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辉,轻轻喘着气儿。
于小辉说:“香丽,嫌我是乡巴佬么”
刘香丽说:“这年月没有钱才叫乡巴佬。”
“你愿嫁给我这个死了婆娘的男人”
“我也是离了婚的女人。”
“嫁给我么”于小辉很是兴奋。
“干嘛非要嫁给你呢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这样不行,偷偷摸摸的怕人笑话。”
刘香丽轻轻地摇摇头,那脸上的表情告诉他她是爱他的。她捧着他的脸儿说:“你说这话是心话么你娶了我你不后悔”
于小辉点点头:“谁说假话死了让阎王拔舌头,下辈子变成哑巴。”
刘香丽摇摇头:“可我害怕结婚,结了婚我就会被男人管着,多不自在。和另外男人说说笑,怕你会吃干酸,影响夫妻团结。”
于小辉说:“我有钱,很多很多钱,这一辈子你花不完的。香丽时装店你打给别人,你就呆在家里什么也别干,亲爱的。”
刘香丽说:“就怕你是只馋嘴的猫儿,手里搂一个心里想一个。”
于小辉说:“我不会的。”
身体的风暴再次在棉花巷二十七号降临了。那风暴从微风到清风又从细雨转为暴雨,这身体的风暴似乎是一个受坏天气的影响一二再再而三的降临着,两人在云头跌下凡尘,又从凡尘升腾到天宇之上。
古镇终于在打五更了,窗外晨曦微绽。
于小辉说:“我该走了。”
刘香丽说:“我也该开店门了。”
两人都不说话,一切都默默地行动着,默默地穿衣,默默地洗脸,默默地下面条默默地吃面条,仿佛就一对新婚夫妻一样,合谐地干着家务事。一切该干的都干了,于小辉才对刘香丽说:“我走了,你还有啥子话要说”
刘香丽说:“你走吧。”她说得轻描淡写。
于小辉抱着刘香丽深情地吻着,然后朝门口走去。在门口站住了,又走到刘香丽身边。从兜里掏出几于伟人头,搁在刘香丽手里说:“这些太少了,下次我多带些来,拿着吧。”
刘香丽惊了,楞了。刚才在床上不是要和我结婚么刚才不是信誓旦旦爱我么你们这些砍脑壳遭天杀的男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她接过钱冷笑着,朝于小辉脸上摔去。她皱着眉儿说:“于小辉,你这是啥意思”
于小辉说:“没啥意思,和女人睡觉都这样的。”
“哼”刘香丽吃吃地大笑,笑过了又铁青着脸儿笑扯扯地说:“你以为老娘是卖的么告诉你,老娘要卖身子还轮不到你。你也不屙滩稀屎照照你这副尊容,就这样作贱我。”笑完就哭,将头埋在被儿上抽抽噎噎,那肩头臀部腰儿在颤抖。
于小辉楞在地上,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哭一阵后刘香丽抹去泪儿,恨恨的但静静地走向于小辉,捡起钱儿朝他衣兜里塞,推着他朝门外走。她说:“以后你别来了,你有大把大把的票子,尽可以在卡拉ok去找潇洒,在kty包间去找一个肯卖的妹子,她们是收钱的。”
一连半个月,刘香丽都不理于小辉。
于小辉宛如一只发情的公狗,整天追着她,有时端个磁化茶杯坐在香丽时装店的斜对门远远地看着她忙着生意。他失落忧郁,她生着气儿。她知道他就在不远处,就故意不理他。有时实在躲不过了,她就当众叫他一声“羊哥忙呀”的话来,笑着和他擦肩而过。于小辉的确真的想她,越想不到手就越骂狗日的婊子婆娘,你龟儿子在老子面一前绷球子的假正经骂归骂,可想还是想。
你一定来哟我等着你
74你一定来哟,我等着你
于小辉想刘香丽暴雨般地热吻,他在懊恼中愤怒。他真的就不知道古镇上大名鼎鼎的搔蚌壳会不想钱他真的不相信嫩冬冬的刘香丽被妇女收容所收容一年后又在沿海流荡几年的她居然不见钱眼开在于小辉的眼里,现今社会一切都在说钱谈钱讲钱,用钱的标准去衡量道德去衡量知识,用钱去衡量政迹去衡量美丑真善。他善于打钱牌,只要用钱就没有打不通的关节,只要用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从古至今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钱你就是龙头大爷就会在古镇哼哈一声也会刮起一阵旋风来。
买户口买关系,签合同包工程他用钱开路用钱轰炸,那白花花的银子一少半滚进了一些能签字的人手里,一多半滚入了自己的腰包。他从一位小小的屁股上卡把砖彻厂的泥水匠和走私手表的发家史中,他总结出一个道理:这世界上设有哪个真正对钱有刻骨的深仇大恨而不爱钱的这次,他错了。他的处世哲学竟被一个原来在古镇享有风尘女子盛名的刘香丽给无情的摧毁了。她真的就不要钱,她真的对钱不动心么
直到有一次于小辉看见香丽时装店来了一位打工仔,他才从迷糊中明白了什么原来刘香丽不是看中钱而是看中了年青力壮的小伙。他多方打听到这小伙姓柯,人称柯六娃,他心里就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狗东西刘香丽,总有一天,我于小辉要让你明白,在这古镇上,我羊某人吼一声连地皮子都是要摇晃的。
刘香丽有意想气气于小辉,她对他还是那样微笑相待,仿佛没有发生什么事儿一样,就是不再和他有肤肌之亲。有时于小辉路头路尾和刘香丽相碰面,他就会对刘香丽说:“香丽,我想你哟,你这人咋个就跟绵远河里的鹅卵石一样,硬梆梆冷冰冰的没一点柔软气”
刘香丽听了就嫣然一笑,她对于小辉表露出的感情充满了兴奋和由衷的喜悦。自古都是女为知己者悦,她也不例外。有一个财大气粗的老板爱着她追着她,能不快乐么但她有她的打算和操作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