她抱着骨灰盒驻足过的灵堂,黑色的灵堂,大朵大朵纯白色的挽菊,稍微有点色彩的花圈,看起來还是很不错,让她心里更难过了。她抱着他的小盒子,亲手把他埋在城郊墓地绿草茵茵的绿地上,那里安静,他又不喜被打扰。

画面一幕幕展现,定格,放大,高清的呈现在她面前,然而她伸出的手还沒碰到他们就碎了,那些时光曾经是记忆深处最不容许忘却的禁忌,现在裸的被揭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连喘息一刻的机会都沒有,多么令人沮丧的命运,很喜剧的巧合,但也可能是很有预谋的注定,她现在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样逃避能有什么卵用想知道真相唯一的办法都是动手去找,找到了才能算数,沒找到又再说沒找到的办法。

外面的雨仍旧淅淅沥沥,凄凄惨惨戚戚,千期月虽然平静了下來但完全沒有想出去淋雨的意思,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沒有必要这么矫情这么奋不顾身,她只是想回家而已,又不是赴刑场,那么壮烈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