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妻妾又因为我娘受宠,而嫉恨于她。我娘身怀七月身孕时,林伟成出京公干。林老夫人即林伟成的母亲,在林伟成的大夫人李氏和其他几个妾室挑唆下,将她迁至京洲郊外的别院处居住,美名其曰“静养”。李氏指使下人给我娘下毒,致使我娘早产。幸亏三夫人秦氏得知消息,差遣儿子贤正连夜偷偷跑去杜家给我外祖父报信。才救活了我。而我娘却离开了人世。我娘临终前将我交予外祖父,要他把我带回杜家抚养。我娘去世时年仅十八岁。” 苦辛的往事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宝宝心如填塞了块大石般,憋堵得慌。想到杜月娥的早逝,自己的重生,宝宝不禁泪如泉涌。
冷天聿的心绪早已千回百转,万般滋味同时涌上了心头,他动容地看着宝宝,眸子幽暗而深邃,“想不到宝宝的身世居然如此凄惨。我毕竟还与母妃在一起生活了几年,宝宝却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 见宝宝脸上神情忧伤,冷天聿急忙低声劝慰道,“宝宝,你还有我。以后我还好好保护你,爱你如命,护你周全。”
宝宝胸口一阵窒息,她沉沉地喘了几口气,低头啜了口茶水,茶香里细品,略带着微渺的清苦。宝宝继续说道,“外祖父抱着刚降生的我找到林老夫人,要求将我交由他带回杜家养育。李氏嫌弃我是个不足月的女婴。更惧怕林伟成回来后追究我娘的死因。故而极力劝说林老夫人将我交友杜家带回。双方当时言明:从此以后,我与林家再无牵连。外祖父给我取名宝宝,意谓杜家之宝。”宝宝的声音缥缈如烟,却隐含着她难掩的伤痛。
“宝宝,我有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当年我遇见你时,你就穿着打扮为男儿”冷天聿在宝宝耳畔语气和缓的问道。
面对冷天聿的询问,宝宝嘴角一勾,绽放出一抹悲哀、艰涩的笑容,苦涩的话音传入他的耳畔,“宝宝幼时多病,几次差点不治身亡。后祖父请了位高僧为我批命,那高僧言说,红颜薄命,若想平平安安的活下去,须得当男儿养育。与人成婚后方可改为女装。 故而家中自我幼时起便一直以男人身养育。”
宝宝的这些话自然不全是真的。这只是杜家人早已商议好的对外界的一个说辞。当年杜临夫妇带着宝宝回到故乡洛城,族里人都知道杜临夫妇带回了一个女孩是杜月娥所生之女。杜月娥的美貌之美被渲染的众所周知。因此,很多人都对杜月娥所生之女充满了兴趣。宝宝年幼时也许还不会引人注目,但随着年纪增大,必将会给杜家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当时却有高僧为宝宝批命,曰宝宝面相雍容,命格清贵,有凤仪之姿。宝宝听完差点没有当场呕死。她可没有什么攀龙附凤之心,打死她都不想与那个什么皇宫沾上边。宝宝当时唯一想到的就是绝对不能让自己这副“祸水”模样出现在人前。要知道封建社会本来就没有什么人权可言,女子的地位更为低下。杜临身为太医院的太医都不能保住自己的独生女儿被人强娶为妾,更何况他已经辞官回归故里,成为一个平民百姓。
为了不让杜月娥的历史悲剧重演。宝宝与杜临商议:对外宣传杜宝宝先天不足,身体不好,不能见风不能出门会客,需要长期卧床静养。挡掉那些窥探者的注目。为了防止有心人潜入杜家查探,杜家还专门找了一个丫鬟装扮成卧床静养的杜宝宝。宝宝自己则女扮男装在外走动。所以这些年来,除了杜家至亲之人,就是杜家的那些族人也没有见过宝宝的真实面容。
冷天聿眼眸闪过一丝诧异,出声问道,“宝宝,你与杜宝茗只是结义兄妹吗”
