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谁”
风冷淡淡一笑,“小叔,孟平,侄子唤你呢。”
孟平微眯着眼,眼眶里满是不可置信,嘴角喃喃,“你你说什么”风冷的长相已经让他心里存了疑,但是这么大的事,他怎么敢相信
殷萧站在一旁,蓝眸深邃,淡淡说道,“孟平,风冷原名叫孟冷,出生后不久,家族遭逢大难,他在别人的帮助下活了下来,后来便改名了。一直等着与你相聚的这一天。”
孟平老泪纵横,喉咙哽咽,“四皇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殷萧勾唇浅笑,“什么真的假的难道还要滴血认亲大哥的儿子就算多年不见,应该不会认不出来吧。”
孟平喜极而泣,紧了几步,一把抱住风冷,“孟冷真的是你我们孟家有后了。”
风冷嘴角微勾,淡淡一笑,“何止有后,没见着你的侄儿这么优秀吗以后给你生一大堆侄孙。”
叶如陌瞬间凌乱在风中,今日是身世大曝光还是相认的好日子
幸运的是,孟平不会像只疯狗一样乱咬人了
庭院里悄无声息,朝官们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一切,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未免太戏剧化了,四皇子总算可以沉冤得雪了。
只有太傅微皱着眉头,暗自思付,此事牵连甚广,更是涉及到当年私自调换死刑犯,追究下来,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呀。
“小叔,你可要好好地说,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到处咬人。当年之事毕竟是君后所为,只能让她一人承担,更何况在纪贵妃的力保之下,孟冷也侥幸存活了下来。这些年来,幸亏他们母子,孟冷才会有出息。”
孟平恍若未闻,泪如雨下,瘦得皮包骨头的手掌轻轻地摩挲着孟冷的俊脸,嘴角喃喃,“你这性子,和大哥当年一样老是没正行,总是惹娘亲生气,后来娶了亲总算定了下来,却走得那么早。”
“小叔,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追忆徒增伤感。至少小叔以后每年都可以堂堂正正地,和侄儿一道去祭拜爷爷奶奶和爹娘了。”孟冷感受着孟平悸动的内心,轻声说道。
“可以吗”孟平抬眸,疑道。
孟府冤案一日未翻,他和孟冷都是逆臣贼子,怎能轻易示人,更何况是堂堂正正地祭祖
想到此处,心底“咯噔”一下,慌乱地抓起孟冷的手腕,“我们走,马上走。”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务之急就是离开这是非之地,等到毛丽珺等人幡然醒悟,只怕他和孟冷的小命都难保了。他死了不要紧,但是孟冷必须活着,为孟家而活着。
什么仇,什么恨,哪怕积攒了几十年,这一刻化作乌有。
活着,才是最好的。
“想走,没那么容易。”毛丽珺一声冷哼,“来人,把这两个逆臣贼子拿下。”
侍卫们一动也不动。
毛丽珺愕然地走出厢房外,从最近的侍卫身上抽出长剑,刺了过来,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厉声喝道,“连本后的话也不听,难道都不想活了抓住他们,如有不丛者,杀无赦。”
侍卫们面面相觑,依旧没动。
毛丽珺恼羞成怒,因愤怒而变形的脸现了几分狰狞,手持滴血的长剑,正想再次刺向旁侧的侍卫领队。
房间里,一声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们都是听孤的,难不成君后连孤也要杀了”
“哐当”一声,染血的长剑掉落在地,毛丽珺一脸错愕地望向厢房内的床榻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慢慢坐了起来。
“国君。”
毛丽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这是诈尸看着不像。
难道从头到尾都是个局毛丽珺脑海里突然划过殷萧胜券在握的神情,果然,他们事先已经设好圈套,等着她来钻。
“君父。”
殷湛冷汗直流,哭着喊着爬了过去,“太好了,君父,您终于醒了,吓死儿臣了。”
太尉毛常安早以吓得腿脚发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心里暗道,这一次,他真的玩完了。
姑且不说太子地位不保,谋害国君的大罪一旦落定,首当其冲的便是他毛常安。
庭院里,呼声一片,“国君万岁,万万岁。”
殷元和未曾回应,高声呼道,“小福子。”
岑福连爬带滚到了床榻前,痛哭流涕,“国君,你再不醒来,小福子就扛不住了。”
话音刚落,毛丽珺瘫软在地。
果然,一切都是圈套,国君参与其中的圈套。
难怪,孟冷敢堂而皇之的冲了进来与孟平认亲,一切的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当中。可笑的是,自己还想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殷元和穿戴整齐,身子强撑着没有倒下,眉宇间的憔悴还是可以瞧见,只不过比起以往,气色好多了。
“君后,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毛丽珺瘫软在地的娇躯,剧烈地抖动着,泣不成声,“臣妾无话可说,只求国君念在我们夫妻多年情分上,放湛儿一马,毕竟这件事与他无关。只怪我这个当母亲的,总想着给你最好的。”
殷湛哭泣着爬了过来,扯住殷元和的衣摆,仰着分不清冷汗还是泪水的脸,指向神情已然崩溃的毛丽珺,“对,都是她,一切都是她,如果不是她,至少本太子还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怎会性命难保”
殷元和仰头长叹,“孽子呀。”话音刚落,气愤难当,一脚踢了过来。
殷湛哭泣着滚向一旁,又爬了过来,“君父,孩儿不想死呀。”
“噗”地一声,殷元和嘴里喷溅出一口血,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君父。”
“国君。”
殷萧和叶如陌冲了上来,将殷元和小心翼翼地抱上了床榻。
叶如陌连着岑福和房里的宫女忙了好一会儿。
殷元和才缓缓地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