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看座。”
“你们忙,我就看看。”王爷坐在下人们特意搬来的雅座上,手捧清茶轻抿,薄唇微微张合,长长的睫毛在茶雾袅袅里,更显出几分不真实,美的不真实。
下人们何曾如此近距离的见到王爷,更何况是这么美的男子。
一个个像是着了魔怔,呆呆的望着。
奚云天轻咳了几声,王爷向来行事荒诞不经,此时应该是来看热闹的。
当下不再客套,继续说道,“府内,给老将军冲喜一事就定在一星期后,事务繁多,大家尽快去做准备。至于叶姑娘,麻烦你在这里照顾老将军两日,后日一早便送你回梅花村,在家好好歇着,等喜轿过来迎娶。”
“老将军娶亲冲喜”王爷闻言放下手中茶杯,眉头微蹙。
“嗯。王爷可有什么问题”奚云天面露疑色。王爷替圣上探望老将军病情,这一年里来了两次,上次住了些日子,这次似乎走的意思都没有。
平常人也就算了,最多家里多两个人吃饭,但这是圣上唯一的亲弟弟,哪得罪的起,平常当菩萨供着,还生怕哪里不如他的意。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这荒诞王爷玩的又是哪一出
“大公子,这可不是小问题,这小姑娘已经收了我的聘礼,算是我的人了。如今我还在,试问又怎么能再嫁”低沉得带了一丝磁性的醉人嗓音在厅内轻轻响起,如同平地一声炸雷投入每个人心里。
“聘礼都收了”奚云天首先反应过来,质疑道。
048 可惜娘了点
身后的云鹤瞪大了眼,主子这唱的就哪一出刚才说好过来看戏,怎么成了。
奚千寻望向主位上轻闻茶香的王爷,眉头微皱,王爷的性情他越来越不了解了,这表情看着也不像是开玩笑。
王爷微微地坐直了身子,看向坐在一侧的奚云天,“一百两银票作为聘礼,天桥镇的百姓们可以作证。”
叶如陌瞪了眼,差点站了起来,这厮果然还记得那一百两银票,不过现在看起来,或许不是坏事,逃过面前这一劫再说。
“一百两银票天桥镇的老百姓们可以作证”奚云天揉了揉像是不够用的脑袋,转向低着头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的叶如陌,低声询问,“叶姑娘,怎么先前没有听你说起过这回事。”
叶如陌抬起明亮的大眼睛,无辜地望向奚云天,又扫了一遍厅内众人,满脸委屈,“大公子没有问,我怎么好说。我以为王爷忘了这事,那一百两银票还存在天桥镇银庄里,我只花了五两。”
奚玉儿恨得牙痒痒,这是什么状况哪里找来的一丫头片子,连王爷都出面了,竟说早已下聘
叶如陌低着头,如葱的手指绞在一起,可怜兮兮的模样配上这绝世容颜,让人生出几分怜爱。
王爷嘴角微扯,如果不是派人打听了叶如陌确实是梅花村出来的一位小姑娘,真想不到这小姑娘什么来头先前逼问了几次,都没问出结果,这次到是痛痛快快的交待了,戏还演的如此之好。
身后的云鹤顿时感到呼吸困难,山崩地裂,这姑娘真的成了主子身边人,可怎么得了太难伺候了。
王爷轻轻地扫了一眼堂下的丫环们,“大公子,你可是听清楚了这老将军娶亲冲喜是好事,云奚国的姑娘们环肥燕瘦,个个风姿绰约,怎么着也不用本王让吧,这传出去。”
奚云天只觉得冷汗涔涔,随便抢个民女冲喜事小,可是和王爷抢妃事就大了,更何况人家是事先下了聘礼的,虽说这一百两银票不像是王爷的作风,好歹也是聘礼。
就算今日这事蹊跷,也只有认了,“既然王爷如此说了,将军府怎敢有异议。”
奚千寻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虽说王爷和叶如陌的关系,自己觉得他们两人之间可能认识,但不至于到了下聘的地步。
云奚国国姓奚,王爷奚辰逸是当今圣上亲弟弟,也是唯一的亲弟弟。朝中可用人不多,奚丞相便是其中之一,先皇过世后,圣上亲政,放下仇恨与雪莽国和亲,将奚丞相最疼爱的女儿奚玉儿赐婚给镇国将军府大公子,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边关安宁,百姓休养生息。
可如今王爷所作所为,与当今圣上背道而驰,似是破坏两者之间的关系。难道是真的下了聘,才有此一出
奚千寻的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疼痛一点一点向四肢百骸蔓延而来。
“听大公子的口吻,看来还是不太相信,外面我请了几位客人,如果大公子不介意的话,可以唤他们进来一叙。”奚辰逸修长的身躯坐在硕大的椅子上,慢慢地品着手中清茶,神情悠然自得。
叶如陌脑袋忽地蒙了,外面的人是谁莫叔那天确是很多人在场,但莫叔那天全程陪同自己,清楚整件事的只有他。
这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为了救走自己,竟费这么大的周折天,这么大的人情得还多久,真的不用以身相许
叶如陌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眼角瞟向主位上的奚辰逸。那厮感受到自己的眸光,明明一本正经的表情划过叶如陌娇嫩的脸蛋时,嘴角上扬,闪出一抹笑意,对,是得逞的笑。
心底一颤,这是不是意味着,出了狼窝掉入虎穴
奚云天一脸疑惑,王爷准备倒是挺充足,好好的一门亲事,现在成了公堂审理案件,人一波波地进来,下人们都快挤到墙角去了。
面对王爷,又不好拂了他的面,赶紧示意角落里的胡班头把外面的人唤进来。
小梅也被唤了起来站到一边,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叶如陌,在她的眼里,叶如陌简直成了神,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想来救她。
厅内,莫叔、莫叔和银庄的掌柜背对着门口,端端正正坐在搬来的椅子上,手里捧着茶水却不敢喝,一动不敢动,气氛怪异之极。
王爷刚才不是说了他们都是客人吗当然得赐坐。
平常老百姓见了王爷都得跪着,赐坐可是天大的荣耀,莫婶低着头,手掌不自在地搓着,眼角瞟向一眼旁边同样呆若木鸡的丈夫,心里想着,这荣耀还是无福消受,跪着自在些。
奚云天绵软的声音在厅内响起,恢复了一贯的儒雅气质,“可知道今日为什么叫你们前来”
莫叔、莫婶和银庄的掌柜抬起头望向主位上的奚云天,一脸茫然异口同声回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