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和路桥荫不在,请我到山上好言安慰,也提到协力罢免司马相之事。我不想介入北冥教的内部纷争,但是也能理解他们的苦衷。后来便有了北冥教总坛的事。一场动乱下来,秦长老他们终究是败了。既然他们把我当朋友,我也愿意为他们说几句公道话。反正司马相和路桥荫早就想把我置于死地,我索性拼着自己一死,好歹保全他们一二。”丁不二赞叹道:“难得曾老爷大仁大义,为朋友两肋插刀。”曾梓图苦笑道:“丁大侠言重了。我哪有那个本事,只不过说了几句该说的话罢了。”
小灵子问:“那府上的人呢怎么想到提前解散了”曾梓图看着她,稍稍愣了一下,说道:“那是秦长老他们想得周到,接我上山以后,便派人到府里送信,以我的名义让家里人散了,以防万一失败,遭到司马相和路桥荫的报复。”吴秋遇急切地问道:“那您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吗”曾梓图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会慢慢寻找。”吴秋遇心里凉了一半,连曾梓图都不知道家人在哪,要找如梦可就更难了。
这时候,疯子胡大宁有了动静。他慢慢睁开眼,忽然看到丁不二,大声嚷道:“俺不让你们杀,俺跟你拼了”说着就像丁不二扑了过来。吴秋遇知道,丁不二的轻功最好,但是不善打斗,肯定不是那疯子的对手,急忙挺身将胡大宁挡住。胡大宁只道吴秋遇与要杀他的黑衣人也是一伙,便与吴秋遇打了起来。吴秋遇见识过疯子的武功,知道他力大势猛,又已经失智疯狂,若不尽快制服,难免要毁了厅里的桌椅摆设。小灵子也意识到这一点,提醒道:“秋遇哥哥,别让他毁了厅里的东西赶紧点他的穴道”吴秋遇正有此意,借着灵巧身形围绕胡大宁一转,快速出手点了他身上的四处穴道。胡大宁武功不弱,只点一两处穴道怕是制不住他,所以吴秋遇多点了几处,而且下手也重了些。
胡大宁疯狂地摇着头试图挣扎,身子却不能动,嘴里大声喊嚷起来:“俺死了么,咋不能动了俺还要打”曾梓图起身说道:“秋遇呀,你是神医济苍生的高徒,想必也有些高明的手段。不知能否把这个疯子治好了”吴秋遇拿住胡大宁的手腕摸了摸,又捏住胡大宁的下巴,看他的瞳孔。胡大宁开始还用力挣扎甩脱,后来便瞪着眼与吴秋遇对视。曾梓图问:“怎么样,能治么”吴秋遇放开胡大宁,来回走着,想了一会,停下脚步说道:“我可以试试,但是没有把握。”曾梓图说:“他已经这样了,你尽管去试。治好了是他的造化,治不好也没什么损失。”
吴秋遇和小灵子都知道胡大宁疯癫的原因,他是中了贺兰山中的毒雾才神智失常的,身上没有别的毛病。小灵子开口说道:“秋遇哥哥给疯子治病,场面恐怕不雅。请曾老爷和丁大哥暂且到外面回避一下吧。”曾梓图不明白她这是何意,但是既然她已经说了,也不好驳她的面子,于是说道:“老夫不懂看病的门道,在这里也只能碍手碍脚。丁大侠,咱们到外面走走。”丁不二看了小灵子一眼,也弄不清她作什么古怪,便和曾梓图一起出了大厅。吴秋遇问:“灵儿,你为什么让曾伯和丁大哥出去呀”“别忘了丁大哥是干什么的,咱们有好东西可不能让他知道。”小灵子说着把身上带的贺兰映雪交给吴秋遇。吴秋遇笑了半晌,轻轻打开瓶塞,捏着胡大宁的嘴巴给他灌了一些,又逼他咽下,才松开手。小灵子问:“这个应该管用吧”吴秋遇说:“他中的是草木毒,贺兰映雪应该管用。只是毒性已经损了他的神经,药力吸收会很慢,我得助他疏通经络。”说罢,转身站到胡大宁身后,将手推在他背上,开始助他运转真气。
