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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7(1 / 2)

室里坐以待毙。自己常年运动,身轻体捷,应该吃不了亏。想到这里,心中主意已定,早就把张静姝的嘱咐忘到了九霄云外。

不一会到了桥头。说也奇怪,桥上今天格外安静,不要说人了,就连车也没一辆,只有两排残破的路灯,静静地矗立在黑夜里。韩宣照那人所说,顺着右侧前行,很快便来到桥中间。果然,前面有一盏路灯是灭着的,老远便可瞧见那周围一片昏暗。他低头看了看表,见时间正好,周围却并没有人在,心中不免起疑。刚一抬头,却见远处忽然出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黑暗中若隐若现,正缓缓向自己走来。他心中一凛,揉了揉眼睛,再一瞧,那人影却倏忽不见了。韩宣一愣,正想过去探个究竟,猛然间,背后一阵凉风袭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快速接近。他心里暗叫不好,刚想转身,只听砰的一声,左边太阳穴上剧痛,眼前金星乱冒,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

韩宣猝然遭袭,心中又惊又怒,刹那间,只觉头脑昏沉,浑身发软,身子竟有些不听使唤。朦胧中却见一人站在自己身前,头戴面具,手持铁棒,正抡圆了死命朝自己挥来。他大骇之下,来不及细想,伸胳膊一挡,右臂一阵剧痛,几欲折断。借着这喘息之机,他手在地上用力一撑,一跃而起,连忙后退几步,身子靠在栏杆上,大声喝道:

“你你是谁”

那人充耳不闻,抡铁棒直冲他而来,眼看又要动手。危机之下,韩宣再也顾不了许多,双手把住栏杆,身子腾起,用力一脚蹬向那人。那人一闪躲过,撇了铁棒,两手顺势抓住韩宣的腿,向上一抬,将韩宣抬起在空中。韩宣反应极快,另一只脚死命向他踹去,正蹬在那人胸口,耳边传来轻微“叮”的一声,像是踹到了那人的衣服拉锁。那人让他踹的一个趔趄,却没有松手,顺着他这一蹬之力,抓住他的腿用劲往前一送。韩宣身在半空无处借力,两手一滑把持不住,一个倒栽葱,从桥上跌了下去。他身子虽在空中,口中却仍不依不饶,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声喊道:

“我操你”

那个“妈”字尚没出口,耳旁呼呼倒退的风却已灌进口中,瞬间便让人喘不上气。他身子急速下坠,手脚无处着力,眼看那桥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终于噗通一声,落入水中。寒冷的江水瞬间将他包围,不停的向口鼻里涌去。韩宣只觉眼前一片漆黑,身子越沉越深,竟似没有尽头。他挣扎着手脚并用,胡乱地划着。可没多久,胸口便越来越闷,动作也渐渐慢了下去,头脑里浑浑噩噩,一片空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他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突然,后脖领被一股大力猛地往上一提,肩膀以上露出了水面,清爽的空气瞬间灌进肺里,说不出的畅快。韩宣迷迷糊糊,恍惚间只见夜空中星光灿烂,耳边响起洪亮的声音:

“快动起来”

这声音好似醍醐灌顶,刹那间将他喊醒。他身子一激灵,赶忙手脚齐用,用力向前划着。却见身边那人两腿上下翻飞,好似带了脚蹼一般,侧着身子,一手向前划水,一手紧紧提着韩宣的后背。韩宣本就会水,刚才不过事出突然,这才如此狼狈,如今遇见救星,精神大振。这里本就是松花江较窄处,落水的地方离岸边也算不得很远。他用力一阵扑腾,手刨脚蹬,终于游上了岸。他这时已浑身湿透,酸软欲死,往沙滩上一靠,不停的咳嗽。救他那人由于游了个来回,虽然水性极佳,却也累的够呛,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二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韩宣咳嗽了好一会,吐出腹中残留的江水,喘息已定,这才抬头瞅了瞅那人,说道:

“是你”

那人点点头,脱掉湿漉漉的外套搭在手上,站起身来拍拍韩宣的肩膀:

“走吧,回去再说。”

原来竟是吴所长

办公室里的灯很亮。韩宣身披浴巾,手里端着热茶,正凝神观看墙壁上那副落日的画。吴所长推门进来,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见韩宣站在那一动不动,问道:

“衣服烤上了么”

韩宣点点头,目光仍是不离那幅画。吴所长将换过的湿衣服放在一旁,倒了杯茶,问道:

“你怎么会从桥上掉下来的”

“这话应该问你吧”韩宣冷冷地道:“你不是在跟踪我么难道没看见”

“我跟踪你”吴所长一脸诧异。

“难道不是么”韩宣转过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吴所长:“我不相信我有这样好的运气,大半夜掉进松花江,却正好被人救了。”

吴所长皱了皱眉:“小伙子,你想多了,我刚才不过是例行巡逻,正好开车路过江边”

“是么你的意思是说,你跟那照片,跟当年那楼里发生的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当然,”吴所长语气有些不快。“我之前根本没见过那张照片,也从来没去过那栋楼,你这是”

“那请问”韩宣手指着墙上那幅画,目光如炬:“你这幅画是在哪画的”

他话音刚落,只见吴所长脸上肌肉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样。韩宣瞅瞅他,叹了口气道: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那天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看到这幅画,你当时没在,张静姝曾经问了我一句话,可问了一半你就进来了,记得她当时问的是:“你说这画是在”,我那时心里光顾着照片的事,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她是想问这画是在哪里画的,她早就看出了端倪,画这画的地点就是我们学校确切的说,就是在那楼里画的因为只有在那里才能画出这样的角度,我说的没错吧”

见吴所长仍是不说话。韩宣冷笑道:

“当然了,你也可以说是你自己闲的没事,骑在那旁边的某棵大树上画的。若是这样的话,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吴所长静静的听着,脸色越来越青,忽然转过身去,双手扶住办公桌。韩宣见他身形佝偻,后背微微颤抖,像是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心下微感歉意,说道:

“人人都有自己不愿意别人知道的秘密,虽然我很好奇,但我懂得尊重别人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救了我。”说完,放下茶杯,起身就要离去。

“你你那张照片呢”吴所长忽然转过身来,颤声问道。

“啊”韩宣楞了一下:“那照片我放起来了,我觉得它事关重大,总带在身边,怕万一有个闪失弄丢了。”

吴所长木然点点头,不再向他瞧去,慢慢走到墙边,摘下眼镜,轻轻用手抚摸着那幅画,动作轻柔,像是在触碰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韩宣见他身子僵硬,额头间皱纹深刻,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浑不似平日精神干练的样子,心里正感诧异,却见吴所长痴痴地注视着那幅画,轻声道:

“人生千里与万里,黯然销魂别而已。。。。。。呵,若两个人真心相守,纵然一时分开,虽然千里万里,又有何惧怕只怕。。。。。。阴阳永隔。。。。。。,生死相弃,那就那就”

韩宣见他眼角湿润,神情哀戚,眉宇间似蕴藏着无限的伤心,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开口。沉默了一会,只听吴所长长叹一声,缓缓转过身来,低头拭去眼角的泪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递给韩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