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的春天来了,没想到人家一颦一笑间,便将皇上的魂给勾走了。
“嗯,朕看看。”秀珠抱了一只长盒子过来置于桌上,玄寂离端祥了一眼:“莫非是琴”
窦涟漪嘟着唇,一脸泄气:“皇上一猜就着,一点也不好玩。”
呵呵,玄寂离抬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头,动作是那样的亲昵而自然,口吻更是宠溺不经地:“就你最调皮,快打开让大家开开眼。”
他猜得没错,这把“长相知”伴了她许多年,当婚事既定,着手挑选礼物的时候,脑海中一下子想到了它。
“嗳,您为什么猜得这么准呢。”
她犹是重重地叹了一声,心中的怨气早已烟消云散,将琴盒搬了过来,手搭上盒扣的时候,呱呱呱,突然传来几声。
“这是什么声音”皇后月碧落不禁奇怪道。
杨凝芷猜测到:“会不会是什么虫子叫可是这里怎么会有虫子”
“快找找从哪里发出来的。”其余的人吓得花容失色,东张张,西望望,生怕从哪里跳出一只怪物来。
呱呱呱呱,叫声又传了出来,“好像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杨凝芷指着琴盒失声叫道。
“里面是什么,莫非朕猜错了”玄寂离也听出来了,微轩了眉探究地望向她。
见鬼了,明明就是一把古琴,怎么传出这么难听的声音,她嘟囔着啪地摁开盒扣,琴盖弹开,呱地一声,从里面蹦出一只来,绿色花斑衣,浑身长满大大小小的疙瘩,两只眼睛鼓出来,又丑陋又恶心。
“啊”
众妃嫔从最初的惊愕中醒来,一个个尖叫着跳了起来,有人的裙摆被什么钩住了,差点跌倒。
呱呱呱呱呱呱,那只惹祸的东西趴在桌子上自顾自地叫着,窦涟漪也被吓着了,下意识地躲进他的怀里,半天才敢眯开半只眼睛看一眼:“那是什么怎么会跑进去的”
“你自己放进去的,难道不知道是什么吗”安景凉已然镇定下来,口气闲闲地解释道:“它的学名叫蟾蜍,民间称为癞蛤蟆,也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杜婉莹恍然大悟道:“莫不是俪嫔不满明司舞高攀月王爷,存心羞辱。”
“臣妾记得明司舞不擅琴,倒是”杨凝芷说到一半,仿佛忽然醒悟地住了口,然,那未说出口的一句人人都想到了,广陵王月惊枫可是弹得一手好琴。
窦涟漪头都大了,仍是伏在他的胸口,抬眸凝视于他,低低地问:“臣妾不知情,也并无此意,你信吗”这话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琴一直不离秀珠与素云身边,不可能是别人放进去的,那么,除了她还会有谁呢
“哼,你当然不承认了”
萧丽云终于抓到机会发表看法,才一张口,便被玄寂离大喝一声给打断了:“都给朕闭嘴,谁再敢说一句,信不信朕缝了她的嘴巴。”
“大喜的日子,皇上莫要动怒。”幸好月碧落从旁相劝,将他的怒气劝了下来。
恰好内务府总管过来了,说吉时已到,请皇上与众位妃嫔送亲,窦涟漪从他的怀里起来,顺势牵起他的手,他毫无瑟缩地握紧,令她惶急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鼓乐齐鸣,鞭炮轰响,十里红妆蜿蜒数里,新娘子拜别人“亲人”,喜帕盖了头,在喜娘的搀扶下坐进大红福字连绵不断的喜轿,起轿而去。
热闹终有落幕的时候,看热闹的人各自散去,“走吧,我送你。”玄寂离反握了她的手,缓缓地迈开步子。
许久没有这么牵手而行了,开心之余,忽然想起从前每每闹了矛盾都有明雪鸢劝解,以后只怕不能了,“若是我们再吵架了,没人解劝了。”她脱口而出。
“那就不吵架。”他想都没想,回了一句。
窦涟漪别过脸睨了他一眼:“说得好听,哪一次不是皇上闹起来的。”
“真真是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明明是你总爱与朕唱反调,还怪起朕来了。”他也别过脸,对上她的眸,薄唇挑起一道若恨若无语的笑容,眼底盛满拿她没辙的无奈。
她当即嘟着娇唇不依道:“皇上您骂人,臣妾怎么成小人了”
“好好好,你不是小人,是大人好不好。”眼底的没奈何又加重了几分,好不容易和好如初,他可不愿意惹她生气。
窦涟漪这才满意外带得意地咻了咻鼻翼,忽然又有些不喜:“可是以后再难见到明姐姐了。”
“谁说的,月王太妃留京养老,广陵王至孝之心,自是侍奉身边不离左右,以后什么时候想见你明姐姐了,召她进宫甚或你出宫往广陵王府一探,又有何难”
他说得云淡风轻,她听得心惊肉跳,元旦夜宴她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果不其然,以皇上之腹黑,你广陵王不是以侍奉母亲为由婉拒吗,那就连你也一起留下来。
不过此事牵扯到朝庭稳固,她不想过问,也过问不了,当即转了话题,两人边走边谈,一路回到霁月馆。
一进院子,便看见五儿蹲在地上,捏着一根树枝写写画画。
联想到她最近越来越沉默,今天这么大的热闹她也不去,完了,这孩子莫不是读书读痴了,窦涟漪示意大家噤声,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后,看她到底写了些什么。
枫,枫,枫
满地都是这一个字,玄寂离正好也跟了过来,一眼瞧见了,“五儿,你喜欢上月王爷了”地上的人被这一声惊醒了,在地上一阵乱抹,将字迹抹平了。
“朕在问你话呢”见她站在那不吭声,玄寂离追问一声。
五儿的脸早已红到耳朵根上,这下更急了,“皇上您胡说。”
“不得无礼。”窦涟漪怕她出言无状,赶紧发声制止,脑中灵光一现:“莫非那只蟾蜍也是你放的”
玄寂离已经肯定,“还用问吗,不是她还会有谁。”
“什么蟾蜍”五儿正想白他一眼,猛然记起不能放肆,闪着一双白多黑少的杏仁眼,茫然不解。
秀珠没好气道:“就是癞蛤蟆,只说是不是你放的吧。”一想到方才小姐差点因这只丑陋的家伙招来一场横祸,她便后怕。
“我,我”
脸上的红云烧到了脖子上,五儿低着头不敢看人,呐呐了半天,众人一看,心中都有数了。
“五儿,你干嘛陷害主子,主子待你如亲妹妹,你做得下去”秀珠暴跳如雷,双眼喷着火,恨不得烧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