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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嫡女过去,就把付贵妃放了。当时老爷子女众多,但又不舍得嫡女送出去,就想从庶女选一个,好巧不巧,就选了将军您。当时您才十三岁啊”

周氏说着,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肖楚握紧拳头,只道:“接着说。”

周氏点了点头,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您母亲一直不受宠,你当时在付家极少能入老爷的眼,他对您根本没什么印象,更没什么感情,就把你随便过继到大夫人房中成了嫡女,然后极快送去了匪窝。您母亲自小疼您到心尖尖里,知道你此去她怕你清白不保,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药,在您走之前塞到您手里,说让您在路上抹在脸上自从您去了匪窝,贵妃好像就被放了出来,她被山匪劫去的消息压得密不透风,然后就再也没有您的消息直到那次您带兵去付家带人,您母亲竟一眼认出了您,我都不知她是怎么认出您的,您的身量长了,容貌大变,还带着面具,她是怎么认出来的呢”

肖楚一笑,眼睛里却蓄满了泪水,有哪个母亲能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呢。

周氏又接着说:“ 您母亲发现您是她女儿之后,却愈发不敢认你,她知道付家的背景会拖累你,即便被皇后娘娘抓走,也没有供出来一个字倒是奴婢皇后娘娘抓走了奴婢的儿子,奴婢不得已,坦白了一切求将军原谅”周氏的脸上满是泪,她说着,就伏在了地上。

“你起来吧,我不怪你。”肖楚的表情很是木然,一切她已经全明白了,周氏被周泽带了出去,殿内又剩了她和白珩两个人。

肖楚抬脚轻轻地走近白珩,素白精致的长裙无声划过冰冷的大理石面上,声音清晰入耳:“ 臣明白了,当年劫持贵妃一事是您一手操作的吧,无非是想让她多一些把柄,以后以便被您掌控。”

她的声音很是冰冷,再也不复以往的温暖和气,白珩心下忽然说不出的难受:“以嫡女换她之事,并不是朕意,只不过是落虎寨自己想刁难付宏盛,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把你当年你入了寨子,脸已经毁了,没几天也消失在寨子里不知去向。”

他在向她解释,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当年那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容颜被毁,陷身匪窝,想是逃跑的时候极其惊惧吧,她想起来那具细瘦的身子,孤苦无依的逃离之路,可惜最终还是没有成功,在半路了了生气,所以她才借着她的身子活了过来

白珩知道她心中难过,百里碧回来的时候,告诉他跟在她身边的风行止死了,他心里竟有些莫名开心,然而这次回来,却发现她心性大变,难道那人,对她就那么重要吗想着,心中的难过无端加重了许多,他轻声问道:“这次你为燕南又立了一次大功,现在想要什么奖赏”

“皇上所指的大功,是哪一次”肖楚唇角带着淡淡笑意,眼中却是有些讥讽,只是她掩藏的很好,头低着,白珩什么都看不到。

白珩没说话,她的直白让他有些不安:“朕自然指的是南境战役的凯旋。”

肖楚却摇摇头:“皇上,臣是罪臣之女,已不应待在朝堂,臣恳请皇上允许我解下战衣,做一荆钗女子,再也不问燕南战事,不知皇上可否成全”

“不行。”白珩很快拒绝,虽说燕南目前较为安稳。但他就是不愿放她离开,“你与付家的关联外面没有任何人知道,朕可以封你为大将军,这是你理应所得的。”

肖楚却丝毫没有心动,现在这些权势,丝毫吸引不了她的半点心思:“温成和刚解甲归田,臣就顶上了他的位子,皇上未免太过草率。南境已平,燕南可以百年再无战事,臣占着这位子也不会再有大的作为了,臣现在一心想远离朝事,愿皇上能了确臣的心愿。”

白珩一双眼睛里满是执拗,他不愿意,现在天下太平,她终于不用东奔西走,可以安安稳稳在他身边做一个臣子,为什么却要离他而去,他的眼睛里越来越冷峻,终于说道:“别忘了十年之约。”

