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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的经销商。

在温泉大酒店,一窝端了鑫众两处老干部团,可那些投资、旅游都成泡汤的投资者就不干了,堵在酒店不走,围着警察要说法,一哭二闹三上吊被这些投资人演绎的淋漓尽致,一直有往楼顶跑的,逼得酒店把天台门焊死了;一直都有往窗台上站的,逼得酒店往楼层外上放了一圈气垫;仅仅到第二天,这所彭州最大的休假酒店就关门歇业了,被强制遣返的投资人走后,有的房间连台灯被罩枕头巾都不知去向了。豪华的房间和厅堂一片狼籍,再肮脏的地方,也比不上人性里的龌龊。

当远在津门的问题浮出水面时,专案组才发现蔡中兴的高明之处。

鑫众的实际资产只有一块地,这块地被他玩了好几手,抵押给了两家商业银行,然后又搞出了文化园的项目,吸纳参股和投资,这个项目进行的并不顺利,于是他又炮制“原始股”销售的盘子,在这里让他找到了用武之地,如簧之舌可能说不动那些精明的投资商,但要诳倒那些小利小惠都放在眼里的中老年就没问题了。

于是消费养老的概念出来了,于是社会责任和企业文化出来,于是遍布几省的经销也出来,融汇贯通的奸商,把所有社会上的阴暗综合在他的手段里,打了一套让人眼花缭乱的组合拳。

账面上庞大的现金流再让返过来玩项目,那就如鱼得水了,津门民俗文化园、津门天厦、鑫联物流、酒厂、酵素厂,还有前身是生产麦乳精的艾思利华厂,一个一个开工全满、供不应求的项目让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吸纳到投资。

两天内先后到津门经侦支队报案的注册私蓦、企业、投资机构有十七家,他们注入到鑫众不同项目里的投资,累积有八十亿之多。

这才是大鱼,原始股那点资金,不过是用来诱大鱼的饵,蔡中兴也许心知肚明警察也在盯着,所以他根本没有准备拿。

又一例报案显示在孟子寒的电脑屏上时,他长长叹了一声,听到敲门声,随口叫了句请进,然后颓废地靠在椅子上。

进门的是邓燕,场面让她张口结舌了,两位经侦处长头发散乱,形容枯槁,满眼血丝,和二层那些连轴转的毫无二致,她是看到马局离开才来敲门的,却不料两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怎么了邓燕”巩广顺道。

“哦也没事,要不我回头再来吧,现在还在保密期。”邓燕退缩了。

“等等,坐坐,保什么密啊,现在都知道跑得一个不剩了,就剩了个痴呆老头哎呀,咱们算是成了大笑话了,现在这乱子出得,压都压不住啊。”孟子寒道。

邓燕给两人的杯子加上水,轻轻放桌上,两人瞧瞧邓燕,这才省得,忙得都把这一位从洛宁调来的给忘了,巩广顺征询着孟子寒,孟子寒倒没主意了,这是尹指挥调来的人,怎么调配却是不好当家。

于是孟子寒客气道着:“邓燕,要不你就先呆着吧,反正一时半会也完不了,孙副厅和尹指挥回津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嗯那个,孟处我想问下,现在”邓燕喃喃道。

“不用对你保密,我们就抓到一个万江华和一小秘书还有点份量,蔡中兴溜了,上官嫣红也溜了田晓萍也找不到了,咝,基本熟悉鑫众财务的人,都找不见了,哎”巩广顺气愤地来了句粗话,直骂着:“那个脑残顾从军,要不是咱们内线出手,他敢冲击武警中队去哎,疯了疯了,八十亿啊,咱们是光盯芝麻,让这个集资诈骗的,抱了颗大西瓜跑了。”

“这么多钱啊”邓燕表情难堪了,没想到这么严重,她问着:“没有早点发现”

