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
徐青讨好林啸,插话说,话是这么说,但这事遇了谁,谁都不服,湖南那个人我还不知道在湖南混不不去了,就跑到海南来充老大,湖南那地方虽然出过领泊人物,但湖南佬不好打交道,穷凶极恶。历史上就是土匪窝子,八百年匪患,有历史根源的。
吴亮却不在乎,说,说远了,说远了,我又不是土匪,说那么多干什么。
徐青开玩笑说,那谁说得准说不定你父亲或者你爷爷,要不你曾祖高祖就是土匪头子。
吴亮骂他,你妈的徐青,你这张破屁股嘴,留点德好不好
徐青就笑,他跟吴亮关系颇好,常开玩笑,他知道说什么吴亮都不会真的生气。
林啸翻开杂志,找到吴亮那篇名为猪道的小说,开头一句是这么写的,我不喜欢猪,它和蠢总是密切相关的,我也不喜欢养猪,但人们包括我自己需要并且喜欢吃猪肉,这是没办法的事。林啸把杂志合起来说,我带回去看看,好好欣赏一下老冗的文采,这里面没写土匪的事吧
吴亮就笑,说,想写,以后吧。
林啸说,哥儿们要是没别的事,我得回去了,下午还有个朋友找我。
吴亮问。是女人吧 徐青说,肯定是董文婷,那妞儿不错,胖乎乎的挺x感。其实董文婷不胖,徐青是没话找话,说着好玩。
林啸离开招待所的时候台风已经停了,他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股市。在股市上有一个女人缠着他卖身份证,林啸不明白身份证和股票有什么关系。后来他见了一个熟人,他在股市上赚了十来万,跟林啸胡天海地吹了一通,于是林啸就想在股市上冒一次险,风险越大,利润越大,这道理他懂。
林啸抱着一探书从股票市场上回来的时候,祁涧正在和李东对弈,棋盘上黑白分明,你追我截,杀得难解难分。林啸在杂志社当编辑的时候祁涧常找他对弈,双方棋艺难分伯仲,各有输赢。有时一杀就是一天。林啸离开杂志社之后这机会就少了。
林啸说,你和我小弟杀棋肯定不行,他在成都棋院入了段位的,跟我都让三子的。
祁涧在棋盘上苦苦支撑,眼看最关键的几颗子要被吃掉,整个防线将成雪崩之势,心里正自焦灼,给林啸这么一说,顿时失去了最后一分勇气,中盘推枰认输,说,不行,不行,差得太多了,不下了。
林啸来了情绪,说,还是我们俩杀,棋艺相当,好久没杀了。祁涧兴致索然,说,算了,别杀了,我找你有事,又不是来下棋的,改日吧。
林啸说,什么事一边杀棋一边说,两不耽误。
祁涧说,不行,真的不行,六点半电影公司请我去吃饭,晚上八点,在工人文化宫举行蓝海情天的首映式,你也去,给哥儿们捧捧场,这本子是珠影约我给他们写的。
林啸说,行,哥儿们的本子我肯定得去。
祁涧拿出几张请柬给林啸,说,你给于小辉和毕涛挂个电话,最好让他们都去,我没时间找他们了,我得马上走,快六点了。
林啸不能留下祁涧杀棋,心里怪难受的,等祁涧走了才问李东,买莱了没有
李东说,买了,一把小白菜,半斤瘦肉,还有蒜苔,够了,两个人吃不多。
李东淘米做饭,林啸就给于小辉打电话说文化宫看电影的事。饭菜做好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钟了,电影当然是看不成了。
林啸看了一晚上有关股票方面的指南和行情分析,一直到凌晨一点钟才入睡,脑袋里乱哄哄的,全是有关股票的事,一会儿赚了,一会儿赔了,梦见赚了就在梦中哈哈大笑,梦见赔了就在梦中捶胸顿足,睡得极不安详。
第二天早晨,李东说,你昨晚上是怎么了又是笑又是哭的,搞得我到天亮都没睡好。
林啸后来在股市上赔了几十万并且不包括他在养殖业上的盲目投资。
有一个上海佬找林啸商谈联合养殖海猪鼠的项目,可以先提供鼠种给养殖户,等繁殖起来回收出口,汉华公司负责宣传,其他的事由上海佬的宇宙畜牧业发展公司负责,利润分成是汉华公司占三分之一。但是林啸上当了,上海佬带着卖了海猪鼠种的钱逃之夭夭了。
李媛生病那天,曲凌恰好没有出门。李媛中午在街上吃的快餐,午睡的时候她做了一只老鼠爬在女人的身上,伸出猩红的舌头舔。在她醒来的同时,一团花花绿绿的物什从口中急涌而出,瀑布一般喷到了地上。她呕吐了。
李媛认为在走廊上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会好些,但是她在走廊上晕倒了。
曲凌当时正站在走廊上吸烟,看见李媛倒在地上,他吃了一惊,上前将李媛从地上抱起来,他摸她的额头感觉很烫,知道她是发高烧,决定送她去医院。
曲凌抱着李媛下楼的时候,正遇上齐婉珠提着水果从街上回来,见到这情景把齐婉珠吓了一跳。问,这是怎么回事
曲凌说,她休克了,得马上送医院。
齐婉珠顾不得进屋,赶紧到外面拦了出机车。将李媛送到医院。
李媛醒来的时候是早晨,她躺在急救室里,胳膊上还扎着输液管,房间里四处洁白,到处静悄悄的。她一点也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事,有点骇怕,就怯怯地喊了一声。
曲凌即刻推门进来,他在走廊上活动筋骨,见李媛醒了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你可把我们吓坏了,曲凌说。
李嫒头脑尚未完全清醒过来,迷惘地望着曲凌问,我是生病了吗这是不是医院
曲凌说,你昨天下午又是发烧又是吐,都休克了,是我和婉珠把你送来的。
李媛这才想起昨天下午的事,说,真不知该怎么感激你们。
曲凌说,你好了比什么都强,别说感激的话,我们是同事又是朋友。
李嫒就不说什么了。她忽然觉得身边有个男人挺温馨的,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于是她用很温柔的目光望着曲凌。
曲凌发现李嫒的气色好了许多,目光又像以前那样明亮有神,很高兴,问她,你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李嫒温柔一笑,说,我什么也不想吃,你陪我坐一会吧,我觉得挺孤单。
曲凌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心里竟然感到一种快乐。
李嫒问,婉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