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到了那样的地步,从上到下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充斥着对权力的渴望”
裴艳似乎对权力也很狂热吧魏远逸如是想着,也不知现在代国的情形如何,亲王和长安侯那两个家伙有没有再给裴艳添乱。
孔仲尼本来说的津津有味呢,一抬头就看见了魏远逸在走神,孔仲尼顿时就很不满,要知道,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是他孔仲尼在说话,旁人都是只有认认真真听着的份,至少表面上装也要装的认真,从没有人像魏远逸这样明目张胆的走神开小差。
“喂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不愿意听的话,我就不说了,免得浪费力气。”
魏远逸被他一招呼,魂魄又回来了,赶忙赔着笑脸连连说道:“啊哦哦,在听在听,你继续。”
孔仲尼不满的又看了他一眼,这才接着说道:“眼看着雍王就不行了,太子年幼,这雍国的大权终究是要落到那位皇后手上的,而以她对权力的执着,等到太子成年了,她真的会甘心将握在手中数年的权力拱手让给太子么即使那是她的亲生儿子后来的事实证明,她确实不愿意放权。如果仅仅是贪图权力,那也没什么,毕竟哪位贤人也没说过,只有男人才能为权力着迷。我刚刚说过,太子虽然年幼,但是聪慧过人,前途不可限量”
说到这儿,孔仲尼停了下来,望向魏远逸,魏远逸略一沉吟,对孔仲尼无声的询问做出了回答。
“你这么看好那孩子,若是留在雍国,必然是要待在他身边的,那也就是说那位太后也不是一般人物”
孔仲尼击掌轻叹,话语中有着很是深沉的遗憾:“问题就在这里若是一般的妇人,前些年让着她,等到雍王长大些,我自然可以帮着他将全力从他母亲手里抢回来但偏偏那个女人不一般”
见状,魏远逸饶有兴趣的问道:“厉害的连你都没有信心能斗倒她”
“唉,难啊”
虽然孔仲尼什么原因都没有说,只是一声叹息,但是魏远逸却貌似了解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其实原因也不复杂,稍微想想就能想通,太后是母,雍王是子,这就让她处于不败之地,雍王不可能采取激烈的手段抢班夺权,否则那就是不孝。然后天然处于优势地位的太后还是个聪明厉害的女人,身份加自身的智慧,这就是孔仲尼束手无策的原因。
魏远逸突然问道:“那你怎么不干脆舍了小雍王,站到他娘那边去”
闻言,孔仲尼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色,稍纵即逝,魏远逸正低头倒茶,因此没有看见,等到他倒完茶抬起头时,就见孔仲尼一本正经的说道:“孔某怎么说也是堂堂儒家学派的掌门人,给一个妇人做跟班,丢人”
魏远逸翻翻白眼,嘲弄道:“我实在是看不出来,给一个妇人做跟班与给一个小孩做跟班有什么区别”
孔仲尼眼一瞪,声音略微提高道:“当然有区别”
见他这样,魏远逸只以为他是大男子主义,受不了女人骑在自己头上,嘲笑了两句后也就没有多想,他可不知道,孔仲尼却是心里偷偷的松了口气,当年可是确实发生了某些事情,即便是钟叔都不知道,魏远逸这家伙鬼精鬼精的,说得多了,指不定就让他听出些什么来
“雍国那对母子都不是普通人物,当时我就知道,再过几年,等到小皇帝渐渐长大后,他们母子之间必然会爆发出极大的冲突,后来发生的事情也确实如我预料的那样,只不过我没有想到,小皇帝能有耐心等这么多年看来他也是深知他母亲的厉害,因此才试图在朝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慢慢的积累实力。不过很可惜,他那个娘实在是太厉害了,小皇帝辛辛苦苦栽培出来的一批忠诚于他的官员,被他娘轻轻一挥手就打压了下去。按理说,这时候小皇帝就应该清楚的意识到他和他娘之间巨大的、不可弥补的差距了,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再施展手段,转而继续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傀儡皇帝。”
魏远逸不解问道:“既然小皇帝老实了,那他娘怎么还搞出大事来了不管怎么说他那可是她亲生儿子,她总不能把儿子的皇位给废了,自己顶上去吧”
“那倒没有。”孔仲尼缓缓摇头,说道:“小皇帝很聪明的选择了沉默,可偏偏他手底下有些人却不安分,公然叫嚣让太后还政于皇帝,甚至闹出了一群官员跪在宫门前,扬言若是太后不允,他们就跪死在宫门前”
“哈哈哈”
听到这里,魏远逸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好不容易止住笑,讥讽道:“不识时务若我是那位雍国太后,就让他们跪着,跪死一个少一个”
魏远逸讥讽的对象自然是那些不知好歹的官员,在他看来,那些人实在是过于愚蠢,居然选择了那样一种方式试图让太后低头。
孔仲尼却没有笑,反而表情凝重了起来,又是一声叹息后,说道:“那些官员至少是忠诚的,只不过是选错了方法”
“愚蠢的忠诚他们那么做,不仅帮不到他们的皇帝,反而会让皇帝和他们自己陷入被动”
“是的。”孔仲尼轻轻点头,说道:“那些心思单纯的官员们绝不会想到,跪宫门事件居然会成为他们的催命符事情发生后,雍国太后下令将所有参与跪宫门事件的官员打入大牢,而就在不久前,涉事的十一名官员被安上了各种罪名,五人被杀,其余六人的下半辈子只怕也只能在牢房里度过了。”
虽然已经有了猜测,但是魏远逸还是对雍国太后这狠辣的手段而吃惊,可想而知,小皇帝不会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属下置之不理,然而他娘依然下了死手,这其实表明了他娘的态度,儿子与权力,老娘更看重权力
第二百八十六节 :第286章
“打一顿以儆效尤不就足够了么至于下这样的死手”
“哼,那女人要的可不只是以儆效尤那么简单,她根本就是在杀一儆百,就是明摆着的在告诉所有人,即便皇帝亲政了,雍国依然是她说的算,有那不开眼的想要跳出来做出头鸟的,那十一个人就是最好的榜样”
孔仲尼说完之后,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似乎各自想起了些什么,孔仲尼在想什么不得而知,魏远逸却是不由的想起了雍国那十一名被杀被贬的官员。即便刚刚还在嘲笑着他们的愚蠢,觉得他们不识时务,居然选择那样一种找死的方式来悍然对抗太后,然而,魏远逸也不得不承认,那些人依然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那十一人真的是白痴么雍王聪颖过人,难道费尽心力挑选出来的班底都是白痴即使有那么一两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碰巧蒙蔽了雍王的眼,那难道这个别人就能将其余大多数人的智慧拉到与他们一样的水平线,然后一起找死这种概率似乎微乎其微吧所以,只有一种说法才能解释的通,那十一个人都不是白痴,他们也清楚的看到了太后的雍国的强大与不可动摇,但是,但是他们依然选择了那样强硬的方式站在了太后和当权派的对立面这是一种什么精神对君王的忠诚对信念的执着
良久,魏远逸才幽幽一叹,似是询问孔仲尼又像是自言自语道:“权力,真的那么迷人么”
孔仲尼看了魏远逸一眼,淡淡的问道:“若你是那位雍国太后,你会怎么做”