“怎么发现啊,我看这被骗的几家啊,本身就是蔡中兴的同伙,肯定也从回收原始股里得到了好处,觉得鑫众这摊子有利可图这真得气死你,一块干坏事时,他们往口袋里的塞钱;一到犯事时,就来找警察讨公道,咱们倒里外不是人了。”孟子寒郁闷地道,这个烂摊子超乎想像地大,而那些消失的资金,恐怕要比蔡骗子还难找回来。

“那个我想问尹指挥。”邓燕还是喃喃在说话,似乎有事。

早知道这位女警是最早发现脑残大兵的人,而且似乎和大兵关系很近,孟子寒提醒着:“她和高铭几人解押顾从军回津门了,这也是保护他,初发地在这里,保不齐有什么意外真的,咱们办案真不敢忽视地方力量,前脚冻结账户,居然还有人后脚从里面转钱,这两天都疯了,有二十几家在上诉,要法院把鑫众的厂地判给他们。”

巩广顺看看时间,刚刚早上六时,天刚亮,又是一夜未眠,他打了个哈欠道着:“邓燕啊,我看你这像有事啊。要不就是想家了”

“我我是看看,能不能帮你们什么。”邓燕不好意思道。

“估计是不行,我们已经焦头烂额了啊,这个烂摊子超乎想像啊,老蔡是个最大的骗子,其下面有无数个骗子,那些投资持股的,甚至到这种境地,还在想办法出手,乱成一锅粥了睢溪刚出个人命知道吗有几个要不回钱的,就在老年病医院直接跳楼了,现在咱们束手无策啊,厅里的命令是严防死守,杜绝群体事件、跳楼事件再次发生,我真不知道这行文怎么行下来的,这跳楼我们管得着吗”巩广顺一大堆牢骚。

孟子寒也快失控了,他揉着太阳穴道着:“这个老骗子比我们快的不是一步,高的不是一着啊,我们在盯原始股非法生意,而他却干得更大的非法集资;我们盯账户里的钱,而他根本没在乎这些,我觉得,甚至他已经料到了今天这种乱局,只要他一走,大大小小的经销加上公司的人,都忙于自保,这笔账自然就乱到无法梳理了,等我们搞清眉目,恐怕亡羊补牢的机会也没有了。”

巩广顺电脑里放着几地回传的视频,叫声嚷声哭声喊声骂声,声声入耳、人头攒动,警车和警察,就成了汪洋一粟了,那场面就像几十年前的万人空巷的批斗,唯一不同的是,恐怕找不到正主了。

“那到这一步,问题关键在什么地方”邓燕突然问。

理论上,这个人是没有案情讨论资格的,巩广顺和孟子寒相视一愣,一想这个姑娘虽不多话,可偶也有一两句说到点上的,反正也无计可施了,孟子寒道着:“最好的结果是,抓到蔡中兴,起获藏匿的资金,他玩的是外围放饵,中心钓鱼的把戏,在津门几地非法集资八十多亿,这笔钱是在出逃前一天才把最后一笔转到厦门的,钱藏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已经出境,都是个未知数,如果找不回来,那损失就大了次之点的结果,找到所有的原始凭证,上官嫣红、田晓萍之中有人落网,她们熟悉彭州的财务运作,而彭州又是整个原始股发售和回购的中心偏偏关键部位的几个人,都溜了,连蔡中兴的直系在上海落地也是看幌子,昨天确认,他们是连夜登上一艘远洋轮渡走的,现在就剩下一个患老年的痴呆的蔡青了,一个人给扔在医院里。”

说得是愤懑不已,这个骗子离开津门不是来巡察来了,而是创造机会溜走,现在想想,选在郊区的酒店,又邀来数百经销和投资人,无非是做个出逃的掩护而已,可偏偏省厅投鼠忌器,迟迟不下采取措施的命令,于是就像所有携款出逃的一样,等鸡飞了,才发现早就蛋碎一地了。

两人的愤懑和疲惫似乎触动了邓燕,她犹豫片刻道着:“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跟谁汇报”

“什么事”孟子寒随口问。

“但我怕我汇报了,我也说不清楚。”邓燕道。

“那你得说出来啊,怎么不清楚”巩广顺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