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空调开的很足的教室格格不入的不断冒出的汗更是透露了他此时有多紧张。他手微微颤着控制着鼠标,另一只手时不时擦擦额头上的汗。
一开始讲课,一班这群见人下菜碟儿的祖宗没一个给面子的。两位班长,一位直接把腿翘到桌子上,头一仰,盖着校服外套开始呼呼大睡;另一位干脆拿出物理练习册开始做题。其他人更是该聊天聊天,该吃东西吃东西,甚至有人在下五子棋,就是没人听课。全班快五十人,愣是没一个把政治书拿出来的。文涵认真做题,偶尔抬头看看贾老师,发现贾老师明显挂不住了,一脸的不知所措。看到文涵在看自己,贾老师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文涵笑笑,还给贾老师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低头继续做题。贾老师,越讲声音越小,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硬生生被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给难堪的脸红到脖子根儿。
下课,贾老师拿起书,飞快地走出一班。“他不会回办公室去哭了吧”肖倩伸过身子问文涵。
“有可能。”文涵头也不抬地答道。
“那如果班老师知道以后,会不会说咱们。”
“首先他一个大男人就算真哭了,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会躲到到没人的地方去,更不会去找老班。再说咱们班闹成这样,班老师肯定上课时就已经知道了,但她一直没过来,而且到现在也没把我和吴裕泰还有政治课代表中的任何一个人叫去,就说明这是班老师默许的。以后,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这样上课。班老师还巴不得,我们用这样的方式发泄所有压力在这无关紧要的政治课上。”肖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唉,贾老师真可怜。”
”史地生,哪个都比政治上的有意义,要是将马克思主义啥的听听也就听听,一学期就讲那么点儿看半个小时新闻联播就会的东西,听他干嘛。”洛芮把物理英语卷子放到桌上,“这是周末作业,还有四张。”
文涵嫌弃的拎起卷子,“行了,别可怜人家了,可怜可怜自己吧。一个周末要写快二十张卷子,还有练习册的作业,还要上补习班,谁都没有中高考生可怜。谁来同情同情我们啊。”
最后一节班会课,老板讲完这周的通知就开始上议论文的专题课。突然班门儿被推开,探进一个小脑袋:“我姐姐是在这个班吗”文涵低着头在做题,没注意后门有人进来。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是家里那个混世魔王,这周刚在同校上小一的文大宇小朋友。回头瞪大了眼睛,文大宇小朋友不管不顾的跑到教室最前的姐姐的位子旁,冲上去亲了文涵一大口。文涵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文大宇,半晌才开口:“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妈妈呢”
“妈妈在楼下,和洛芮姐姐的妈妈在沙发上聊天。”
文涵和洛芮相视一眼都无奈的笑了,然后班老师开口:“那你想呆在这儿玩儿吗”
文大宇瞪着萌萌的大眼睛看着班老师:“可以么我怕我姐姐不让。”
班老师被逗得大笑着对文涵说:“让他在后边待着吧。”
文涵一脸犹豫的对文大宇小朋友说:“那你乖乖在后边坐着,哥哥姐姐们要上课。”
