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从那儿下手
两人到了四楼,敲响了一个标着主治医师2室的办公室,应声而入,穿着白大褂的医师已经热情地迎上来了,两人递着名片,男警高文昌,女警邓燕,医师看了眼稍稍奇怪地问着:“上次来好像不是二位”
“刑警队转我们这儿了,现在我们失调上负责。”高警官坐下,医生吴海明拿着杯子倒水,两人客气接住,吴医师已经迫不及待地问了:“那有消息了”
“这正是我来的目的,也是我的问题。”高文昌笑道。
“哟,看这样是没消息了,高警官,你们得出个方案啊,要是个拖欠停尸费可以缓缓,可这大活人怎么办出点事谁负责啊。”吴医师难为地道。
“这个事先放放,我们得详细了解一下病人的情况,确定一下是否牵涉某桩刑事案件我还问你们呢,都醒半个月了,还是一点信息提供不出来”高文昌道。
“我说警察同志啊,我都重复多少次了,他的确是创伤失忆症状,这个做不了假”
吴医师了解这些警察的德性,不翻来覆去几次是不会死心的,他排着几张ct图,开了光灯,指着一处影像暗点道着:“这儿是大脑的海马区,侧脑室底部,两个扇形部分组成,日常生活中的短期记忆都储存在海马体中这儿是杏仁核,前颞叶背内侧部,海马体和侧脑室下角顶端稍前处。它和额叶内侧、眶额回、隔区、无名质、海马体及脑干网状结构等有双向交互联系。而病人这处淤伤,正处在海马区和杏仁核之间,我们虽然清理出血块,但此处网状神经受到重压,出了问题,隔离了海马区和杏仁核部的传输所以,导致清醒后失忆。”
“好像会说话啊,刑警队转来时讲,他说话很正常,不像个病人。”邓燕道。
“是失忆,又不是失聪、失语。”吴医师道:“失忆分很多种的,心因性、创伤性的、应激性的,都可能导致短期或者长期、甚至永久性失忆。但并不一定也影响到他对正常事物的认知。”
“那他这样属于哪一种”高警官问。
“类似于解离性失忆,对个人身份及熟悉的生活环境失忆,但对于一般资讯认知却是完整的这一类个案的失忆发作通常很突然,患者会无法回忆先前的生活、或人格,且主要是失去过去的记忆。打个比方,就像一块硬盘,你格式化了,和一块新硬盘一样使用,没有什么问题,但以前存储的数据就全部丢失了他现在脑袋里的海马体,就像那块被格式化的硬盘。”吴医师道。
“不看不知道,脑袋还真奇妙啊。”高文昌讪笑道,今天算是被扫盲了。邓燕却是好奇问着:“那有恢复的可能吗”
“当然有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带回熟悉的环境,用理疗辅助慢慢恢复,开始得越早,恢复的可能性越大,如果在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形成新的记忆和人格特征,万一有一天又想起原来的身份了,那可能对他更麻烦。”吴医师道。
“怎么个麻烦”高文昌好奇道。
“就像一个身体里的,住进了两个灵魂,专业术语叫,双重人格可以并发的包括抑郁、自闭、精神分裂、甚至自杀倾向。”吴医师道。
医师的分析最终都是一个结果,让听者毛骨怵然,倒吸凉气。
从两位警察脸上看到了惊诧的表情,吴医师仿佛很满意似的结束了介绍,要进入下一个环节,这时候,善于察言观色的高警官开口了:“别说问题,我们真解决不了,除非您让他想起自己的身份,否则我们警察能往那儿安顿,拘留所还是看守所”
“你们送来的,你们不解决谁解决就治疗也得家属签字啊,他在icu住了三天,一天费用就一万多,我们医院怎么负担啊理疗时间说不定会很长,这费用又要是个天文数字了,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啊这个真得你们管啊,从受伤部位看,他应该是脑后、颈上这个部位遭到了重击,导致失忆,绝对是被人敲脑袋了。自己个碰,那能碰这么准”吴医师诉苦道。
“我们查了,沿洛河以上六地市,没有报案啊哎,吴医生您先别急,能不能找点其他的信息,比如,从他的身体状况、说话上、饮食上,那怕有一点信息也成啊,好歹给我们一个查找范围啊。”高文昌道。
“好吧,跟我来这个就是你们的专业了。”吴医师起身道。
要了一份病历,两位警察悻悻然跟着吴医生,挤了趟人满为患的电梯,穿过了队成长龙的窗口,从侧门进入了住院部,上了二楼,在脑外科的病房走廊里穿堂而过,220病房,吴医生推门叫一位正在输液的护士,出来随口问着:“怎么样”
“还是只会说,我是大兵。”护士道。
“没问他想吃什么想去哪儿玩”吴医生问。
“他说他想不起来。”护士道。
吴医师一摊手道:“那,这就是效果,完全陌生的环境他的警惕性很重,瞧,开始警惕你们了”
邓燕注意到了,那位“病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目光复杂、怀疑、警惕,当然,更多的是好奇。
高文昌和邓燕小心翼翼地走向他,三人互视着,那“病人”仿佛恐惧一样,往被子里缩了缩,邓燕注意到了,这位如果不是穿着病号服的话,是一位绝对称得上男神的帅哥,阔额高鼻粱、方形的脸廓像斧凿石雕,很有硬汉的味道。
“大兵,认识我吗”高文昌笑着问。
病人摇摇头,似乎不敢正视警服人的视线。
“你好像很害怕穿警服的人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高文昌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害怕。我想不起来。”病人开口了,标准的普通话。
一听到这话,邓燕心一下子掉谷底了,想从口音划定范围的想法估计是要泡汤了,而高文昌一遇上这个万能用语“我想不起来”,也没治了,他眼瞟着邓燕,邓燕出声问着:“你对最亲近的人有印像吗比如,你的爸妈、兄弟姐妹或者,像你这样的帅哥,肯定有位美女,很亲密的那种,还记得吗”
仿佛掠过无数影像,而影像却是模糊的,就像大兵眼中浓浓的迷惑,他在使劲想,想,想着想着,眼睛盯向邓燕,然后盯着邓燕鼓鼓的胸部,视线仿佛要穿透她的胸部直达内里一样,邓燕慢慢地觉得不对了,有点忿意地站直喽,关切的眼光成了瞪人,对这个病人的可怜瞬间转为可恶了。
“嗨,嗨,眼睛往哪儿瞅呢”高文昌不客气地训道。
大兵闻言眼光一动,斜斜在觑向高文昌,那表情警惕,身体蜷成弓形,仿佛准备随时逃跑一般,凝视片刻,又不死心似地看看邓燕,显得相当诡异,吴医生一副做壁上观的表情站在门口,邓燕觉得哪里不对,似乎“病人”想起什么来了,她小心翼翼问道:“大兵,想起什么来了”
“你身高一米七三,去掉五公分的高跟鞋还有一米六八,腿长二尺八左右,三围89、62、88,不管是从数据上,还是从脸蛋上,都是标准的美女啊。”大兵很郑重地道。听得高文昌眼睛一下子直了,邓燕霎时间懵了,不知道对这句由衷的赞美该如何回复。
大兵也懵了,他很奇怪,自己的眼睛就像电脑一样,一眼就看出了女人身体各部位的指数。
“咦,你不傻啊,看这么明白”高文昌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