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语问了我一遍誓言。按照剧本,我给出了标准答案。
在交换戒指前,周东亭忽然开口对我说道:“你再说一遍,就用普通话。”
主婚人瞪大眼睛看着我们,像是没有遇到过这样脱离大纲的新人,偏偏还听不懂,只能立在一旁假装认真听着。
“东亭,这样没意思。”
“说你不会离开我,永远忠于我,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和我在一起。”
“两个人的关系不是靠几句话维持的,我可以说给你听,说到你满意为止,但我们心里都明白,赌咒发誓越多,关系越脆弱。”
“说”
他的语气很坚决,脸色不像是幸福洋溢的新郎,倒像咄咄逼人的讨债者。
我看了不知所措的主婚,心里暗暗叹口气,用普通话说了一遍空洞无力的誓词:“不论你疾病或者健康、贫穷或者富有,我会始终忠于你,安慰你、尊重你、保护你,像我爱自己一了样爱你,直到我离开这个世界。”
他终于满意了,接着将那枚新的钻戒戴到我手上,和之前那一枚并列在一起,算是成了双。
轮到他时,因为他的戒指是一直戴着的,我并没有信物可以交换。
他不以为然,说:“你可以吻我了。”
在主婚诧异的目光里,我探过身吻了吻周东亭的嘴唇,他露出了欢喜的微笑。
当天晚上,我们在海边吃了晚餐,在袅袅的小提琴音里跳了几支舞,然后步行回到水上屋。房间是按蜜月布置的,蜡烛、鲜花、香槟红酒,还有一抽屉的避孕套。我们没有辜负用心的安排,地板,浴缸,露台,大床,处处留下了纠缠的痕迹,潮湿而凌乱。又一次爆发以后,他抽身而出,喘息尚未平定,背对着我说道:“你还可以再心不在焉一点吗”
我趴在床上,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很快便睡着了。
回到h市以后,我的生活一点一点走上的另一条轨道。
小山居环境清幽安宁,我画室里的东西慢慢都搬了过来,周东亭叫人在房子前面建了个花房兼我的画室。我不再出去画画,大多时间在花房工作,乔亮跟着我也不大有前途了,我不想耽误他。他最近进步很大,我觉得已经不输科班出来的青年画家,我拿了几张画给陈姐看,问能不能签下他。
陈姐像听了个笑话似的问我:“你当我是什么天使投资人么专门培养毫无名气的新人的慈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