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刘香丽瞅准这个时机,三下五除二没费什么劲儿就把柯六娃这事儿给办了,她相信,这娃儿吃了她的香肉,从此就会恋恋不忘,死心塌地。刘香丽没告诉于小辉,因为十个男儿有九个都是酸醋缸缸,都很自私,都有一种占有欲。
想不到柯六娃这狗东西从成都回来双手空空,什么时装什么本钱统统没有逑了。柯六娃在汽车上就想好了主意编圆了台词,他不能说是换马克遭了一伙人暗算,那样说他柯六娃在古镇就算栽了。人们会说他笨贼憨货办事不力,还会说看他那副样儿精精灵灵原来才是大草包一个哟。那他娃儿就休想在古镇起坎了。
他娃儿脑筋活,一转圈圈想了一个主意,用刀片在裤裆里拉了一条口子,回到古镇就一副伤心痛苦地样儿对刘香丽说:“那啥,香丽姐,我这回对不起你,我栽了。”
刘香丽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嘻嘻哈哈的说:“啥栽了栽了树子还是栽了秧子尽说些让人丈二金刚摸不到脑壳的话。”
柯明浩阴着脸说:“不是栽树也不是栽秧,是包儿遭贼娃子划了。”
刘香丽这才一惊,说:“你娃儿那可是防盗内裤哟”
柯明浩也不说话,却将双腿叉开,果然防盗内裤被划了一个三寸来长的口子,那口子已经证明了一切。
刘香丽这个时候只有眨眼着急的份儿:“好你个柯六娃,贼娃子划烂你内裤你还不察觉有冷风往里灌哟有冷风灌是死人会不晓得呀再说了这动刀片将防盗内裤划了那么长一条口子你的肉咋就没拉破这贼娃子手艺咋就这么好再说有防盗内裤拉破了内裤上的防盗电子报警器昨个没叫呀”
这一连串的问使刘香丽疑虑重重。她看着着柯六娃又说:“那你娃儿晓得在那一带遭划的么”
“唐家寺。”柯六娃从容不迫坚定不移地说。
“贼娃子是女的还是男的”
“女的。不,是几个长长头发的男人。”
刘香丽不说话了,她娇俏的脸上笑兮兮地站起来说:“六娃,你们家三代贫农,几代不会扯谎说白,你给老娘今天在编聊斋呀我刘香丽也掉过钱,也遭贼娃子划过包,从来就不知道掉在哪里你既然晓得不是女的是男的咋个不抓住他你这一套把戏是提大刀在关老爷面前耍。你干脆说实话,你是想在老娘这里吃盘诈和嗦”
獒六娃一愣,眼儿怯怯地躲闪着刘香丽的眼睛。他暗自骂自个浑球连故事都编不圆范,柯六娃哟,你真是猪脑子。但他还是说一不小心被狗日的贼娃子踩准了水划了包包,我操他贼娃子的先人板板。
刘香丽这时候早己不信他这一套,她好伤心,自己营造的这一切眨眼间都落空了:什么笼络什么控制什么鱼饵在柯六娃支支吾吾地言语中被无情粉碎了。老娘还白白的贴了身子上的那一块儿香肉给这贼娃子吃哩
她美丽的设想就如一个彩色好看的肥皂泡,刚飞上半空就“叭”地爆了。其实,五千元钱对她来说是区区小数,她撒回娇儿在于小辉面前多嗲几声我最最亲爱的不就回来了么可她不容忍柯六娃说假话。做生意能假么咦,我把铺子让你经管万一你起了打猫心肠每件时装抠个元把钱差价,我刘香丽不是养只官仓粮耗子么
根据她设计的问话,她百分之百肯定柯六娃有假,但却难找到确凿的证据。刘香丽动了怒气说:“你娃儿少给老娘说些万恶的贼娃子太万恶,你这冷手接的热馍馍,你拿了钱的,你说,该咋办”
“赔你”柯六娃胸脯一挺大有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气魄:“钱不就是纸么,赔你就是了。”
刘香丽好失望,这真是一碗米养恩人,一斗米反而养了仇人,老娘的身子搭上了却是换来了这样的结果。好你个柯六娃,不是老娘说你,你要想拿伍千块出来赔,怕是三角钱买个气球吹大话哟你既然说赔就让你赔赔看,一文钱逼得眼睛枯,就你柯六娃那家当,不逼得你投河也得上吊。到那时你再来求我,老娘再把你搓成面团。
刘香丽转而面带微笑,她在生意上一向恪守机气生财的信条,笑就是和气,和气就能赚钱。恨人虽在肚,相见又何人她说:“六娃,你娃儿是去准备银行贷款赔香丽姐”
柯六娃说:“不必,反正赔你钱就是了。”
“哟看不出你娃儿倒是条硬汉,那成,你定个日期。”刘香丽软中有硬。
“三日之内。”柯六娃也硬中有软。
“若拿不出这笔钱呢”刘香丽像狗咬腊肉肠紧追不舍。
“由你发落。”柯六娃心此时也是虚的。
“口说无凭哟六娃。”刘香丽轻轻一激。
“给你立个字据。”
“这可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有钱就是风光的很
71有钱就是风光的很
柯六娃受不得这一激,拿过纸笔就刷刷刷写下今欠到时装店刘香丽人民币伍千元整立字人柯明浩。写完了还很豪气的将大姆指放在泡沫印泥上按了个手印,递给刘香丽。刘香丽嗤嗤地笑着说:“三日之内是我到乡下拿还是你送来时装店”
柯六娃说:“那啥,麻烦香丽姐别去乡下,我不想让夏叶儿晓得,我会送上门来的。”
刘香丽瘪瘪小嘴说:“你娃儿为了区区五仟元你可不要去撬门砸锁哟。”
柯六娃头一扬:“你把我六娃看扁了。”说完就英雄一样的走出了棉花巷二十七号。
柯六娃有柯六娃的考虑。身上不是还有千多元的打工钱么他放在鞋底上用脚踏着呢。出门在外,许多进货的人都将钱搁在鞋底下。贼娃子划包贼娃子划兜从未听说划开鞋底这地方保险。这千多元所幸还没有全换了马克,要不,他柯六娃怕真是蚀得裤儿都会了没了底底。
有这一千多元就好办,这个世界上有钱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