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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连带她受罚的。

“你等着,等着我回来收拾你。”便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来,却连自己都觉得不信。

他刚迈开步子,不想被她拉住了,“我的爷,你就准备这么去见太后吗”一边说,一边将他重新按在榻上,顺手摘了他束发的金冠。

两人缠绵于榻上,他的发髻早已散乱,透着一股散漫的气息,迷人极了。

“寂离,以后再不许别人替你挽发,可好”挽发结情终白首,只有妻子才有资格给夫君挽发,她不想假手于人。

“好。”他慷懒地答了一个字,她的手法实在不怎么样,扯断了发丝,嘴角疼得不由轻咧,却任由着她。

束完发,再将金冠戴上去,犹怕哪里不妥,她退后一步,打量了半天,终于满意地一拍手:“好了。”

“可以走了吗”他请示般的口吻,真真是好笑。

窦涟漪知道他又在玩笑,上前推了他一把:“再不去,太后可真要罚了。”说完,掩了口吃吃地笑。

那样天真无邪又烂漫至极的模样,令他的腿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了,半天迈不动,终是狠狠心,用力抬起腿,恋恋不舍地去了。

自此,庆元帝后宫佳丽虽无三千,万千宠爱只在皇后一身。

窦涟漪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每日早上敦促皇帝早起,做个勤勉的好皇帝,然后便是侍奉太后,闲暇时光精心打理他送给她的那些玫瑰,在她的心目中,它们早已不是普通的花草,而赋予了它们爱的象征意义。

却不知,废后之声在前朝议得热火朝天,以至最后,皇帝玄寂离雷霆震怒,指着朝堂上乌鸦鸦跪着的一群言官:“朕说过,谁再提此事,便罢了他的官职,看来你们是不想干了,朕今日便成全你们,退朝”说完,拂袖而去。

金口已开,岂有改的道理,合朝连御史长带手下御史共计二十四位言官,全部被摘去了头上乌纱,告老还乡。

这其中包括淑妃的父亲御史萧淮安,消息传来,萧丽云当即坐了凉轿急急忙忙地赶至存贤堂,正是午时,安贵妃正在凉榻上小憩,被人吵醒了,神情很是不悦。

“淑妃,出了什么大事连规矩也不讲了吗”

萧丽云又气又急,只得草草福了一福,张口道:“说好的大家一起谏言皇上,安大人为什么不动如今我爹爹被罢了官,安大人却毫发无损,妹妹能不急吗”

安景凉听到这消息时也吃了一惊,万没想到皇上为了维护窦涟漪那个女人,竟罢免了满朝言官,心惊之余,也暗自庆幸父亲留了一手,没有急着跟进。

“淑妃妹妹这是什么话,好像非要我父亲也被免了职,你才开心似的。”她脸色沉了沉,极不高兴地责问道。

萧丽云也觉得方才的话有些不妥,转念觉得这也不能怪自己,原是你出的主意,结果你家没事,我家被丢官削职,搁谁谁心里也不舒服呀。

“姐姐别误会,妹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该怎么办才好”她已经没了主意,以后还少不得安家照应,不得不压住心中不快,求个主意。

“我父亲之前提议时屡被驳斥,目前这种状况也不好出面求情,你应该去找太后,太后不会坐视不理的。”为一个女人惩罚满朝官员,这种事史上只有昏君才做得出来,玄寂离虽然王道霸气,却颇有明君风范,太后不会纵容他胡闹的。

萧丽如被这么一提醒,顿觉有理,当即谢了一声,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慈宁宫。

、第041章 渔婆与渔翁

闻得太后还在午睡,这次她不敢造次,在廊沿足足候了一柱香的功夫,才有小宫女出来通知她可以进去了,进去一说,孝仁太后也深感震惊,当即让她回宫等消息。

窦涟漪午睡起来后,因想着太后这阵子嚷着腰痛,便带了秀珠去慈宁宫,经过仙霞池时,但见接天莲叶无穷碧,有的含苞待放,有的盛放开来,不禁惊喜地叫道:“落轿,落轿。”

抬轿的小太监不知就里,慌忙放下轿子,不待旁人扶,她自个已跳了下去,跑向池边。

“娘娘,您想干什么,当心跌跤。”秀珠跟在后面提醒。

窦涟漪哪里听得进去,一路跑到池边,伸手去摘那朵开得最劲的莲花,可是离岸边有点远,手伸出去总是够不着。

“您要摘哪一朵,让奴才们来。”吓得秀珠赶紧拉住她,招手示意随从小太监:“快过来。”

接下来,窦涟漪便负责指挥,奴才们负责采摘,最后采了一大捧抱在怀里,一边往回走一边欢喜道:“皇上说太后最喜欢莲花了,待会见了肯定高兴。”

“原来是送给太后的,奴婢还以为您摘回宫去自己欣赏呢。”秀珠方才急着撵上来,顾不上拿伞,这会便摘了一个最大的荷叶遮在主子的头上。

主仆俩一边走向凉轿一边快活地说着话,窦涟漪更是一会儿嗅嗅花,一会儿闻闻莲蓬,全然未发现凉轿旁已然多了一些人。

“朕还以为哪里钻出来一个渔婆呢。”一声打趣便在这时传过来。

窦涟漪听到这熟悉入骨的声音,抬眸前,惊喜与爱恋已从眼底深处涌上来,及至见到他的真身,上前见了礼,语气越发快活得不得了,“皇上,怎么会在这里遇到您”又歪了头,神气活现地:“臣妾若是渔婆,那皇上岂不是渔翁”

“娘娘。”这话可犯上,秀珠生怕皇上生气而怪罪下来,一时吓白了脸,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提醒。

玄寂离非但未恼,反而开怀大笑起来。

笑毕,眼光柔柔地看着她,眼底便倒映上她的模样,一袭浅绿色的衫子极是清新,脸上不施半分粉黛,雪肌,明眸,晧齿,怀抱一捧莲花,其中一朵正好衬在腮边,相映成趣,而她头顶着一方荷叶,简直分不清她是花,还是花是她了。

“皇后若是渔婆,定是世上最娇美的渔婆。”他情不自禁地赞道。

窦涟漪娇羞一笑,回道:“那皇上便是世上最英俊的渔翁。”

呵呵,玄寂离抿唇一笑,极是受用,尔后斜睨了她一眼:“那敢问渔婆,这是要去哪。”其实心中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正准备去给太后请安,路过仙霞池,见花儿开得正好,皇上不是说太后最喜爱莲花吗,所以便摘了些一并带去,好让太后欣赏。”果然闻得她如是回答。

只是今儿个有些不巧了,玄寂离也猜得出太后着人来请他,意欲何事,他不想让窦涟漪知道,便收了俏皮之态,正色道:“太后找了朕来,有事相谈,你不妨先回去,这些便交由朕代为转交吧。”

“是。”

既是这样,窦涟漪便答应一声,将怀中一捧交给他的亲随太监,又被他拉着叮嘱了几句,方才坐了轿原路返回。

慈宁殿里,白玉净瓶插了数枝莲花,荷香弥漫于空气中,将沉闷一扫而去,孝仁太后的精神不觉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