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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不死的大头货,还不躲开,哕嗦些什么”

说着便一把推开老伴儿,自己双屈膝跪下去,捣蒜一般磕了两个响头,口里连连祷告关老爷恕罪,这才提了个篮子,耷拉着个麻花髻子,格拧拧出去了。一边走,一边安嘱翠花儿快一点,说自己还有要紧话说呢。这才去了。

这老两口一去,翠花儿和于小辉才像鸡剁了脑袋一般扭成一团,抱成一块。那于小辉怀抱了个翠花的脖子就是啃,翠花儿则头顶着于小辉的胸部就是个筛。两个人没口臭骂起来了。

一个骂:“没本钱就说你没本钱的话,湿拉拉地啃我作些什么”

一个骂:“你驴死了架子不倒,和你爹亲,和你娘爱,生生把老子直憋坏。”

一个说:“要死要活你就快,这又不是开什么座谈会。”

一个说:“铜箍的钢桶,铁铸的盖,你快把你的裤带解球开。”

一个说:“麻雀儿落在了葛针林,我展不起翅膀翻不转身。”

一个说:“好话哪里能当银钱使,你就是老子的勾命鬼。”

一个说:“热身子扑在你这冷冰怀,不图那个名声图痛快。”

一个说:“你先来。”

一个说:“你先来。”

一个突然怪叫了一声,道:“哎呀呀,你把老子的腰儿闪断了。”

一个猛地里瘫在地上,哭道:“日你妈呀,你可把我的心亏碎了。”

好苗苗要细细培养

20好苗苗要细细培养

两个人正在那里捂着裤子互相咒骂着,报怨对方不配合,生生把好事做成了乱糟糟。翠花的孩子在桑林外哭了起来。哭得像蝎子螫了一般热闹。两人这才强捺住沮丧,死打起精神,慌慌地约了一个风前月下,急匆匆地分了手。

翠花儿从桑林里出来时,只见戏台上正演那庄周鼓盆的折子戏呢。她爹娘两人都看得憨态态的,单把个孩子哭得哑了嗓门,耷拉了脑袋,在那“格登”“格登”地倒逆气呢。心中便没好气,使劲夺过孩子,报怨了一通。

男女一盆火,久别如新婚。

话说那翠花儿和于小辉在关老爷庙旁的桑树林里胡乱来了一会,虽然是隔了帘子拜神没磕到个正经地方上去,但恰把那浴火儿拨了个熊熊旺,精气儿提了个荡悠悠,双方都觉得更加饥渴情急了。

于小辉待翠花儿走去就软塌得没能站起来,硬咬着牙在地上爬了有半箭之地便爬不动了。伏在地下。口接一口地喘粗气。打从泄腰以来的花花事儿一浪接着一浪地在他脑海扑腾个不停,翻腾个没完。

真正是头一个香,第二个脏,第三个就是那活娘娘。于小辉现在千不想万不想只想着翠花儿那苗条身子,白净肉皮,浑圆脖项,精酥乳房。直想得满眼火星乱进,脑仁子阵阵发疼,口唇木讷讷地乱颤成一团。

“天大大呀,这不是要人的命哩么你们俩烂熊老人迟不来,早不来,怎么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呢”

他打心底里咒骂着翠花儿的爹娘。怨他们不识眼色,将一团火泼成那黑死灰了。

这事猛一听觉得奇怪,有人要说于小辉是个吃米不顾种谷人的坏熊胚子。如果没有爹娘哪里能有翠花儿呢别说那身子多美,性情多骚,肉气多香,体气多绵。就是一棵劈不开的扭纹榆木疙瘩也该有主根生成,缘何这般不认正宗主子呢

可是话又说回来,男女相交本来就如铁石敲火。不敲则冰冰凉,一敲便火火热。那是生命岩浆的释放,百年精力的交合,到那时男女双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放声歌唱。君不见尘世上有多少娶了媳妇忘了娘,为了女人舍了命的恶性例子。历史有两宫之乱,一乱就丢掉了几百年的江山;

现如今有玩女人的大款,一挥手竞耗去千百亩良田里的出产。古有吴三桂为了陈圆圆的臀部冲冠一怒,认贼作父;今有那偌大的官儿嫖妓一宿,身陷囹圄。由此看来于小辉的动情并不算例外,只是时运不济,艳福稍逊罢了。

且说那于小辉将一段热腾腾的身子爬在凉瓦瓦的地上,硬挺了好长时间才算站立起来。匆匆在庙会上买了一碗红烧猪头肉,吞了两只炉烤果馅饼,死咬着牙根,一路飞奔回村,单等日落西山,夜幕深沉,好与翠花儿重开正本,再续云雨。万般苦熬,无言复述。

再说翠花儿早把性命置之度外,只怕和那于小辉相交时短,发挥不力。因而便草草地离了她父母双亲,抱了孩子一路赶回家去了。

一进门她便觉得心慌意乱,六神无主。看见满屋的东西这也惹眼,那也招烦;前也出奇,后也古怪。一时竞麻乱得不知该从何处料理开去。忙乱之中连连出错。拿起个笤帚当了针,刷锅水灌进香油瓶;抓了只臭鞋当了团面,日死没活揉起来。把个屋子搞得乱上加乱,无处插足。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时分,她的心才算稍微静了下来。这时才有机会细细体味往日经过的男女之乐,床笫之欢。

“一个女人八个汉”。这事情不能细想,越想就越难免一塌糊涂。她想起在娘家门上初开怀时的情景

那是一个亮红晌午,太阳火辣辣的烤人,地皮热腾腾地冒烟。她一个人在垴畔山里挖苦菜,挖着挖着就挖到放羊汉子的怀里了。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男人比女人多了一个“零件儿”,刚出手就把她吓了个半死。

要喊喊不出声,想跑挪不开腿,挣扎着,挣扎着就被人家捺倒在黄土滩里了。只觉得一阵儿疼来一阵儿麻,一阵儿又像那葛针扎;粗着粗着又细了,细着细着又粗了。开先她还觉得那身下的黄土就是烫,肚皮上的汉子就是个沉。一个回合筛过去后,她便觉得那天也蓝了,地也宽了,下面也不硬了,上面也不沉了,浑身上下轻飘飘地像驾了云彩一样舒坦。

待她回过神儿来,太阳偏西了,羊儿下山了,那汉子也不见了,挖的苦菜也晒蔫了,刚经过的事儿她几乎全忘了。

就连压了她那汉子究竟前村里狗娃还是后村里牛犊都给忘记了。只记得一样事

“那样整可是好受呢”

想到这儿翠花儿笑了。心里道:那时候多傻啊要是像现在这样精明就好了。那时候天地宽,机会多,一个村子一个生产队,男男女女成天在一块厮混,那一个旯旮里不解馋呢

紧接着她想起刚过门那天晚上的事儿来了。“顺喜小子天生就是一个愣头青,屁事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