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前的遭遇竟与师兄承君如出一辙,也活脱脱成了一个「人魈」,承君在陈威体内,最后化身为死灵魔王,而他呢他务相会化身成什么
元信现在变回普通人,远离棋门,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而务相却始终有种感觉,元信和他的命运绝对不会因此而分开。
某日,元信约会到深夜才回来,发现务相一直立在窗前等他。
「大半夜的立在窗前,想吓死人啊。」元信进门嗔道。
「我找你」
务相话还没说完,元信就抢着道:「别是想出什么新的方法来折磨我,我已经不玩围棋了。」
务相再没说什么,直接取出一个棋盘道:「我是想与你弈最后一局。」
「干什么你要走」
「是的,你不下围棋,我留下也没什么用。」
元信想了想,走过来坐下道:「好啊,你成天闷在屋里,也该出去走走了。请吧」
他一抬手,方才发现,桌子上摆着的并不是沉香木棋盘,而是他祖先留下的无格棋盘。
「这」
务相盯了他一眼道:「让我先来吧」然后,也不用棋子,直接用食指点在棋盘盘面某个位置上。手指在棋盘上顿了一下,然后轻轻收回,对元信道:「该你了。」
元信白了他一眼道:「这棋盘怎么下你是不是在消遣我」
「棋盘和棋子不过是工具,真正的棋,是在心中」务相起身道:「你也不必急着落子」
「神经,我没时间和你耗,睡觉去了」
「元信」务相突然喝道:「你祖先能做到的事,你也一定能做到,你好好想想吧」
元信上床蒙头大睡,而务相的话却像个咒语,一直在他心中萦绕。
务相说得很对,他祖先并未修习什么心法,却直接能从棋谱中悟出棋道,他继承着同样的血统,又为什么不能做到呢
闭上眼睛想睡,脑海里却莫名的出现一个幻境:他的祖先正凝望着他,眼神中充满期待。
他本是自尊心很强的人,这种情况下,哪还能安心入眠于是起来,坐到棋盘前,静静的冥想。
那光洁的棋面,如同一面镜子,将他所有的思维都映照其中,周围寂静无声,就连务相的吐纳,也达到最细长的地步,彷佛是上天在为他创造各种有利的环境。
一想起棋路,那种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悟了,他需要找回那种状态,那种激情伴随着灵感由心中喷薄欲出的状态。
他久久的凝视着棋盘上,务相手指点过的地方,呆呆的思考着下一步,虽然说,随便点一下,也算是弈出一着,但真正的问题是,到底谁用黑子,谁用白子,如何区分
时间在悄然中逝去,元信的思路一直停留在那个问题上,止步不前。
所幸以前有被务相种咒过的经历,让他拥有了坚强的意志,他不知道还要想多久,但他时刻都能感觉到,祖先就在旁边凝视着他,彷佛在说:「再坚持一下,会想出来的。」
他的眼皮变得无比沉重,意识也远不如先前那样清晰,但这更坚定了他的信念。
后来,他看不见棋盘了,一切都是混混沌沌的,意识里感受不到光,也感受不到黑暗。
而就在凌晨天亮的瞬间,光明与黑暗明显的交替,将他从那混沌中惊醒,他清晰的感受到那一刻带给他的意义,终于,灵根从沉睡中醒来,他即刻就意识到,光明就是白子,而黑暗就是黑子。
如同阴素派先辈所传,天地原本为混沌,并没有绝对的光明与黑暗,两种现象都不能永恒,那么棋道亦是如此,根本没有绝对的黑白子之分,只有永恒和短暂的区别。
正与邪,仙与魔,也是同样的道理,无论是成仙还是成魔,都是在寻求生命的永恒。
他猛的站直身子,无论是仙缘还是魔性,都不影响他对棋道的求索,所以,什么都不必在意。
接着,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务相,因为,他已想好了下一着。
务相见他一脸平静,心中甚是为他高兴,两人便在这无声中对弈起来,这盘棋,也算是自古以来最深奥的棋局了。
以前的对弈中,元信总是会想着真元力、招式、幻境、阵法等等棋局中的现象,而现在,他什么也使不出,当然什么也不用想,反而清除了这些杂念,真正的用元神开始悟棋道。
应对务相第一着,他悟到的是对应,道分阴阳,阴阳成就永恒,单一的落子,无论黑白,只有短暂的锋芒,所以,他在棋盘上相对应的地方点了一下。
接下来,务相也苦思了很久,在棋盘正中点了一下。
元信又在边缘角上对应一着,棋盘正中,天元之位,元代表始,也就是代表宇宙最初的混沌形态,而混沌终分阴阳两个极端,又由两个极端合为宇宙。
两人心想一处,不觉相视而笑。
直到弈出几十着后,元信无法对弈了,因为他已完全记不清,他们分别下了哪些地方,感觉整个棋盘上无处不有棋子,当然也就无从落子。
而此时,务相却发话道:「先暂停吧,我也记不清落子位置了。你的发挥已经超出我的想像。」
务相的退出,并没有影响到元信的思维,先前一直被魔性所扰,找不到修炼的方向,而如今,好不容易重新唤起对棋道的兴趣,重聚信心和精神,哪能轻易放弃。他现在好比一个重新通电的发动机,一动起来,就不想停下来了。
见他仍然执着的盯着棋盘,务相也没多说,走到一旁闭目静坐。
哪知,一阵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破除了元信的静思,务相皱眉道:「你的手机不是早遗失了吗」
元信摸出手机道:「我新买了一个。」
「你哪来的钱」
「女友出钱买的。」元信解释完,接听了一下,然后道:「女友说围棋部有人来找我,让我去看看。」
「你还关心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