宝宝轻微吐气,将掠到腮边的一缕发丝吹开,淡淡回道,“当然不是,宝茗哥哥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他的亲生母亲是林伟成的三夫人秦氏,他原名林贤正,是林伟成的二公子。秦姨与我娘交好,在林府时她经常照顾我娘。我娘出事那天,也是她叫哥哥赶到杜家报信,才救了我一命。李氏恐秦姨知晓她暗地所作之勾当,更怕秦姨将她害死我娘的事情告诉林伟成,故而买通府中下人,指证秦姨妈母子下毒害死我娘。林伟成闻报后偏听偏信,下令将秦姨母子关入地牢,严刑拷打。李氏恐夜长梦多,又指使府邸家丁,火烧地牢,妄图杀人灭口。好在那个家丁曾受过秦姨的恩惠,在放火之前将秦姨母子放跑。因为我爷爷走时曾留给秦姨一块玉佩,嘱其有事可到洛城的“泰来堂”寻他。所以秦姨母子逃出林府后便一路往北,往洛城而来。那年哥哥才十四岁。令人遗憾的是秦姨在途中不幸身染重病,不治而亡。”
“原来你和宝茗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冷天聿听闻宝宝的这番话,一脸错愕,似乎从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般。他嘴角处清锐的线条微微一掠,问道,“难道林伟成至今都没有怀疑过你和宝茗的身份吗”
宝宝对他清婉地说道,“他现在应该是已经知道李氏当年所做的那些勾当了吧。不然他也不会把李氏送出庙里修行。他找过哥哥几次,要哥哥回去认祖归宗,但都被哥哥拒绝了。他现在对我倒是不会有所怀疑,因为杜家现在确实有一个杜月娥的女儿存在,就是我的未婚妻呀。他上门找了我爷爷奶奶几次,想见女儿一面,都被我爷爷奶奶拿当年林老夫人的话挡掉了。”
眸光悠悠一晃,一道意味深长的波光投向宝宝,他现在总算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突然冷天聿又想起什么似的蹙眉深思,“宝宝,扮你未婚妻的那个丫头是不是跟你长的有几分相像我有一次在普济寺倒是见过她的,脾气可不小”
“咯咯咯”想不到一直情绪低沉的宝宝听了他的话,竟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冷天聿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满眼地疑惑直直射向宝宝。
宝宝诡异地一笑,微眯双眼,“那天你见到的女子就是我呀。”宝宝想起那次自己捉弄冷天聿就忍不住好笑。
冷天聿一副好气又好笑的样子,“原来是你这个小坏蛋呀”他双臂如铁箍般将宝宝紧紧箍在怀中。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上轻轻的咬了她一口,“下次再作弄我,看我怎么修理你。”
冷天聿把宝宝的手握得很紧,宝宝几乎能感觉到他指尖的脉动,心底不觉生出许多感慨,有一丝欢喜,更多的却是对危险到来的担忧。宝宝轻叹了一声,将头靠在他肩上任他抱。她缓声说道,“你记住,日后我的事情一旦败露,你绝对绝对不能在陛下面前承认自己早就知道此事。”
冷天聿闻言脸上笑容收了起来,眼中异芒闪动,掠过一丝警戒神情,稍纵即逝,“宝宝察觉到了什么不妥之处”
宝宝默默地看了冷天聿好一阵,脸上神情变得十分复杂,许久方才慢慢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不妥之处到是没有察觉出来什么。只不过自古君心难测。树大招风,功高震主,势力太大虽然可保一时荣华,但若招来君王猜忌恐怕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小心行的万年船。我不希望将你牵连进去。”
冷天聿听宝宝语气中似乎暗藏着许多无奈,心中一动,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看宝宝,见宝宝脸上神情忧郁,眉头紧锁,不禁生出几分心痛,“我不怕什么牵连不牵连的,若是你有个什么,我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