文大宇小朋友答应得非常好,结果在位子上坐了不到五分钟,就拿起梁笑笑放在角落的伞舞起剑来了。文涵回头瞪向文大宇,示意他消停会儿,可天不怕地不怕的文大宇同学才不管他姐什么反应,反而冲他姐做了个鬼脸,摔得更凶了,“嘿,哈,呀啊啊啊。摩天大宝剑。文涵头一次脸红了,无奈的对梁笑笑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梁笑笑都不以为然,觉得小家伙挺可爱的,用嘴型对文涵说“没事”。
大家开始分析文章了,班老师问:“这篇文章的中心论点是什么”叫起了赵小白来回答。赵小白刚站起来,文大宇小朋友就放下了“剑”,”蹬蹬蹬“的跑到赵小白座位旁,拽拽赵小白的袖子,仰着头问:“大哥哥,中心论点是什么意思啊”全班哄堂大笑,只有文涵捂着脸,脸红到脖子根,低着头。文大宇小朋友看没人回答他,就又蹬蹬蹬跑到姐姐旁边:“姐姐姐姐,中心论点是什么啊。”文涵抬起头伸手抱过文大宇在耳边威胁道:“你现在仗着人多我不敢揍你,但你以为你待会儿回家会好过么再不给我出去,你就给我等着。”
文大宇小朋友眼睛滴溜一转,想了想,回头对全班说道:“因为受我姐威胁,本大侠先走一步,咱们有缘再见反正我待会儿还要上来的。”
全班有一阵哄堂大笑,对文大宇说“再见”,临走的时候梁笑笑把他拦住还亲了一口,安慰道:“大宝贝儿你好可怜,不怕啊,待会儿姐姐去欺负你姐姐给你报复回来。”
文大宇小朋友一听到有人要欺负自己姐姐又马上护短:“不行不行,谁也不能欺负我姐姐。你要是敢欺负她,你等着,我待会儿会叫上我们班的***还有**来揍你的。”
文涵终于欣慰的冲着梁笑笑骄傲的挑了挑眉。梁笑笑回敬一个不屑的眼神,拍了下文大宇的小屁股
轻骂了声:“小没良心的。”就放文大宇走了。
下了课,隔壁班的叶欣闻还有其他班的几个女生来找文涵问道:“你弟弟找着你了么刚刚跑到我们班去找你,一推门就问我姐姐在哪儿啊何老师就说你姐姐在一班。小家伙不等何老师指路,就跑了。”
文涵闻言吃惊道:“他还跑你们班去了刚刚在我们教室后面胡闹了半节课,丢死人了,我都不敢抬头。”
几人笑着说:“找到了就行,我们就是不放心,过来问问。”
“行,谢谢啊。”文涵招招手和几人告别,一回头就看到文大宇小朋友被一班的哥哥姐姐们包围着,“你还认识我么两年前我去过你家的烧烤聚会,你还站在你姐的床上和我们玩儿石头剪刀等一等。”
说起“石头剪刀等一等”,又是文涵的一件不是特别美好的记忆,初一刚入学一个月,十一的时候文涵邀请了半个班的人去文涵家吃烧烤,一开始一切都挺和谐的,文涵家大,玩儿的多吃的好,直到张大宇小朋友起床听到他姐那屋有动静,就跑到他姐那屋,跳到床上称上了霸王。十几个初一的,围着文涵的床站成一圈,陪着文大宇小朋友喊“石头,剪刀,等一等”。
放学回家,文涵事无巨细地把学校这一周发生的所有事和妈妈说了一路。文妈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笑笑,时不时给点儿意见。文妈属于相当开明的家长,对于“早恋”什么的接受程度相当高,也经常帮忙瞒着老师和其他家长。以至于,其他同学私底下都夸文涵有个好妈妈。文涵总是腹诽,“你们哪里知道,我妈纯粹是因为懒得管而已。”文大宇坐在后座,叽里咕噜的说着一大串儿,非要插进文涵和妈妈的讨论里。可两人谁也不理他,他就自己悻悻地坐在后边,闷闷不乐地玩着自己的文具。
文涵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向自己的大床,初三是最累人的,没完没了的小考和作业,还有间操和体育课玩儿命的训练中考必考项目,为了保住那四十分儿。刚躺下,文大宇小朋友就跑来捣乱,爬上床就骑在文涵的肚子上。文涵求饶:“大宝贝儿你心疼心疼你姐,让我休息一会儿好不好,你快下来,沉死了。”七岁的文大宇小朋友正是胡闹的年纪,不依不饶的坐在姐姐的肚子上,说什么也不下来:“我不下,我不下,我要压死你。”文涵求饶到:“求求你了,好不好。要不我和你一起玩儿游戏吧。”
“玩儿森么”文大宇翻身坐在床上。
“比谁更会装死。就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谁先动或睁开眼睛,谁就输了。”文涵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