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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了多年的疏远之后,静静地弥补着过去。就算福尔摩斯不能给梅琦确切的回答,可他远渡重洋来与他会面,留宿在他们位于神户的房子里,并最终一起踏上向西的旅程,还去了梅琦小时候松田曾经带他去过的广岛景观园,这一切也足以让梅琦稍稍释怀了吧。现在,福尔摩斯也发现了,梅琦对藤山椒、蜂王浆以及他们在信里详细讨论过的那些东西其实都没有什么兴趣。他想,这就是一个简单的诱惑诡计,但很有效他认真研究了和我聊的每一个话题,在信里大书特书,把我骗来以后,又假装统统忘记。

福尔摩斯在走向沙丘的路上,默默地想起了梅琦和罗杰。当梅琦牵着他手臂的手越来越紧时,他想,这些失去了父亲的孩子到了这个年纪,灵魂仍然在孤独的探索中。

与梅琦先生不同,罗杰对自己父亲的命运是理解的,他坚信,父亲的死虽然对个人而言是悲剧,但从更宏大的角度来看,却是充满英雄主义色彩的。梅琦却无法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只能靠眼前这位年老体弱的英国人寻找答案。他陪着他走到海边的沙丘,紧紧抓住他瘦骨嶙峋的手臂,与其说是牵引着他,倒不如说是依赖着他。“我们回去吗”

“你已经找累了吗”

“不,我更担心的是您。”

“我觉得我们已经很接近目标了,现在回去”

“可天色已经很暗了”

福尔摩斯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掂量着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如果要安抚梅琦先生,那就要事先想好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答案他想,就像华生医生在构思故事情节时一样吧,把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和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混合在一起,创造出一个让人无法否认的结论:是的,他确有可能和松田打过交道;是的,他可以对松田的失踪作出解释。但他必须要精心构思好。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也许是由麦考夫介绍的,就在第欧根尼俱乐部的会客室里但见面的原因呢

“麦考夫,如果侦探艺术的开始和终结都只需要坐在这个房间里思考,那你一定会是有史以来最厉害的罪案探员。但你显然不能解决很多实际的问题,而它们又是在做决定前必须深入研究的我猜,这就是你又把我叫到这里来的原因吧。”

他想象着麦考夫坐在扶手椅上的样子。旁边还坐着tr拉蒙特还是rt拉蒙他是个严厉阴沉、野心勃勃的波利尼西亚裔人,伦敦传教会成员,曾居住在太平洋上的曼加利亚岛,实际身份是秘密情报机关的探员,以维护社会道德为名,对当地的居民进行严密的监视。后来,英国当局为了帮助新西兰扩张,又开始考虑把拉蒙特或拉蒙安排到更重要的位置,即担任英国公使,与库克群岛上的酋长们谈判,为新西兰吞并这些岛屿铺平道路。

或者他是叫jr拉本不,不,福尔摩斯记得,他是叫拉蒙特,绝对是拉蒙特。不管怎样,在一八九八年还是在一八九九年,又或者是一八九七年麦考夫叫福尔摩斯去对拉蒙特的性格做些评价哥哥在电报中写道:你知道,我也可以给出很好的专业意见,但观察一个人真实本性的细节,实在不是我的长项。

“我们手上必须握有筹码。”麦考夫解释,他很清楚法国在大溪地岛和社会群岛的影响力。“自然,玛琪亚塔克女王希望她的岛屿能够附属于我国,但我们的政府并不愿意接手管理。另一方面,新西兰总理已经表明了坚定的立场,所以,我们必须尽量提供帮助。拉蒙特先生跟当地人非常熟悉,又与他们有很多共同点,所以,我们相信,他对于我们达成目标会非常有帮助。”

福尔摩斯瞥了一眼坐在哥哥右边的人,他个子矮小,不善言辞此刻正盯着自己的眼镜下方,膝盖上放着一顶帽子,在左边身形巨大的麦考夫衬托之下,显得格外矮小。“麦考夫,你说的我们,除了你,还包括谁”

“这个嘛,亲爱的福尔摩斯,就像我提过的其他事情一样,是绝对的机密,也不是现在的重点。我们现在所需要的,是你对我们这位同事的意见。”

“我明白了。”

可福尔摩斯现在看见坐在麦考夫身边的,并不是拉蒙特,也不是什么拉蒙或拉本,而是身材高大、脸庞细长、留着山羊胡的松田梅琦。他们在那间私密的会客室里首次见面,而福尔摩斯几乎立马就能看得出来,他完全符合那个职位的条件。从麦考夫给他的档案资料来看,松田显然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写了好几本著名的书,其中一本讲的就是秘密外交,作为特使相当有能力他曾在日本外交部工作的背景就能说明这一点,而作为亲英派的代表人物,他又对自己的国家并不抱任何幻想在需要他的时候,他愿意随时从日本前往库克群岛或欧洲。

“你觉得他适合这份工作吗”麦考夫问。

“很适合,”福尔摩斯微笑着回答,“我们认为,他就是最完美的人选。”

松田和拉蒙特一样,在运筹帷幄、开展各种政治活动时,会非常谨慎他会在库克群岛合并一事中进行斡旋,而他的家人还以为他在伦敦正潜心研究宪法呢。

“祝您好运,先生,”问话结束以后,福尔摩斯握着松田的手说,“我确定您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

他们后来又见了一面在一九〇二年的冬天,或者,是一九〇三年初新西兰开始正式合并群岛后的两年左右,当时,松田就纽埃岛的问题向福尔摩斯寻求建议,那座岛原本是和萨摩亚群岛、汤加王国联盟的,但在新西兰合并库克群岛一年后被新西兰占据了。松田此时还面临着是否要接受另一个重要职位的选择,但这次他代表的不是英格兰,而是新西兰。“我必须承认,这是一个相当诱人的机会,夏洛克先生。我可以永远待在库克群岛,处理好纽埃岛人的抗议,并帮助这座叛乱的小岛建立独立的管辖机构,同时,还能改进其他岛屿上的公共设施。”

他们坐在福尔摩斯位于贝克街上的客厅里,一边喝着干红葡萄酒,一边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