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彼岸浮现出一副奇异的景象。这副景象里的山川河流全是先前没有见过的风景,甚至画面中人的相貌和服饰,都与之前截然不同。
唯一相同的是,画面仍然不断地变化着,变得十分之快。画面中的少女变了容颜,而她身边的那个男子却仍是带着七分的熟识,温柔地相伴在她身边。
小蛇娘凝着那变幻的画面,越看越是惊奇,越看越是悚然。它不自禁地紧捂住嘴,只觉得自己是否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心念电闪之间,它忽然遥遥地伸出手,迫切地想要将他拉回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断然喝止了它,那些不可思议的画面便在顷刻间化为了一团泡影。
“谁谁在窥视天机”
她伸出的手僵立在半空,就连身体都无法再动弹。而身后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听到小蛇娘耳中,无异于死神逼近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啊,抱歉某菲近日家里装修,每天回家只想倒头睡觉,更新只能尽力了:3ゝ
谢谢木鲤妹子的地雷这个时间上的巧合让某菲很惊喜
、奔逃
一只手扣住小蛇娘的肩膀,在它险些自屋顶跌落时,将它一把拽了回来。
深夜里微冷的风唤醒了小蛇娘的意识,它猛然清醒过来,夺命的幻象便如潮水般急速后退。剧烈的痛楚却随之在脑海中撕扯起来,令它痛不欲生。
它迫切地想要告诉即恒一些事情,那些事将对他今后的天道命轨产生难以想象的转变。可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那些惊世骇俗的奇观异景也如浆糊一般,逐渐模糊成了一团。最后就连它是如何走出密室的记忆,它都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小瑾真的是你吗”
从鬼门关被拽回来的小蛇娘神智恍惚了好一阵子,听到声音,它才迷迷糊糊转过视线。这一看之下堪比神药,小蛇娘立刻眼清目明,两眼放光上天啊,果然还是待它不薄
这个正一脸关切,满目神情望着自己的帅哥,居然就是它的救命恩人天哪,比起某个在幻境里都要折磨它的混蛋简直好太多,做梦都要笑醒了。
“幸好你来了,幸好你来了”它望着一脸凝重的暮成雪痴痴地笑,劫后余生的虚脱就像抽去了它全身的筋骨一般,无力地向暮成雪倒了过去。
“你要是再不来,我就真的死了”小蛇娘一头埋进暮成雪怀中,忍不住地流起了眼泪。
暮成雪愕然怔愣在原地,一时感到难以置信。他僵硬地任由小蛇娘抱着,任由它把眼泪都擦到自己的衣襟,也任由它前所未有地,在他的怀抱中显露脆弱的一面伸出的手几乎条件反射地拒绝一切反常现象,却在扣上少女颤抖的细肩时,终又柔软了下来。
他不能明白,遇强则刚是自小所接受的法则。这个法则能够帮助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令敌首闻风丧胆,却为何始终无法让一个女子屈服。
你打算今后就这样对我吗。
最终换来的这句话犹如挥之不去的拷问,深深烙在暮成雪的记忆里。他已经习惯了用刚硬的武力去征服一个烈女,却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一个正在哭泣的女孩子
“啧啧,真是伉俪情深,可歌可泣。”正在暮成雪手足无措时,屋顶的另一端悄然爬上了另一个矫健的身影。甘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相拥的两人,毫不解风情地扬声勒令道,“陛下怜惜六公主身体不佳,还请少将军与公主一同下去说话。”
小蛇娘听到甘希的声音,吓得全身一抖。它一个激灵躲在了暮成雪身后,红着眼睛探出头来说:“不要,他是坏人别让他过来”
这时小蛇娘才发现,原来屋顶下还有另一个人也追到了近前。那人正在下面仰起头,一脸抽搐地看着自己那表情恐怖得,就像要把它活吞了。
小蛇娘自觉地松开了抓着暮成雪的手,假装没有看到那双充满愤怒和怨念的眼神。
甘希耸了耸肩,歹毒的目光紧盯着暮成雪二人笑道:“公主切莫为难卑职,我也不想大晚上在屋顶上玩捉鬼游戏。陛下只是想请公主和少将军一同品茶叙旧,以示联姻之好。”
未等他说完,暮成雪言简意赅,只用两个字就回答了他:“不去。”
一丝狰狞的笑意随即爬上了甘希的嘴角,他拇指一动,腰剑便已出鞘:“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奉命请二位下去了。”
汹涌的杀意顷刻弥漫而出,小蛇娘都来不及看清甘希何时出的剑,凌厉的剑锋就扫到了眼前。她惊慌失措中险些跌下屋顶,腰间立刻被一只手稳稳捞住,凌空提了起来。
小蛇娘吓得呆了。暮成雪像拎着一只麻袋一样把它拎在腰间,显然是屋顶空间狭小,嫌它在身后太碍事。可是谁能体谅像一只麻袋一样被拎着的小蛇娘,它的身家性命全挂在暮成雪一只手上,在屋顶上摇摇荡荡,时而跃起,时而飞转,好不恐怖。
“主、主人救我”小蛇娘转得头晕目眩,虚弱无力地喊。
即恒也在犯难,一颗心跟着和瑾晃来晃去的身体七上八下,可耳边已经听到追赶而来的皇家护卫团整齐的脚步声,真是留着干等也不是,上去横抢也不是。
暮成雪带着一个人的重量单手与甘希较量,渐渐落于下风。他听到远处逼近的援军脚步声,当机立断放弃战局,带着小蛇娘转身就撤。
甘希正意犹未尽,急忙提剑喝道:“站住”
即恒比他更着急,对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急声大喊:“你们两个,都给我站住”
这一夜的皇城是个充满了凶险和奇妙的一夜,若有人有幸目睹这一幕,恐怕会以为陛下睡不着觉心血来潮,连夜举办了一次宫廷长跑大赛。暮将军遥遥领先,甘护卫和不知名者紧随其后,而在他们身后,还有一大帮皇家护卫团气势汹汹不甘落后。他们边跑边打,边打边跑,战况热烈空前,比起十年前的比武大赛有过之而无不及。
星空浩瀚,明月静静地俯视大地,冷眼旁观这一出人世闹剧。暮成雪的体力渐渐到了极限,他的脚步慢了下来,小蛇娘这才得以逐渐找回神智。
沉重的喘息声在这浓夜里让人背脊发寒,素洁的衣襟上已沁出了大片的血迹。那日在城郊被发簪所刺的伤口又一次裂开,他没有即恒那么强大的自愈能力,每复伤一次,对身体都是翻倍的损害。
他终于走不动了,只得强撑着将小蛇娘小心地放下来,本就苍白的容颜此刻更加惨无血色,映着月光似水一样清透冰冷。
小蛇娘本来心中恼火,看了他这番模样又不禁感到心疼,它伸手轻轻覆在他脸上,果然就跟看起来那样,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你没事吧。”它忧心地问。
暮成雪看它的眼神却很深,波澜不兴的眼眸中鲜有地,露出了一丝脆弱。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它,冰冷的手在犹豫中抬起,轻轻握住了纤软柔夷。
“没事”他望着它,苍白的薄唇翕动,声音轻得恍如一片羽毛,在微风中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