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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单膝跪地,把手放到温晏面前,温晏一呆,朝她看来,莫桑景道:“我见过你一次,你在我家给祖母献寿,那次作为一个小生,表演很出色,祖母赏你一面玉腰牌,上面写着第一小生,你还记得吗”

那次扮演小生只是温晏一次客串,因为对方是名门显贵,又称赞了他,他自然记得。

莫桑景道:“除了正旦,你就没有别的行当了么四月前我听人讲起昌华楼的台柱,还是你,如今就成了华掖,说明他天资过人,你不该钻进死胡同里。”

她说话十分不客气,温晏听在耳里,却无疑是至上良言。

原来还有人记得自己,他想。

这人的话语如同清泉注入了他干涸的心窝。

“更何况,”莫桑景道:“若只是唱词的话,我也可以写给你,怎么就把你逼得这样了”

莫桑景说这话,其实是对黎云南有所不满,他也不必仅限于对最优秀的人献词,须知“得而复失”,有多痛楚,温晏变成这样她觉得他的不关心也有很大原因。

温晏闻言羞红了脸:“姑娘”

“你也不必怕我写不好,”莫桑景道:“我家里已有一盒闲时填的词,明日送来,你看了不满意扔了就可以了。”

华掖从旁边膝行过来,替温晏把脸擦净了,抱着他道:“我才来这里几个月,是你看得起我,和我做朋友,我抢了你的位子,于心何安若你死了,我华掖一定不活到第二天,华掖在此立誓黎公子,”他看了黎云南一眼,又看看莫桑景:“和这位姑娘,做见证人。”

温晏眼泪才止,闻言又要哭出声来。

这两人无论如何看来是和好了。

莫桑景把门打开,看祝长都被挤得满脸是汗,还挨了老拳无数,不由好笑,她目扫众人,说话虎虎生风:“这里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众位客人,看热闹还请回到座位上”

众人只觉雷鸣在耳,没人说半个不字,竟有如被操控似的转头走了。

祝长都大惊,没想到她还有这份本领。

莫桑景笑道:“我用内功发声,这些不懂武功的家伙,被震慑住了,所以听我的。”

人群散去,黎云南才从室内出来,他压了压帽檐:“今日之事,多亏莫姑娘相助。”

他显然知道她是谁,说出“多亏”两字,可见是真心感谢她。

莫桑景道:“公子慢走。”

祝长都二人目送黎云南离开,祝长都诧异道:“你又出了一番风头吧却让我去看门,真不公平”

莫桑景笑道:“为人解忧,自有快乐之处,今日我很开心,便饶你口不择言之罪。”

祝长都无语了,什么叫“饶你之罪”,莫桑景以为自己是判官吗。

两人逗留片刻,也离开了昌华楼,莫桑景回头看那二楼窗户,心想若有一日这二人同台,一生一旦,却该是怎样大放异彩。

作者有话要说:旦是男角,生是女角

、第八章 衮变

庆利十九年春末,三月廿九日,衮路事变。

这次事变并不是兵变,衮路总节汪仲年并没有大举调兵,而是加强本路防御,实行完全禁止内外人员来往的“锁城政策”。

当天清晨,在森林木屋里宿了一夜的猎人沃达舒准备回家,却发现自己再也走不进衮路小城的城门不止关闭城门,持械肃立的士兵甚至围在了护城河的外侧,禁止行人靠近,监视街道一举一动。

衮路率下六府及其附属两府,对于禹国而言,是个比较特殊的地区。

它位于禹国西北边疆地区,与邻国邦季之间仅仅隔着一个碗青大草原。

历史上邦季骑兵经常拍马向南,侵略衮路地区,而衮路地区的牧民和他们血缘相近,通常情况下不会抵抗,反而助纣为虐。

因为边疆的日子不大好过,帮忙反过来侵袭内地的行为很频繁。

因此衮路看似归属于禹国,不如说是归属于邦季的。

每次朝廷派能吏整治衮路,都对这样的现状无能为力。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汪仲年上任之后,衮路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改变。不止邦季铁蹄不来侵略,本地牧民也异常安分。

如今事变一发生,大家怀疑她倒戈之心不是一朝一日才酿成,并不如外边看起来是个踏实稳重的忠臣。

京都为此风云剧变,但大家不知道真相和她们隔着一层纸。

汪仲年真是个一心以稳固边疆为志的忠臣,利用一个叫央川瓦温的本地人,提拔她为将军,让她平抚牧民们不安定的心,并与邦季交涉,互不侵犯。

汪仲年如此重用央川,对她的功绩也给予丰厚的回报,让她当了附属衮路的两府府节。

但她日渐年老,却想将总节之位传给女儿。

央川骨子里是血性的外域人,不喜受人支配,更何况权大势大,早已经想要自立门户。如今汪老不向朝廷举荐她,反而想靠功绩向朝廷厚颜祈求女儿留任衮路总节,央川断断容不得再在汪仲年女儿手下受支配。

于是她准备叛乱,发现这一点的汪仲年立刻全城防御,锁城不是为了反抗中央而是为了对抗央川。

汪仲年在寅时中为书信官叫醒,随后拜访的是一个个府、县长官。

她们其中有人的衣服上刀痕俨然。

汪仲年怒在心头,央川作为两府府节手里有兵她知道,但没想到实际数量和她想的相差如此之多,反心已不在一日两日

当初予她两府是为坚稳边疆,并且她本身就是草原人不是吗该当回归故里,有喜无悲呀央川的两府是草原上的两城,比衮路更靠近邦季。她自以待她不薄。

到现在说这些没用,她行军打仗的本领太出色

地方长官有些应风而降,就此成为央川下属,有些则刚向汪仲年送出密信,就被刺客斩杀在床帏间

不得不说这次兵变因其突然,而格外有效。

真正发挥到效用的反抗力量太有限了,然而也都被包抄而来的央川军队制服。

人们尚在梦中时,不知街道上已经换了一批人掌权。

汪仲年怒在心头,却也没失了冷静,消息传来时央川已经连下数城,却还在夜以继日地向南进攻。

她心道“孺子鲁莽”,贪心太大恐怕吞咽不下。

汪仲年叫来部将,精心部署后道:“接下来,不容许她轻易吞下任何一个城,听到了吗”

部将们高声应是,离开主城,向各城展开支援。

这一次内部叛乱使汪仲年脸上无光,她锁城估计被朝廷怀疑,但无疑央川叛乱的消息也会立刻被知道,洗刷自己的嫌疑。重要的是中央何时会派来救兵。

她急切地等待着天降神兵,杀杀央川的威风。

比起汪仲年一心希望朝廷帮助自己,朝廷的意见竟然戏剧化地分为了三种。

如果汪仲年亲眼看见她们是怎么讨论的话,她一定会感叹这些年肝脑涂地,她得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