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成功被牵走了。
从看到病情记录表开始,“强吻”两个字就有如突然蔓延的疫病,深深种在了易千森心里。他视线的落脚点,有意无意全部变成了那抹诱人的红。
“啧”
不难揣测自己心里的波动,只是觉得有些意外。他轻叹一声,撑在地毯上的右手轻轻搭在了莫赴晚的肩上,晃了晃,企图将她唤醒,同时低声开口,“莫医生,莫医生,醒醒”
感觉到自己肩胛骨被不轻不重捏了下,莫赴晚缓慢睁眼,天色昏暗,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易千森幽深的眼眸,上下扫了两眼,她大致明白了两人现在的局面。
她躺着,他坐着。
她睡着了,他很清醒。
莫名觉得丢脸,虽然自己一直就是个睡相很好也不吵闹的人,但这样俯视的角度多多少少晕染了几分暧昧。
强撑着赶跑了在脑中乱飞的瞌睡虫,莫赴晚撑起了上半身,“易先生”
“你不饿吗”
他送上了自己的左手腕,让她能清楚看到时间。
自动翻译了下,莫赴晚想自己大概get到了这位金主的意思,搓了搓酸麻的手腕,问,“易先生中午想吃什么”
“”
别过头,微微咳嗽了下,易千森看着书柜,“随意。”
随意个粑粑
这种回答跟没回答有差吗
莫赴晚吸了口气,回忆了下自己采购的食材,很好兴致地提议,“吃个清汤火锅怎么样”
“好。”
易千森勾了勾唇,神色可亲。
奢侈了一顿火锅后,在台风袭来的第三天,莫赴晚后悔了。
家里已经没有肉食。
蔬菜也仅仅剩下西红柿和土豆等不痛不痒的几个。
吃饭又成了大问题。
她倒是给自己囤了一些泡面,不知食了几天人间烟火的易先生能不能接受这种垃圾速食。
婉转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正在喝茶的易千森手顿了顿,随后扭头看她,一字一句,“我会煮泡面。”
丢下五个字,他起身绕过了莫赴晚,从餐桌上捏起两包泡面,从容不迫走进厨房,背影十分好看,宽肩窄腰,好像进去的不是家居地,而是风月场。
唾弃了自己发散的思维,莫赴晚跟着过去,想瞻仰一下易先生下凡的英姿。
他拆开了泡面的口袋,将面饼放在碗中,调料搁在一旁,趁锅里烧着水,开始清洗小白菜。
手法极度认真,就跟澡堂的搓澡工一样,为小白菜做着清洁服务。
莫赴晚咬唇,欲笑不笑地靠在冰箱上,看他又挥刀向火腿肠,七零八散,形状勉强能看。
很快,水开了,易千森将面饼放进去,有条不紊地用筷子将它们搅散。又放入了其他配菜,慢慢共浴在沸水中。
做饭好累,他不动声色地想以后还是要找个精通厨艺的姑娘。
“可以放调料了。”
身后有微微喑哑的声音提醒他,易千森定神,将剪开的调料袋依次放了进去,最后洋洋洒洒放了一堆芝士。
煮泡面和泡泡面,神奇之处就在于,经过了锅这个容器后,卖相和香气无形提高了无数个点。
所以易先生最后端到桌上的泡面,还算能看。
莫赴晚捏着筷子,早做好了打算,无论她的嘴和胃能不能接受这份午饭,都不会吝啬于夸赞之词。
低头尝了一口,味道比她预想得好了不少。
眉目间那份视死如归的悲壮慢慢淡了下去,莫赴晚心平气和地邀请易千森一起品尝他的杰作,诚心诚意地竖起了大拇指,“易先生很有天赋”
挑了挑眉,懒得拆穿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吹捧,易千森低头慢慢吃面。
煮泡面这种事,只要不是一个智障,大概都能按部就班的完成。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莫医生,还真的是不可爱呢:。
大概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整个下午,易千森都是低气压的样子。
偏偏还不能出门,两只苍蝇在别墅里乱撞,来来回回总有碰面的机会。
不懂他突发了什么奇想,莫赴晚老老实实承包了晚饭,还多给他煎了一个蛋,饭后又邀请易千森一起玩自己最爱的拼图,这位病人的表情终于活泛了一点。
皱着眉,坐在她身边,默不作声地拼着左侧的图。
劳动了半个小时,莫赴晚喊停,靠在沙发上喘息了一会,开始刷微博。
这个全民都在用的a易千森自然知道,但他没有用过,此刻只能微微侧头,看莫赴晚捧着手机,右手拇指飞速划来划去,看到有趣的会停下来转发或者评论。
他数了数,出现频率最多的几句话就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男朋友好帅啊rrrr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躺枪:3」。
妈妈啊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好看我要娶她
好像面前开启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可怕的是,她手指微动,打出这些口气鲜活又饱满的话语时,一贯的面无表情。
这个词,易千森听说过,好像叫反差萌。
眼看到底了,再也刷不出新内容了,莫赴晚才悻悻放下手机,眼里的光芒满足和喟叹今天莫赴晚沉溺男色和女色了吗沉溺了
身边这位俊俏公子还在皱眉看着她。
莫赴晚不解,“易先生怎么了”
“微博很好玩么”
“还挺好玩的。”
不知道怎么跟老干部解释这些潮流文化,莫赴晚耸耸肩,想随便敷衍几句。
“那正面u我是什么意思”
莫赴晚:
她扭过头,确认易千森口吻是很戏谑的,眼神却是极度认真的,黑漆漆的瞳仁锁住她,姿态认真,还不忘记认真又销魂地反问一句,“盯裆猫又是什么意思嗯”
扶额,莫赴晚摆摆手,“这些都不重要,我们先继续拼图吧拼图”
拥有一个健康而纯洁的微博首页真是太重要了。此刻她无比想取关那群污力涛涛的女人,心里都住着日\天\日\地的泰迪吧
“书房右边墙上的柜子第二排,大概在左手倒数第几册,有你需要的书。”
手里捏着拼图,易千森慢条斯理开口。
莫赴晚侧头,看他漫不经心地将好看的手落在图上,食指微微用力将手中的碎块嵌入一个空缺处。
“什么”
“清心咒。”
“”
莫赴晚装作没听见,自动关上了左耳。伸手去拿不远处盒子里的碎块,t恤因为她的动作网上卷了一截,又露出了那个红色的纹身。
易千森注意到了。
或者说,他没法不注意。
白嫩的皮肤上突然横陈了一点红,就如雪中初梅,在一片冰天雪地中疾疾诱人。
手中把玩拼图的动作停下,易千森的喉结不受控制的起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