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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听话,今天是看到你太高兴了。”

“你还有店里的事要忙,加上带孩子,太紧张了。别推辞了。”

“跟婷婷在一起我也很开心,她很快就会长大上学,到时想天天看着她都不可能了,我很珍惜这样的日子。谢谢你的好意。”

他们说话的时候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见过不少离婚的夫妻,有的相视一笑泯恩仇,再见还是朋友,有的见面就是一场灾难,不闹到人仰马翻不罢休,有的恨得咬牙切齿,老死不相往来。而他们之间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客气,乍一看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但这样周全的礼貌透露出浓厚的距离感让人很难忽略。

钱伯寅没有再坚持,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好像是公司打来的,他说了几句就到外面去接。

“我带着婷婷刚搬出去时,伯寅就帮我们请过一个阿姨,大概我和h市的中年妇女都合不来我还是想自己带孩子,”她伸手拨开粘在女儿脸颊上的碎发,继续说道:“她会喜欢你的,小孩子都是这样,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刚开始她对我男朋友也很抗拒,几盒冰淇淋、几场动画片,现在他几天不出现,婷婷就会问起他。”

她和我说话的口气比跟钱伯寅说话随意得多,说完还对我有些调皮地一笑。

我说:“你父母身体还好吗怎么没有让他们过来帮忙”印象中,我见过她的父母,都是忠厚老实的人,性格温和,疼爱女儿,来宿舍的时候还会给我们带自己种的苹果和梨子,常被我们用来当静物。

“他们不愿意来,让我回去,我也不肯,一直就这么僵着。”

对这个结果我有些意外,难道再融洽的家庭也不能长久吗

她看出我的疑惑,问我:“你见过她奶奶吗”

我若无其事地点点头。

她笑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优越感这么强的人。她从一开始就对我不满意,我不是h市人,我是画画的,我不够温柔婉约,我父母是种树的我都改了,妥协了。最后她竟然还有重男轻女的毛病,奇葩吧她爷爷去世以后,婷婷出生,日子真的就没法过了。我怎么样都可以,但我不能让婷婷在那样的环境长大。那就好聚好散呗。”

我皱起眉头:“她对你这样,伯寅什么都没有做吗”

“你不知道她奶奶的为人吗”接着,她做了个用手划手腕的动作。

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觉得她应该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她不可能谁都讨厌吧。别怕,川。”她捏了捏我的手,笑了笑,眼神带着鼓励,而没有想象中的怨恨。

我对她油然产生一种钦佩,经历了这些事后,没有怨天尤人,她还是那个开朗大气的她,甚至更加豁达坚强。

钱伯寅接完电话回来,我和孙雪莉的关系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像是拥有共同秘密的战友,贴近了很多。

“谢谢你们,今天麻烦了,婷婷,跟爸爸和小川阿姨说再见。”

“再见,爸爸”

“再见,婷婷”

“再见,婷婷“

将她们送回家,我和钱伯寅调头离开。

回到画室,招待了一杯茶,我就让他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出差。

他搂着我不放手,说今天没有好好陪我,要补偿。

我笑着掰他的手,表示一切都很好,不需要补偿。

还没掰开两根手指,他公司又打电话过来,明天要用的图纸出了问题,似乎很急。

我挣开他走向浴室,朝讲电话的他做了手势,让他出去带上门。

说不要补偿,其实也不是真心话,我确实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和他单独相处。而另一方面,我也不讨厌孙雪莉,甚至因为某个人的迫害,对她产生惺惺相惜的情愫。而且,她受到的伤害更全面,更有持续性,换作别人,很有可能会变得尖锐刻薄来保护自己,但她却能保持内心自我,不被仇恨吞噬,让我由衷敬佩。

脑子想着有的没的,我洗得很慢,出来的时候我以为钱伯寅早走了,他却还坐在床边。

我擦着头发走过去,说:“不是要回公司吗”

“晚二十分钟也没关系。”话音没落,他抱住我,一个转身,把我放到床上。

他的吻很温柔,落在我的额头,眼睛,鼻尖,嘴唇,耳垂,然后是颈侧,肩头。接着扯掉我裹身的浴巾,细密的吻一路缠绵向下,直到布满我的全身。

此时他的衣衫仍然完整,连袖扣都没有解开一个,似乎也没有意愿要解。我伸手去脱他的衣服,他轻易将我的双手扣住,按在身体两侧。

我从他的眼神读出了他的意图。

他不太富有技巧,但是一举一动极为认真,是有心取悦我。

我仰面躺着,十个脚趾不由自主蜷起,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那盏灯是我从旧货市场买回来的,灯罩是绿色玻璃做成的花朵形状,花瓣上嵌着彩色有机玻璃块,灯泡的位置正在花蕊中间,发出白色泛黄的光。这时,我的视野出现了一只小飞蛾,又或者是长着圆形甲壳的瓢虫,我看不太清。它不知从哪里飞来,落在花瓣上,原地转了几个圈,开始爬动。它行动很缓慢,带着试探,走走停停,顺着五片花瓣游弋一周,回到最开始的地方,然后就毫不迟疑地径直奔着灯源中心而去,这一下它爬得很快,不一会儿便彻底消失在光晕里。

我手指紧紧抓着床单,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尖叫,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那扑火的飞蛾上,可过了很久,它都没有出来,我的眼睛渐渐失去对焦点,而且因为长时间盯着亮光而变得模糊,眼前只剩一片白光

如他所说,二十分钟后,他回公司处理图纸。忙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去东北出差,一去四个星期。

我们每天都会打电话,说一些关于吃饭睡觉数钱的事,非常零碎,让我觉得即使远隔千里,和他谈恋爱的感觉依然真实。

他走后的第二个星期日,是我外甥唐乐阳的满月酒。

其实大多数新妈妈是不会出席满月酒的,产后未及恢复的臃肿身材让她们不愿意出现在大家面前,但唐心雅完全没有这个烦恼。那么贵的月子会所显然物有所值。唐心雅像个皇后一样坐在那里接受来宾的祝福,小王子躺在她身旁的摇篮里,旁若无人地酣睡。

可惜小江不是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