肖楚一下子笑了,是呀,十年之约,他也没有忘记。

她抬起眼睛,第一次这样直视着他:“一年前那日臣接了南境主将的要职,您让臣给南雀宫白公子送一封书信,那日臣去到南雀宫,谢氏竟然很快知道臣要南下,无非是皇上暗中派了人先行告诉了谢氏,谢氏爱女心切,定会在那等候臣。当时您派在我身边领路的白面太监,应该就是皇后的人吧。您早知他是皇后的眼线,却让他跟我去南雀宫,无非就是让他发现我和谢氏有关系,然后将这层关系传递给皇后,再通过她的手撺掇温成和。温成和得知臣是最臣之女,欣喜万分,在臣胜战归来的时候埋伏在大禹山,并以为能杀了臣回国求赏,却被百里先生半路杀出,生生给他扣上了一顶谋害要将的罪名。”

说到这,肖楚顿了一顿,还是将剩下的话说了出来,“皇上,您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无非就是为了寻一个恰当的理由治温成和的罪,让他无法再制衡于您可是,我的父亲,被我间接害死,我的母亲,谢氏,为了您的大局也无辜而死,如今我又将自己的姐姐从突厥那为您抓了过来,皇上,我做了这么多,难道就不能换来一点当年祈求过的自由”

她的话语太快,最后已经在宣泄,其实除了谢氏,她对付家并没有感情,可是她就想这样说,希冀着或许能得来白珩一丝的怜悯。

她现在的状态,强势中带着倔强,以前的她是从来不会这么直白激怒他的,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只想着远远离开,过她的自由日子。

、得失之间

从承安殿出来的时候,温柔的阳光洒在金碧辉煌的屋檐上一层余晖,夕月在外面等着她,她扶着她的手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宽阔的马道上。

白珩没有松口,她有点想不明白他的意思,天下大势所归,她真的已经没有多少用处,到底为何还要抓着她不放。

她想起他刚刚神情冷淡地和她说:“你战后太过劳累,朕允你三个月的假期,以后不要再提这些事。”那声音清冷果断,没有一丝同情和愧疚。

真是无情啊。

肖楚轻轻阖上眼,神情满是疲惫。

夜晚的南雀宫很是安静。

一个小小的案几,上面摆了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清香四溢的温酒。

白珩是极少喝酒的,可是今日对着明亮的月色竟连饮了几杯。白筠安静地坐在他的旁边,他的脸色越发的好了,以前的苍白之态荡然无存,整日在南雀宫养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现在无聊时还会诵读佛经,倒有些入世之相。

白珩给他斟了一杯酒,对着他轻轻笑道:“二哥,听闻你自小缠身的咳疾最近好了”

白筠神情不置可否:“是的,多谢三弟挂怀。”自从上次重病之后,他就想通了很多,现在他不被逼着和兄弟勾心斗角,也不被逼着当那他自小就不愿意当的皇帝,为何还要耿耿于怀郁郁寡欢呢。

“你想让朕怎么处置你母亲。”白珩看着手中的络瓷金盏,忽然说道。自从付婉清被抓回来,他一直都没有见她,他从前谋权篡位,无非就是为了报复她,可是现在她真正任他宰割的时候,自己却变得很是迷茫。

他其实时常会梦见自己的母亲和大哥,他们在梦里都在告诉他,不要再执迷于复仇,他应该过自己的生活。他从前想不通这些梦,更听不进去别人的劝谏,现在反而有点明白了,其实,自己这一场折腾,换来了什么,又失去了多少

他忽然想起了白日那个一脸坚毅的女子,她喜欢上了别人,她想离开他。

可是他喜欢她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当日温府园中她被打仍然眼神倔强的时候还是在他眼前认真仔细地泡了一杯清香的碧螺春的时候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很早了吧,早到他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越来越关注她,越来越在意她。

可是即便这般喜欢,自己仍旧将她派到四处去征战,为了自己的执念处处设计于她,他对她做了那么多错事,现在又怎么敢告诉她,他喜欢她

白珩问完了那句话,神色就落寞了起来,他又喝了一杯烈酒,脸色微微发红。

白筠看着他的样子,淡淡摇了摇头:“三弟,我母亲已经重病了,太医说只有三五日可活。”说到这,他眼睛里溢出些许悲伤,“当年之事,全都是母亲的错,现在得了怪症,大概也是报应既然上天已经替你想出了办法,就让她这么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