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耍弄,若是忍不住,也许会多嘴说几句。”“多谢老前辈。”吴秋遇喝了水,将空碗递给柳如梦,自己在白衣老人身旁坐下来。
白衣老人问道:“济苍生是你师父,你为何不跟师父在一起,却独自出来闯荡”提起师父,吴秋遇面色黯然,伤心道:“我师父已经不在了。”“不在了”白衣老人似是吃惊不小,一下子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吴秋遇心里只想着师父的事,没有挂心白衣老人的反应,喃喃道:“几个月前,师父带我下山,本来是要去西域找雌雄双怪的。刚走到朔州,因为我打报不平,招惹了铁拳门。他们假意请我师父去看病,却暗中设下圈套,把我师父害死了。都怪我,没有本事救回师父。”
白衣老人呆立了良久,又缓缓坐下,低沉地问道:“他都教了你什么”吴秋遇揉了揉眼睛,说:“还有一套拳法,也是师父最拿手的,叫降魔十三式。”白衣老人说:“你也使给我看。”吴秋遇也不多想,向前走出几步,站定身形,双手提气,尽力打出一记“开山惊魔”。他想念师父,又痛恨铁拳门,无意间这一招使出了八九成的功力,直震得山坡上碎石崩飞。白衣老人点了点头,轻轻叫了一声“好”。柳如梦见白衣老人终于为吴秋遇喝彩,心中暗喜。吴秋遇收了式,回到远处。白衣老人说:“自明日起,你专心演习刚才那套身法,坚持下去,必有进境。”吴秋遇拱手应了。柳如梦在一旁招呼道:“饭好了,吃东西了。”
第二天,白衣老人又让吴秋遇演习那套随心所欲手。有人在旁边专心看着,吴秋遇更加认真努力。可是他刚练到第三式,就听白衣老人大声叫道:“停”吴秋遇一愣,赶紧收式站住,不解地望着白衣老人。白衣老人说:“似你这般使法,顶多是个逃生的本事,完全没有进攻之力呀。”吴秋遇挠了挠脑袋,说:“老前辈说得是。我现在这套身法,只会腾挪逃闪,没有进攻的招式。”白衣老人说:“我看不是这套身法没有进攻招式,倒像是你使不出来。”吴秋遇不解:“晚辈自修习以来,一直这样耍的,却不知其中还有进攻招式。”白衣老人说:“你再把刚才那一式打一遍。”吴秋遇便去又打了一遍。白衣老人说:“这就是了。就在这一式,你只要在转身抬手之时,将右臂再向前几分,加大力道,便可进攻右前方的敌人。你可以试一下。”吴秋遇半信半疑,依白衣老人所言,又去打了一遍。果然,加上这一小小的变化,顿时一个转身闪避的招式变成了进攻的一招。吴秋遇又使了一遍,越发觉得神奇。他惊喜地望着白衣老人:“老前辈,您多谢老前辈指点”白衣老人说:“你不用急着谢我,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你要是听着有用,那就继续耍来。”“哎。”吴秋遇应了一声,继续施展。
十几招身法使出来,又被叫停了七次。每一次听了白衣老人的指点之后,吴秋遇再来,都觉得闪退自如,进攻有力。那些早已熟悉的招式,在白衣老人的指点之下竟变得异常神奇。吴秋遇大喜,兴奋地收了式,回来跪拜老人。
柳如梦似乎也看出变化,至少看到吴秋遇很惊喜的样子,于是上前说道:“一心哥哥,既然老前辈肯用心指点,不如你拜他老人家为师父吧。”没等吴秋遇说话,白衣老人先摆手道:“我是不会收他作徒弟的。”柳如梦疑惑道:“为什么”
白衣老人对吴秋遇说道:“看你似憨呆木讷,没想到头脑如此灵光,一点就透。不错不错。济苍生收你作徒弟,眼光果然不错。”吴秋遇说:“可惜我当年只顾贪玩,没有跟师父好生学习,没少叫师父失望。”白衣老人说:“他肩负重任,看你顽皮贪耍,自然失望。他不是个细心的人,就算他亲自教你,你也未必学得好到哪里去。你阴错阳差习得了这套身法,看来也是天意。”吴秋遇听白衣老人说起师父似是很熟悉的样子,惊讶地问道:“老前辈认识我师父”白衣老人点头道:“认得认得。”柳如梦说:“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他师父已经不在了,老人家你就当他师父吧。”白衣老人笑道:“正因为都是熟人,我才不能收他作徒弟。此事不必再提。”吴秋遇倒也知趣,拱手道:“晚辈愚钝,还有很多差误之处,还请老前辈继续指点。”白衣老人说:“我不收你作徒弟,但是跟你继续研讨武功却无妨。今日的你且练熟了,明日我再看你十招。”
此后数日,吴秋遇依照白衣老人的指点,把随心所欲手剩余几十招也都一一改进了。他意外地发现,原来每一招都有神奇之处。甚至有些招式经白衣老人修改之后,跟原来已经大不相同,功力却是大增。
这天晌午,白衣老人看完吴秋遇的整套演练,点了点头,似是比较满意,招呼吴秋遇过来休息。吴秋遇说:“以前晚辈演练这套身法,觉得自己已经使得很熟了,今日才知只学了皮毛。幸亏老前辈见多识广,用心指点,晚辈真是收益匪浅。”白衣老人说:“老朽不过是随口说几句,练不练得好是你自己的事。我看如梦姑娘对这个好像没兴趣。”柳如梦笑道:“以前我还想着跟一心哥哥学点武功,后来试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耍不了那个。这练武的事啊,还是留给你们男人好了。我也就是看个热闹。”白衣老人说:“那咱们就说点别的吧。不能冷落了如梦姑娘。”柳如梦道:“你们说你们的,不用管我。”白衣老人说:“那我们要是背后说你,你可不准偷听。”柳如梦说:“我有什么好说的要是真有跟我有关的事,那我也听听。”白衣老人说:“来来来,都坐下。咱们哪有那么多正经事,闲聊嘛。”柳如梦和吴秋遇都觉得这白衣老人见多识广,很愿意听他说话,便都在他身边坐下来。三人围成一个小圈子,闲聊起来。
闲扯了一阵之后,白衣老人忽然问道:“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吴秋遇一时不知该从哪说起。柳如梦说:“我们从小就认识。我十二岁那年,一心哥哥从山崖上摔下来,我爹路过,把他背回来。他就在我家养伤。那时候他”吴秋遇挠挠脑袋,说:“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和尚。多亏柳大叔和香儿妹妹照顾,我才逐渐好转。”柳如梦继续说:“那几个月,我们过得很开心。我娘死后,我从没那么开心过。后来,他的内伤时常发作,我爹也没办法。正好他师父从那路过,我爹就求他把一心哥哥带走治病。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舍不得他走,哭了好几天”说到这里,他偷偷看了一眼吴秋遇。吴秋遇说:“其实我也舍不得走。半路上好几次想跑回来,都被师父抓回去。后来师父下山打听消息,说你们都不在那了,小院也被火烧毁了。我伤心了很久,从那以后,我就没心思习武了,越来越贪玩。”听到这里,如梦心中暗暗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