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一定救你出去。”
白静把搭在窗边的外套取了回来,又迅速的把布帘拉上,狭小的房车内空间有限,白静只好藏进了车上的应急卫生间里。
白静从口袋里取出一把银色的蝶舞刀紧紧捏在手上,做好了随时要拼命一搏的准备。
“如果有人要袭击你,就把这刀子捅进他的大腿,然后狠狠的拧上一圈。”
白静还记得在魏东兴死去当晚,在警局里录口供时陈勇在送给她这把刀的时候教过她这东西的用法,那件事之后白静就总把这刀子装在口袋里做以做防身之用。
白静本想着去见汪大海时这把刀会派上用场,没想到此刻在这辆红色房车里,这小小的银色蝶舞刀却成了她唯一的保命工具。
引擎的轰鸣声消失了,白静能清晰的听到轿车车门关上的声音。
随着钥匙转动所发出的“呼啦”声,房车的门打开了。
“你真是瞎耽误功夫,我看那家人没报警,咱们就直接告诉他们在哪儿交钱不就得了”说话的是一名青年男子,从那懒散的声音跟语气中就能听出来这人是个无赖。
男子的声音消失之后,白静听到高跟鞋踩在车内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是有人在踱步。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看还是再等等。”这女人终于开了口,那话语里透着股老辣又沉稳的味道。
“真是麻烦”那男人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可等不了了,我得先上个厕所。”
白静以前常听奶奶说人在入厕和出厕时的心态是不一样的,她觉得这话虽然有道理,但却不全面,因为这话里没提到人呆在厕所里的时候会想些什么,白静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快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了。
门把转动发出“咔嚓嚓”的响声,白静握紧了手里的蝶舞刀,她决定只要门一打开,她就使尽全力把这刀子狠狠的捅出去。
“咣”是有人用力踹开了没上锁的车门的声音。
“狗男女海哥叫你们回去见他,你们最好识相点儿,要不然就别怪我们姐妹不客气”苏小小还是头一次把谎话说的这么大声,以至于她自己都信了。
“海哥叫你们来的”那女人问道。
“少废话,现在就跟我们走。”罗小冰满心只想着先把这一男一女从房车里骗出来以保住白静的安全,却全然没发现自己跟苏小小已落入了十分危险的境地。
女人又问:“哦,海哥叫我们去哪儿见他”
“去大厦三楼。”罗小冰镇定的答道。
“鬼头,我可从来没见过她们,你见过吗”女人一边说一边抓起了靠在手边的一把红色雨伞,并向叫鬼头的男子使了个眼色。
“你当然没见过我们,你叫段清嘛,我查清你的底了,其实我们就是东南双姝,又叫丧尽天良姐妹花,海哥吩咐我俩一定要把你们带回去,你们别想着跑,没人能从我们姐妹手底下逃掉的。”谎话虽然说的利索,可苏小小的腿肚子这会儿已经忍不住有些发抖了。
段清拎着雨伞走到苏小小面前,又看了看一旁的罗小冰,两人闻到了段清身上那股幽兰的香水味,望见了她唇上涂着的艳色口红,同时也注意到了她脚上所穿的那双红色的细跟尖鞋子。
苏小小侧着身子站在房车门框下,雨水打湿了她的左肩,罗小冰则立在她身后被淋了个通透。
段清盯着雨中略显狼狈的二人,忽然脸色一变叫道:“丧尽天良姐妹花,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啊”
锥形的鞋尖随着话音落下重重的踢在了苏小小的腹部,苏小小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接着便脚下一软跪倒在了车门边。
