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体力和脚程,再背上你家小姐,只怕天黑也下不了山。”
贺灵韵深以为然,且一心维护楚源大侠在江湖上的颜面,怕他被小丫头比下去,为人耻笑,便不再啰嗦,抱拳道一声“多谢”,熟门熟路地爬上楚源的背。
悦心跳脚急道:“小姐,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会毁了你的清白”
贺灵韵鄙视她:“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哪儿那么多事”
楚源背起贺灵韵阔步向前,将一路小跑唠唠叨叨的悦心远远甩在后头。
“咱们去哪儿”贺灵韵的下巴杵在楚源的肩上,转头问他时,热气全喷在他的颈窝。
楚源的脸一溜儿红到耳朵根,又从耳朵一溜儿麻到指尖,心里像塞了个鼓似的咚咚响。他深吸一口气,往上托了托贺灵韵,镇定道:“先回客栈给你梳洗一番,再去衙门录口供,定采花贼的罪。”
“这个好,那之后呢,咱们你去哪儿”
“我听说出城往南走,有一座山,常有山贼活动。离山不远处有一渡口,是江洋大盗的聚集地。”
贺灵韵慷慨激昂,意气风发:“果真江湖险恶,是该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让你我携手并肩,惩恶扬善,替天行道吧”
“好,携手并肩。”楚源笑应。
二人再捎带个悦心一路南下,替天行道。
、初二诅咒
初二,爸爸为奖励我上学期的优异成绩,送我一辆新自行车,黑色,耐脏,低调,样式偏中性,比我原来那辆绿色的稍大,骑起来更快。爸爸说,这样可以节省路上的时间。
初二课程多,作业多,大大小小的考试也多,语文、代数、几何、英语、地理、生物、政治、物理、化学、历史、计算机为了今年最重要的会考,门门都得学好,争取门门拿a。
放学后,我经常留在教室里写作业,预习功课,赶在天黑前回家。
背上书包,走到车棚一看,剩下的自行车寥寥无几,所以我一眼就找见自己的黑车。
奇怪,有个浑身汗淋淋的男生随手把我的车推倒在地,跟着蹲下来一阵捣鼓,手上的动作疑似在放我车胎的气。我紧跑几步过去,也没能阻止他,眼看车胎扁了,新车可怜地歪在一旁。
“你干嘛”我生气地瞪他,口气不善。
男生把单肩包往自己背后一甩,斜眼看我,冷哼一声,态度极其嚣张,极其傲慢:“你的车啊,压我车了,以后小心点儿再有下次,我卸了你的轱辘”说完飞身骑上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留给我一个可恶的背影。
我认得他,磨成粉碾成末烧成灰也认得他,学校里没人不认识他。李勇,副校长的儿子嘛,人家有资格嘚瑟,眼睛长在头顶上,说话比常人高几个分贝,走道儿都是螃蟹转世,上课全当老师在唱催眠曲,趴桌上呼呼地补打游戏时缺的觉。哪个老师敢管他,除非他爸在场,个别胆子大的才会按照他老人家的意思稍微严厉地批评两句。
特别荣幸,我见过一次,好像因为李勇欺负他们班同学,被他爸知道了,责令李勇的班主任严肃处理。但是李勇他爸见班主任的手段不到位,不惜亲自上场,连骂带打拿脚踹。后来李勇的班主任实在看不下去了,才给拦下来。
不过李勇学乖没几天,重新现身说法什么叫“好了伤疤忘了疼”,气焰旺盛得扛起炸药包就能炸学校。我闲的没事,多嘴问消息灵通的洛可可,原来李副校长出差了。
最近这段时间听说李副校长一直坐镇学校,虽然公务繁忙,但是揍儿子的时间还是能挤出来的。李勇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要不然洛可可早来我这儿报道新闻了。我体谅一个做父亲的辛苦和难处,本着不给校领导添堵添麻烦的原则,暂时搁置对李勇的愤怒,默默扶起自己的自行车,一边心疼,一边推着车走出学校。
在校门口的小卖部巧遇买东西的许君泽,他问:“你车怎么了”
“没气儿了。”
许君泽观察半天说:“一点儿气儿都没啦,怎么搞的”
“可能跑气儿吧。”
“等我会儿。”许君泽将买好的东西塞进书包,临了又让老板加根儿棒棒糖,全部付了钱,把棒棒糖递给我,“拿着。”
我从他手里接过棒棒糖,他从我手里接过自行车,慢慢推行,和我并肩走。
“你车不是新买的吗怎么就跑气儿了”
“嗯不知道,可能车胎扎了。”我低头拆棒棒糖的包装纸。
“你看着点儿路,咱们去前面的修车铺打气儿。”
“嗯。”我点点头,吮着棒棒糖问他,“你怎么满头大汗的”
“刚打完球儿,李勇那小子输了,差点儿没跟我打起来。”
我顿了顿,说:“打架不好,你还是离那个李勇远点儿吧。”
许君泽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放心吧,我打架没输过。”
“我不是怕你输,我的意思是”
“行啦,我知道。”许君泽打断我的话,又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眼睛亮亮的。
我反应好一会儿才埋怨他:“你老揉我头发干啥”
“我喜欢。”他偏头满脸笑意地看我一眼,把一颗黑油油毛茸茸的头凑近我,“要不给你揉回来”
“起开,都是汗。”
许君泽哈哈大笑,笑完后奇怪地沉默了,奇怪地看着我问:“依依,你告诉我,我是谁我叫什么”
“你失忆啦”
“对啊,失忆啦,美女,告诉我呗,我叫什么”
“你叫笨蛋。”我面不改色心不跳。
许君泽微微一笑,突然发力,推着车向前猛跑起来。
我一惊,边追边喊:“哎哎许君泽你小心我的车”
大概许君泽听见了,“令行禁止”,停下来回头看我,笑容格外灿烂。
我惊魂甫定,双手拍胸脯,戒备地打量他神神叨叨的样子:“你,你怎么回事儿”
“到了。”许君泽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修车铺,手收回去时顺道在我的脸上轻快划过。
目测我与他的距离,无论如何我是够不到他的,但他手长脚长,居然能摸到我的脸,虽然只是手指的触感。
啊啊啊,不对,他摸了我的脸
他居然摸了我的脸
我几乎怒发冲冠。
他却轻描淡写地说:“你棒棒糖吃到脸上去了。”
哦,原来如此,我软下来,腾起的火苗瞬间熄灭。
不对不对,我吃棒棒糖从来不会弄脏脸
“许君泽,你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质问他。
“没事儿啊,不是给你修车吗”他何其无辜。
修车铺的师傅说先不用修,给自行车后胎打满气儿,停一晚,看明天情况再说。许君泽帮忙打气,我去交钱,师傅笑说打个气儿要什么钱。我连声道谢,见许君泽打好气儿放下打气筒,又接着向他道谢。
“不用谢,借你自行车使使。”许君泽拍打两只手,唇角挂一丝笑,潇洒的样子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干什么”我警惕地盯着他。
他双手扶车把,一条大长腿跨过我的自行车,坐上车座,另一条腿撑着地面,开口说:“上来,我带你回家。”
理所当然地像是他的自行车。
我在心里琢磨拒绝的话。
没承想许君泽捷足先登:“第一,你这新车比旧车大,能载人;第二,天儿不早了,你自己骑回去我不放心;第三,公交站离得不近,我走过去再加上等车的时间,回到家肯定赶不上晚饭了。如果你不介意我上你们家吃,我可以考虑去坐公交车。”
和以前一样,万年不改的无赖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