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回家了”痴儿说道,枫染霜明白痴儿说的是你终于回家了,因为他,他没有家。
“哥哥,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枫染霜说道,话一出口才想起有些其他的意思,幸好痴儿没有往旁处想。
“好。”自己没有家,所以自己处处可以为家,痴儿想到。
远方过来一支长长的马队,前面的人拿着一只大大的旗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柳字。“是采办药材的马队,哥哥,我们去找他们要两匹马,骑马好吗”枫染霜说道,她走乏了,现在剩下的路程虽然已经不多,但是走路也要两天,但是骑马就快多了,多半天功夫就到了。
“好吧,我去商量一下买两匹。”痴儿没有骑过马,但是不表明他不会骑,当武功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一切东西都是殊途同归的。
“不用,我去要两匹。”枫染霜不待痴儿再说什么,已经早一步向马队走去,痴儿害怕她惹下什么事情,也紧随其后。
“柳伯,你好啊”枫染霜离得远远的就开始大声喊到。
一个年过五十的黑须老人骑马立刻向这里赶来:“巴克图家的小姐,原来是你啊,听他们说你到中原去了,怎么也没有去我老头子那里喝几杯酒啊。”那个被叫做柳伯的老人远远看见枫染霜就大声笑道。
“柳伯,我现在要回家,不知道你可否借几匹马给我,改日你再到我们部落买药,我陪你喝酒。”枫染霜笑嘻嘻地说道,她知道柳伯一定会答应的。柳伯人豪爽,虽然是中原之人,在大漠确是极受欢迎。
“小朱,把我的紫貂马牵过来”柳伯回头对身后的一个小伙计说道,小伙计虽然面有忧郁,但还是去牵了。
“柳伯,你不会是想把你的紫貂马送我吧,这个我可不敢当。”枫染霜知道柳伯的那匹马,即使在大漠之中也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这么大的礼枫染霜可不敢收。
“怎么到了一趟中原,也学会了这般口是心非了,马今天我就送给你了。”柳伯跳下马,从小朱手里牵过自己的紫貂马,紫貂马颇有灵性,知道主人要把自己送出,依依不舍的用脖子偎依着柳伯的脸。
“柳伯,你说真的”看到柳伯已经把马牵了过来,枫染霜才相信柳伯不是开玩笑,大漠人爱马是众所周知的,而枫染霜又是其中的翘楚,但是她却知道柳伯爱马并不下于她,曾经大汗要用百金换他的紫貂马都被他拒绝,这次没有想到他居然把它送给了自己。
“我还会骗你不成”柳伯明显有些生气,接着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大漠现在战乱,恐怕明年就无法来这里买药了。”
“什么战乱”枫染霜奇道,大汗励精图治,大漠已经几十年没有战乱了,柳伯说的是什么战乱,她不懂。
“小红,你还不知道啊,早在半月前大汗与一班忠心的大臣忽然暴病身亡,大漠九部谁也不肯服谁,又打了起来,九部征战,大漠恐怕难有宁日了。”柳伯又重重叹了一口气,大漠,这一处多灾多难的地方,短短的几十年安定不过是镶嵌在数百年战争之间不起眼的一小段罢了。
“什么大汗死了”枫染霜如同枯木,全身被一种极其悲凉的情绪包围,大汗死了,大漠之中最伟大的王死了,大漠又要重新战乱,重新回到那种地狱一般的日子了。
痴儿没有想到大汗之死会对枫染霜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但是柳伯知道大汗的死对于枫染霜的影响,大汗是枫染霜第二个父亲,他的义父,在大漠之中唯一令枫染霜崇拜的存在。
“小红,不要悲伤,大汗没有死,大汗在那里。”柳伯指了指天说道,枫染霜抬眼看天,仿佛大汗真的就在那里。
“柳伯,大汗到底是怎么死的”枫染霜问道,声音冰凉到极点,大汗的身体很好,不可能暴病身亡,一定是什么人暗害了他,枫染霜要替他报仇,不管是谁,不管是大漠九部之中那一个部落的首领,她一定要为大汗报仇。她心中已经认定了大汗是被大漠九个部落中的某一个首领所害。
“小红,这些我也不知道,你回去问一下你的父亲,一切小心,现在大漠之中每一个人都在想着为大汗报仇。”柳伯说道。
问一下父亲,难道是父亲,枫染霜心中一惊,极有可能是父亲,大汗死后,父亲便可以夺取大汗部落的领导权。如果是父亲怎么办枫染霜心中已经乱做一团。
马队的铃声越走越远,当马队已经完全消失,只留下一串不甚清楚的马铃声的时候枫染霜终于清醒过来了,如果是父亲暗害了大汗,她也要替大汗报仇,不但要杀死父亲,用他的头颅,也要用自己父亲唯一的亲人的头颅祭奠大汗。
“师父,我先走了。”枫染霜声音很冰,再没有往昔的快乐,对待痴儿,也不甚热情。
“等一下。”痴儿伸手拉住了紫貂马,“你要去哪里”痴儿问道,他已经听出柳伯话里的意思,整个大漠都在怀疑是枫染霜的父亲暗害了大汗,他已经知道枫染霜要去那里,要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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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不要管,我要为大汗报仇。”枫染霜的语气饱蘸着一股浓烈的悲凉,一股浓的化也化不开的悲凉。
“不要去了。”痴儿知道自己猜对了,枫染霜真的要去刺杀自己的父亲。“大汗是我害死的。”话出口的声音很小,但是已经足够枫染霜震惊了,那句话在她耳力,无疑于一声惊雷。
“师父,你说什么”枫染霜不可置信的问道。
“大汗是我害死的,是我下毒害死的。”痴儿淡淡的说道,接着把自己下毒的经过全部说了一遍,以前是因为与昧儿无关所以他没有提及,现在一说出口枫染霜就明白了一切,枫染霜在马上呆呆的坐着,仿佛没有听到痴儿再说什么,已经说过了什么,大漠之中日已西沉,枫染霜还是一动不动,紫貂马也是一动不动,待到天已经擦黑,四周传出草原狼的吼叫,枫染霜忽然一声大喝,手中宝剑出手,在痴儿的颈部狠狠划过,一道鲜血从痴儿的颈部喷出,飞溅到枫染霜脸上,枫染霜被鲜血一激,浑身忽然一个激灵,打马向大漠深处跑去,一面飞奔,嘴里一面发出一声声惊人心魄的吼叫,那声音根本不是人类可以发出的,那声音极其惨烈,仿佛来自地狱中最最阴森的第十八层,连草原上的狼都在他的吼声中被惊吓,四处逃窜,逃向草原各个角落,在痴儿的身边,现在静得连一声虫鸣都没有,静静地,可以用寂静来形容,寂静,不属于人间,地狱,天堂的寂静,寂静的仿佛一个人最后的归属之处,最后的家园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