“小小你怎么样”罗小冰赶紧扶着苏小小把她往车门外拉去。
“哈哈,原来是两只冒牌的野鸡,那就让我来好好教教你们做人的道理。”鬼头迈起步子往车门处走去,白静甚至能听到在他十指关节处发出的清脆的骨骼摩擦声。
“别碰我的姐妹”白静一脚踹开了应急卫生间的门,飞一般的窜到鬼头身旁举起手中的蝶舞刀便往他后背上扎了下去。
厕所里猛然冲出个女人,这可着实吓了鬼头一跳,他本能的反身一踢,却刚好被那把带风落下的银色尖刀戳进了右侧大腿之中。
“他的大腿,然后拧一圈。”
陈勇的话在白静耳边响起,白静狠命的反手一转刀柄,身材壮实胳膊上纹满了刺青的鬼头发出“哇”的一声惨叫,接着便顺着白静手臂转动的方向侧摔在了一旁。
白静刚想把刀子,却被一柄红色的雨伞狠狠的抽在了她的额头上,白静顾不得擦去眉骨上渗出的鲜血,便带着满腔怒火起身朝着段清冲去。
罗小冰也把苏小小暂时安放在一旁,跨步上前去帮白静一起对付段清。
段清腹背受敌,只好先挑一个收拾。罗小冰才跑到段清身后,却不料被段清反手一转把雨伞的伞尖戳在了她的胸口。
罗小冰在跑动之中冷不丁胸前被戳了这么一下,便只觉胸口一闷,一口气没喘上来便踉跄着侧趴在了白静所跳进来的那扇窗户边上,正巧被一粒没扫干净的玻璃渣隔着布帘扎进了她的掌心。
白静趁着段清用伞尖去戳罗小冰时,本想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往她脖子上狠狠的磕上一肘,岂料她才一伸手时便觉得双脚被人狠狠绊住,正是侧躺在地的鬼头。
鬼头牢牢的抱住白静的双脚让她动弹不得,段清便回过身来高高举起雨伞要往白静的眼睛上刺下去。
“这漂亮的眼珠子,真是可惜了”段清手起伞落,却被奋力扑来的苏小小像狮子扑兔一般把她撞的栽倒在了折叠床边。
鬼头见段清受伤,一发狠便把自己腿上的刀子拔了出来要往白静腰间刺去。
带着血腥味的刀锋刺出,却被从天而降的一双高跟鞋狠狠踩下。
罗小冰踢开鬼头手上握着的尖刀,又将膝盖顶在他的胸口上并用两手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
掌心与皮肤产生激烈的摩擦,那块嵌在罗小冰手中的玻璃渣也刺进了鬼头的脖颈处,甚至划破了他的动脉。
鲜血越流越多,罗小冰使的力气也越来越大,一直到鬼头再也没了动静,白静拼命的把她两手拉开时,她才卸掉了那股绷在胳膊上的力气。
段清从冲撞中缓过神来,看到鲜血横流倒地不起的鬼头,便发疯似的一把抓过蜷缩在床角浑身发抖的唐鑫宇,用伞柄上的弯钩勒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的说:“我要你给我老公偿命”
白静见了急忙叫道:“你别乱来小孩子是无辜的”
段清一脚把唐鑫宇踩在床边,两手狠狠拉动那柄红色的雨伞,白静眼睁睁的看着唐鑫宇那脆弱的小脖子即将被那弯弯的伞钩给勒成两截,人命关天又近在咫尺却无法阻止,绝望肆意蔓延,像罗小冰掌中涌流而出的鲜血。
危急关头,用力过猛甚至把自己都给撞懵了的苏小小忽然从床边跳了起来,她从背后紧紧掐住段清的腰,然后张开嘴巴死命的咬在了她的手背上。
洁白的牙齿染成鲜红,滑嫩的肌肤残忍的撕裂,露出狰狞的白骨。
大雨中的房车内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惨叫,穿着红鞋子的漂亮女人把伞勾从唐鑫宇的脖子上收了回来,却将伞尖狠狠的戳在了苏小小的脊椎骨上。
红蓝相间的警灯透过沾满雨水的玻璃映入车内,苏小小强忍着疼痛抬头望着段清,笑着说:“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