曾梓图和丁不二正在门外闲聊,忽见吴秋遇和小灵子开门出来,迎上前问道:“怎么样”吴秋遇说:“已经用药,并且帮他疏通了经络,等等看吧。”曾梓图说:“有劳贤侄了。”吴秋遇问:“伯父,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北冥教的人要杀他”曾梓图叹道:“他曾经是少林俗家弟子,带着女儿到蓟州寻亲,不成想女儿为人所害。后来经秦长老引荐,他加入北冥教。以他的武功,至少可以做一个堂主或是旗主,可是司马相和路桥荫看他是秦长老举荐的人,便有意排挤,始终不肯重用。他在北冥教待得不爽,便改投我门下,身上便背了个叛教的罪名。”小灵子说:“她真的有个女儿啊难怪追着我,说我是他的闺女。彭玄一大哥说与他曾是北冥教的旧友,如今不是了,原来是这种情况。哎,对了,他去贺兰山,也是你派去的了”曾梓图说:“他受我关照,心存感激,听说雌雄双怪手里有贺兰映雪,便要给我找来。我并不希望他去冒险。他是偷偷走的,临走留下一封信,我才知道此事。”
这时候,胡大宁清醒了,他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和所处的环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吴秋遇已经把他身上的穴道给解了。他愣了一会,转身快步走出大厅,看到曾梓图站在门外,赶紧上前说道:“曾公,我回来了。”吴秋遇和小灵子都颇为惊讶,胡大宁清醒过来之后,竟连说话的口音也变了。曾梓图惊喜地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小灵子在一旁嘀咕道:“你不疯了,怎么连说话的语调都变了”胡大宁看了看她,没有说话。曾梓图解释道:“他本是洛阳府的人,行走江湖多年,已经不用原来的口音。只是在失去意识之后,才恢复了旧时的习惯。”胡大宁挨着个地打量着眼前那三个陌生人。曾梓图介绍道:“这位是千里独行丁不二丁大侠。”胡大宁听说过丁不二的名声,他是少林弟子出身,看不上丁不二的偷摸行径,因此只简单点了一下头。丁不二只道他病刚好,脑子仍不好使,因此并不计较。曾梓图又介绍吴秋遇和小灵子:“这是吴秋遇公子,以儿和婉儿的好朋友。这位是小灵子姑娘。是他们两位刚刚救了你。”胡大宁看着吴秋遇和小灵子,觉得似曾相识,听曾梓图说是他们救了自己,赶紧拱手道:“在下胡大宁,多谢两位。”吴秋遇和小灵子简单还礼,看到胡大宁已经恢复正常,心里也都很高兴。
曾梓图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客套了。我这就吩咐人备一桌酒菜,咱们好好庆贺一下。”小灵子调皮地说道:“曾老爷,你把人都藏哪去了,我们来了之后,一个都没看着。”曾梓图笑道:“我现在是北冥教的眼中钉,不定有多少人在外面看着我呢。为了不惹麻烦,我让府里剩下的几个人都躲了起来。让你们见笑了。”小灵子说:“理解理解。”曾梓图从怀中掏出一个哨子,轻轻吹了一下。很快就有一个家丁跑过来听候吩咐。曾梓图让家丁安排酒宴,然后陪着吴秋遇等人又进入大厅。
吴秋遇忽然想起那个关在墙洞里的孙承,开口问道:“伯父,我们在那边屋子里发现了海鲨帮的人。这个您可知情”曾梓图说:“我知道。是裘如龙和司徒豹带他来的。无非看我曾府示弱,想来讨个便宜。”小灵子道:“红衫客和大胡子都背叛你了”曾梓图说:“那倒说不上。如今我废了武功,又成了北冥教的板上鱼肉,他们另谋个出路也是可以理解的。”胡大宁惊叫道:“曾公,您废了武功谁干的”曾梓图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是我自己,自废武功。”胡大宁更觉得不可思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曾梓图说:“这个说来话长,以后我慢慢跟你说。先招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